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遇到了坏事,坏消息总是接二连三找上门。
贺岁愉生日的前几天,江言程给她打电话,想抽时间回国陪她过生日。
贺岁愉当即变脸,“不准回来,你那么忙,来来回回不值得,你要是回来我就不见你,说到做到。”
“你给我买条项链当生日礼物吧,不要tIFFANY的,要别家的,我喜欢玫瑰金色,显白。”
江言程还是觉得遗憾,“好,以后你每次生日我都陪你过。”
“那就谢谢江少爷啦。”
她说完,听到电话那边有人喊他,是个女生,“江,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贺岁愉说:“你先忙,有空再聊。”
在忠诚度这方面,贺岁愉一向信任江言程。
和江言程聊完的第二天早上,许久未联系的林黎早给她发消息。
上来就是一张朋友圈截图。
照片的主人公是位华人女生,鹅蛋脸,乌发红唇,杏眸清亮,笑盈盈的,身旁站着个穿衬衫和休闲裤的高帅男生。
是江言程。
配文是:江帅哥果然不同凡响,我都要爱上他啦。
底下是一堆说般配和祝幸福的。
林黎早消息哐哐哐发个不停。
[卧槽,宝儿,这言论不是妥妥的绿茶女,这女的之前和我一个社团,居然发你男票的照片。]
[你男票估计不知道吧,快问问。]
[不行啊,我都替你俩着急,异地恋出事的例子可多了,而且你发现没……这女的和你一个类型!]
[别怪我,我就是个直性子。]
贺岁愉盯了那照片几秒,淡定回复她:[我相信他,应该和你说的一样,这女生偷拍的,江言程不喜欢别人拍他。]
林黎早急的快冒烟了。
[别啊,你赶紧问清楚,谁也说不准的。]
[你麻溜啊,我这边也帮你打听打听。]
贺岁愉又仔细看了那张照片。
主观上说确实挺不顺眼,尤其是她快贴上江言程裤边的灰色裙角。
客观上说,确实很漂亮,比她还漂亮。
贺岁愉等到下午四点多,也就是江言程那边的早上八点,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她确认了下时间,他那边确实是早上八点。
再拨过去,还是没人接。
加上前几天的,屏幕上三分之二都是未接通话,不可否认的是,贺岁愉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把那张截图发他微信上,踩点回教室。
她这两天其实很忙,但不想他们之间有误会,可解不解释——全看他。
当天晚上,贺岁愉下课回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
最近参与一个学科项目,天天看文献查资料,一天下来,头晕脑胀,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关闭电量不多的手机飞行模式,涌入几十条消息,还有十几通电话。
来不及看,贺佑年的电话打过来,声音特别急,“小愉,睡了吗,来趟医院吧,你妈妈出事了,吵着要见你。”
“她怎么了?”
“头磕破了。”
贺岁愉不想去,她特别累。
贺佑年叹息道:“小愉,你妈妈是真的想见你,伤口流了不少血,爸爸也没办法了,就当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好不好?”
贺岁愉妥协了,合上还没吃的餐盒盖子,打车到医院。
VIp病房,许姝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面色苍白如纸片,见到她时眼眶瞬间湿润。
“小愉,囡囡,快过来,让妈妈抱抱。”
贺岁愉走到她病床前,没让她碰,轻声问:“您怎么伤到脑袋了?”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不小心摔下楼梯了,妈妈脑子糊涂了,你别生妈妈的气,你要是生气就打妈妈,怎么样都可以。”
贺岁愉后退两步。
脖子里的红痕到现在还没消,许姝轻飘飘一句话,揭过带给她的所有伤害。
贺岁愉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提线木偶,许姝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想拒绝又怕别人说她没良心。
许姝要求她今晚陪房,和她一起睡。
贺岁愉答应前者,后者拒绝。
许姝换药的时候,贺老把她叫出病房,怜惜的看着她,“小愉,你没必要都听她的,她现在精神不太正常,你有你的生活,你这些天都瘦了,医院有护工,你不用留在这儿。”
贺老话音刚落,病房里的许姝叫她:“囡囡,囡囡,妈妈让你给你准备了热牛奶,快来喝。”
贺岁愉点头,“爷爷,我知道,不会耽误我自己的生活。”
等许姝睡着,贺岁愉去隔壁单间休息。
这两天的事太多,整个人灰突突的,身心俱疲,躺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贺岁愉趁着许姝还没醒,简单洗漱过后回学校,她还得上课,还有课题要跟进。
完全把昨天的截图事件抛之脑后。
伦敦。
江言程枯坐在书桌前,盯着和贺岁愉的聊天界面,眼里泛着红血丝。
给她发了数十条消息,一条不回。
从贺岁愉给他发那张截图至今,她那边已经断联超过十五个小时。
他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条消息,无人回应。
一张他不知情的截图就把他判了死刑么。
凭什么。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以为他的感情很随便么。
隐忍到一定程度,江言程实在受不了,找人探查贺岁愉在国内的现状。
不过一个小时,对方就传来了消息,事情办的非常完美,连小白脸给贺岁愉送早餐的高清照片都传了过来。
贺岁愉接过早餐,笑着和人道谢。
她以前从来不吃外人给她的早餐。
而且她瘦了。
江言程看的眼红。
小白脸就是贺岁愉那次同专业的学弟,之前被他撞见过好几次献殷勤。
分开之前他明明告诉过她,不准和他走的太近。
她答应了。
现在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因为贺岁愉真的饿了。
昨晚没吃饭,赶到学校的时候快迟到了,来不及买早饭,再不吃真要低血糖。
一天忙下来,贺岁愉根本没有看手机的机会,想看手机也看不了,早没电了。
晚上九点多,贺岁愉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宿舍。
离开前,今早给她早餐的学弟说有学习的事请教她,两人宿舍楼挨着,可以一起回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贺岁愉答应了,想把早餐钱转给他,想起来手机没电了。
学弟正好带了充电宝,借给她用。
走到宿舍楼下时,贺岁愉把充电宝还回去,打开手机还饭钱。
入眼是99+的手机消息。
还没点开具体看,听到身后有道熟悉的声音。
“贺岁愉。”
沙哑,阴鸷,隐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