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干从第一个菜贩子问起。
得到答案只有一句话。
“空心菜无心。有心不叫空心菜。”
在金丹药效的支撑下。
他一直向南。
出城来到几十里外的费家屯。
得到答案无一例外，空心菜无心。
若一直都是这句话。
他的命保不住了。
金丹效力即将用尽。
比干没有办法。
只得舍弃了这具没有心脏身体。
把剩余的金丹的药效分为两部分儿。
一部分助人魂离体，前往商山先君主长眠之地。
一部分帮助其他魂魄寻找合适的身体。
来到费家屯的祠堂。
正好那个费先生猝死在屋内，还未被人发觉。
比干趁机夺舍。
摇身一变，成了费先生。
比干说完了往事儿。
“没想到我商山遇到那个恶鬼也来到费家屯。”
“那个恶鬼是商山来的？”
比干指着画图上隐在石头后的长脸。
“这就是那个恶鬼。我的人魂去商山朝拜先君主的亡灵。不但没有如愿，反而被这恶鬼抢走了我七窍玲珑心。还循着我人魂的气味儿来到费家屯。”
比干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
说起商山之行。
对他来说，商山朝拜是另一场恶梦。
不亚于剖心。
比干的人魂带着心脏。
瞬间穿越千里万里来到商山。
到了商山脚下，虽然是魂魄之身，却再也不能飘飞前进。
因为害怕惊扰了先君主长眠。
整座山禁止飞行。
只能一步步走上山。
比干穿过设置了三道守卫的商山哨卡。
向山顶进发。
历代君主的陵寝都在山顶。
祭祀祷告的神庙在陵寝旁边。
顶着刺骨的寒风，好容易爬到商山之顶。
比干魂体差点被阴风吹散了。
来到神庙中。
对着先君主的神位恭恭敬敬地叩拜、
把事情的根由从头讲了一遍。
最后诉求很简单。
惩治费仲，清除纣王身边的小人。
让纣王在女娲发现之前，铲掉那首冒犯神明的诗词。
大王须沐浴斋戒，以表虔诚，向女娲娘娘赔罪。
祷告了半天。
依然收不到先君主的任何谕示。
这就很奇怪了。
在朝歌城他们收不到。
在神庙中祷告，不可能还收不到。
封神世界中，鬼魂相对人族来说。
是低一级的存在。
六道创立不久，秩序还未稳固。
人与鬼神沟通，只需要简单的仪式即可。
比干本身是魂魄。
用的还是极为正规的沟通仪式。
却感受不到回馈。
在神庙也遇不到先君主的魂魄。
难道他们集中转世轮回了吗？
比干束手无策。
焦急的在神庙中出出进进。
其实他不知道。
自己早被人盯上了。
“你是何方鬼魂？”
这一声传进比干耳中，如同纶音。
终于有鬼来了。
庙外大步走进一个高个子鬼。
只见他身材魁梧，象一棵老树。
居高临下地盯着比干。
声如滚雷，震的屋瓦哗哗直响。
这只大鬼脸长的最有特色。
长脸象一头驴，特别是他紧闭嘴唇阴沉着脸的时候。
更象一头倔强的，不肯服从管理的犟驴。
“你是什么鬼？为何在我先君主的神庙之中？”
“你管我是谁？这里是我的地盘？”
厉鬼突然发起怒火。
硬生生抢走七窍玲珑心。
比干想动手。
却被人拎着领子，抓小鸡似的丢出神庙。
“再在我面前出现，我吃了你。”
“你是何方恶鬼，占我殷商先君主之庙，我叫大王来劈了你。”
比干书呆子气了犯了，跳着脚的叫阵。
“我是将来的鬼王，我是阴司的主人。这里便是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厉鬼张着双手来追。
比干回身便逃。
他再迂腐，也知道不可力敌。
“小子，你是不是比干？那颗心是你的吧？肯定是，你胸膛上的伤口我看到了。”
“是又怎么样？知道爷爷的名字，还不赶快交出心来。乖乖降服。”
“哈哈，那可太好了，就是少这么一颗七窍玲珑心，没想到今天得到了。”
厉鬼狂笑不止。
抓起心脏就往自己胸膛里塞。
哧啦一声。
那颗心脏如同通红的火炭。
烫的厉鬼惨叫连连。
皮肉烧焦的糊味呛进鼻孔。
让人几欲昏倒。
“不行，这颗心脏太干净了，不适合我，你给我回来，跟我一起做点坏事儿，我的红心变成黑心，才能完美的融入我的身体。”
厉鬼出来追赶比干。
比干玩命的跑。
幸亏厉鬼融合心脏时受了重伤。
比干这才得以顺利逃脱。
跟夺舍费先生的魂魄汇合。
比干变成费先生。
在村人眼里。
那痴痴傻傻、突然暴毙的费先生醒了。
神智恢复了正常。
却想不到雀占鸠巢，费先生已不是费先生。
村民更想不到。
这个复活的人引来一只可怕的恶鬼。
商山的厉鬼循着比干的足迹。
追到了费家屯。
他找到比干。
发现比干已经成了费家屯的费先生。
本想将费先生直接打死。
抓着比干的魂魄。
逼迫他做恶。
直到红心变成黑心。
但他感到七窍心中没有一丝怨气。
即使杀了费先生，以比干的人品，也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这个办法行不通。
既然不能杀费先生，硬逼比干就范。
厉鬼只好另想别的办法。
他打听到比干之死极为凄惨。
跟费仲和费家屯的村民脱不了干系。
厉鬼打着给比干报仇的名义。
利用七窍心做坏事儿。
这些坏事儿都是比干生前极度厌恶的。
比如折磨费家屯的先祖。
在他残酷的折磨下，那些魂魄的怨气极大。
一点点侵蚀七窍心。
为了进一步刺激比干。
厉鬼故意找到那首题在女娲神宫的诗作。
利用村民之口大肆宣扬。
这首诗是比干心中的最痛点儿。
比干一心为江山着想。
最不容忍君王的好色贪淫。
而那诗除了对大神女娲不敬。
还暴露了纣王喜好女色的毛病。
所以比干宁可丢了生命，也要强谏纣王铲除诗作。
治罪费仲，向女娲赔罪。
恶鬼所料不差。
他折磨费家屯的村民。
已经让比干气交加。
淫诗的传播，更让比干的心态爆炸。
变得狂暴无比，差点把费五打死。。
为了进一步增强淫诗的威力。
恶鬼施展邪术。
利用空心菜催生几个鬼猴子。
鬼猴附在村民身上。
控制村民的心智。
鬼王为了让村民进一步被他利用。
谎称这首诗是一个神奇的咒语。
能让人心想事成，得尝所愿，满足爱而不得的梦想。
只要积极念诵，宣扬。
愚笨的人变得聪明。过目不忘。
就象费五，一夜之间从学渣变成了学霸。
让他以为是诗的功效。
还有老费，他孙子的病，其实是鬼王指使恶鬼作祟。
老费绝望之际，鬼王出现，让老费积极宣扬那首诗。
并造成因为念诗，孙子病体痊愈的假象。
鬼王为了进一步刺激比干的魂魄。
将几颗空心菜幻化为鬼猴子。
鬼猴子依附人身。
麻痹催眠这些人。
让他们处于虚幻的喜悦之中。
从而对这首诗的神奇深信不疑。
鬼王将这首比干最痛恨的诗宣扬出去。
目的之一刺激比干丧失理智。
七窍心变质堕落。
另外一个目的是为将费家屯的村民都害死。
这首诗在西周本朝也属于禁诗。
严厉禁止民间传诵。
有违抗者，杀。
费家屯受到朝廷重点监控。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朝廷中挂了号。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传到朝廷耳朵。
费家屯男女老少都有可能成为刀下之鬼。
而凶死、横死之人的魂魄则是腐化祭炼七窍心最好的村料。
听了比干的介绍。
马明远才明白厉鬼抢了七窍心。
为何还要找村民祖宗的麻烦？为何在把那诗通过村民之口传扬出去。
鬼王做这些并不是给比干报仇。
而是为了腐化祭炼七窍心，并据为己有。
“你为何现在才表明身份？”
马明远嫌比干亮明身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