“药魔,这是我们寻到的泊蓝人头,”绿盏将手中的匣子递了过去,“麻烦您看看,能不能救小碧!”
药魔眼中异彩连连,欢喜地接过泊蓝人头,上下打量了起来:
“老夫早就听闻泊蓝人头的大名了,果然是个蓝色的头颅骨,用黄金堵住了眼睛和鼻子……”
柘荣皱着眉,“你可以日后再研究,先完成绿盏的嘱托才是。”
绿盏拦了一下,不让他再说。
如今笛飞声不知去向,无人差使得了药魔,要是一个不当心惹恼了他,小碧又怎么办?
“小孩子不懂事,还请您不要挂怀。”绿盏温言道。
药魔宝贝地捧着泊蓝人头,轻飘飘地扫了柘荣一眼:
“那是自然,若是每一个对老夫出言不逊的人,都要一一计较,那老夫岂不是要累死?”
绿盏但笑不语,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江湖上因为一句话,被药魔下毒毒死的人还少吗?要不然这“药魔”的名号,是怎么打响的呢?
“尊上交代的事,老夫自然会办得妥妥当当。”药魔承诺道,“你们就放心吧。”
“得了您这一句话,我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绿盏说得真心实意。
“这算什么,只要绿盏姑娘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药魔隐晦地提醒。
绿盏明白,他是在说如果小碧能够蜕变为碧玉王蛇,那就要给他一部分蜒液做研究的事情。
“您放心,这约定依旧有效。”绿盏直白地说,算是给他吃了枚定心丸。
药魔笑呵呵地抱着泊蓝人头,走进屋子,却被一道不算大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他的眼睛,若有所思地扫过莲花楼旁边的小马车:
“你们还带了其他客人?”
守在马车旁的方多病还算机灵,大声嚷嚷地掀开马车帘子:
“李莲花,让你别动手了还不听,你看你这样……”
因为角度的关系,药魔只能看到马车里半个转瞬即逝的人影,看上去确实很虚弱的样子。
绿盏含笑,跟着他看了过去,态度极其自然:
“前几日李莲花受了点风寒,说是怕传染给我们,所以就买了这辆小马车,让您见笑了。”
药魔眼睛转了转,也没说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笑呵呵地回了屋子。
绿盏看着他进屋,转身看向马车,极其缓慢地收了笑意。
“圣女……”柘荣看向马车的眼神狠厉,“要不要再加一点料?”
绿盏举起手,压住了他剩下的话:
“先不用,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绿盏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抬眼便看到了宗政明珠。
他正瘫坐在地上,两眼半闭,胸口微微起伏,哪里还有半点贵公子的傲慢模样?
不远处,正滚落着一只喝水的竹筒,想来便是刚才那道声响的来源。
“绿盏,你、你来了……我去瞧瞧李莲花。”
方多病因为之前的事情,面对绿盏总有些不自在,当即有些扭捏地下去了马车。
绿盏点点头。
方多病不在也好,省得再受刺激。
“宗政明珠。”
她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人。
宗政明珠吐出一声难受的呻吟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艰难地眨了眨眼,失去焦距的眼睛费了一点时间,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一看清是绿盏,他就显示出一副又恨又怕的模样。
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他的身体在不自觉地颤抖,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
绿盏将竹筒捡了起来,放在了车内的小案几上:
“刚刚,你是故意弄倒竹筒,想向药魔求救?”
宗政明珠艰难地喘了口气,“妖、妖女!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应该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吧?要不然一向心高气傲的你,也不可能在这样屈辱的时候,选择向其他人求助。”
绿盏悠悠地说:
“毕竟,角丽樵的身边不留废物。要是你失利被抓的消息传过去,她会留你到几时呢?
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对你的忠诚抱有太多的期待。因为美色而联盟的人,谁会指望你咬紧牙关呢?”
宗政明珠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已经困顿到了极致,也暴躁到了极致,却偏偏在蛊虫的作用下产生不了一丁点的睡意。
这样相悖的两种状态,也让他的身体到了一个濒临点。
要是再没有睡眠,宗政明珠估计他离猝死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现在说还是不说,成了他出生以来最煎熬的一个选择。
说了,角丽樵不会放过他,她裙下之臣不计其数,对付起来双拳难敌四手;
不说,绿盏这妖女的手段也不遑多让,眼前这一关也不好过。
“宗政大人,你应该庆幸我的耐心不错。”绿盏蹲下身,和他平视,“但我是第一次组合这两种蛊虫,不确定你还能撑多久诶。”
她轻笑着,拖长了音调,沙哑又甜美的声音简直像是索命曲:
“是三天、一天,还是半天?宗政大人,你想不想知道呢?”
她话里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宗政明珠不想死,他还有大把的好日子在后头。
他怎么能死,还死在这样窝囊的犄角旮旯里?!
“我、我说!”宗政明珠喘得厉害,但还是尽量说得有气势一些,“但是你要、要先帮我解开蛊虫!”
绿盏挑了挑眉,向柘荣招了招手,“柘荣,用披风把他的脸罩上,我们去莲花楼。”
柘荣一一照办。
在下车的中途,绿盏递给宗政明珠一个药瓶:
“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说的东西打动不了我们,你会比之前还要难受。”
宗政明珠闪电般地夺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将药丸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