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周翁拿自己最拿手的戏,经常演的戏,跟焦老板平时都不怎么唱的戏。
突然在一起演,他竟然比不过焦老板。
真是惭愧啊!
到了焦钰烟上台,他稳稳的一亮相,两句念白。
突然底下站起来一个观众,金宸煜眼神示意许牧淳,防止那人闹事。
金宸煜在台下看了半天,看到今天的观众和平时不一样,情绪不高,有的甚至不好。
金宸煜看头两出戏,不出彩,观众没把演员轰下台都不错了。
这人突然站起来,怕是对焦钰烟不利,焦钰烟才唱了两句。
金宸煜很怕起冲突,让许牧淳去拦着点,怕这人伤了焦钰烟。
许牧淳还没到那人跟前就听那人喊了一句,“这两句唱的,地道,好”说完就开始鼓掌。
“这才叫戏,真好,”这个人带头鼓掌。
到了焦钰烟的打戏,焦钰烟的剑对着麦周翁那长枪,眼花缭乱的打过去。
台下的观众像烧开的水,都沸腾,开始欢呼鼓掌,叫好的人把后台的人都惊动了。
上场门和下场门围满了后台的人,都在看焦老板的打戏。
麦周翁的打戏明显的弱,但是被焦钰烟那出神入化的剑招完全给遮过去。
金宸煜看着台上卖力的焦钰烟,台下热情高涨的观众,这要是成角可真是不容易。
焦钰烟的第一出武戏完了,下台不一会,当焦钰烟再出场时,就是美丽的杨贵妃。
焦钰烟的每一出戏都得到台下观众不断的掌声,焦钰烟因为前两出戏,太烂了。
他觉得对不起观众,又在返场的时候,多唱一出。
焦钰烟从上台到下台,唱了得有三个多小时。
这比自己唱整本都累。
金宸煜去了后台,就看着焦钰烟眉头紧锁,一手扶着太阳穴,赵叔正给他拆勒头。
金宸煜记得赵叔说过,那勒头勒久,头是又疼又晕,比晕车还难受。
焦钰烟一勒就是三个多小时。
焦钰烟那头疼的样子,谁看了都会心疼。
焦钰烟拆了勒头,头晕的没力气卸妆,只想在梳妆桌上趴一会。
焦钰烟往前一趴,突然就扑到一个温暖结实的怀里。
焦钰烟抬头看一眼是金宸煜,焦钰烟轻轻推他胸口。
“怎么不让我抱。”金宸煜本来看他难受,心里也不好受,想抱着他安慰安慰,
这还不让他抱,心里就更火了。
“我还没卸妆,该蹭脏你的衬衫了,”焦钰烟看着金宸煜那雪白的衬衫。
他也是刚知道金宸煜的衬衫很贵,是那天他帮金宸煜烫衬衫时,喜来说的。
说像金宸煜这样的衬衫,带这样英文标志的衬衫,一件衬衫的价格,都赶上他们戏班子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当时焦钰烟还挺震惊,他不懂金宸煜为什么要穿这么贵的衣服,他就穿几十块钱的练功服,也没耽误他吃喝,也没耽误他唱戏啊?
“一件衬衫你在乎它干什么?”金宸煜把焦钰烟的头按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伸到焦钰烟的腿弯处,把焦钰烟打横抱起。
“去我车上待会,车上有冷气能舒服点,这后台又闷热又不通风。”
金宸煜说着抱起焦钰烟就往外走。
许牧淳看着金宸煜把焦老板抱出来,本能的把后车门打开。
“怎么这是?去医院吗?”许牧淳看着金宸煜那着急的样子,还以为焦钰烟病了。
“没事就是太累了,在车上歇会。”金宸煜把焦钰烟轻放在后座上,他也跟了上去。
许牧淳则识趣的站在车外,这波狗粮他不吃。
焦钰烟蜷缩侧躺在车后座上,金宸煜则坐了一个椅座的边,俯身把焦钰烟圈在怀里,轻柔的指尖给焦钰烟按摩两个太阳穴。
焦钰烟本不是那娇气的人,平时也会因为勒久了头,会头疼。
他就趴桌上缓一会,不是特别晕时,就起来卸妆,安排后台的事。
以前没人疼,也就没处娇气。
可今天突然被金宸煜这么心疼,他不知不觉的变得娇气了。
“疼吗?”金宸煜轻声问。
焦钰烟委屈的哼唧一声,“疼。”柔弱的尾音,听得金宸煜就更心疼。
金宸煜突然就更慌了,“那怎么办,去医院吧?”
金宸煜刚要回身去叫许牧淳开车去医院,被焦钰烟拉回来,“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真的管用,”金宸煜修长的指尖在焦钰烟头上,轻柔的按压。
“管用,比刚刚好多了。”焦钰烟温柔的看着金宸煜那刚刚舒展的眉眼,变得高兴了。
焦钰烟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可能是金宸煜身体的温度,让他感受到安全吧?
头疼慢慢的缓解,他也累了,竟然就在金宸煜的怀里睡着了。
焦钰烟迷瞪一会,心里有事还是醒了,他发现自己是枕着金宸煜胸口的,身上还裹着金宸煜西服外套。
金宸煜正笑着盯着他看。
焦钰烟从他怀里起身,看他胸口雪白的衬衫印着他脸上的油彩,他伸手去揪他的衬衫。
糟了,这还能洗掉吗?焦钰烟皱起眉在想。
金宸煜的衬衫死贵死贵的,他可赔不起。
他这些年唱戏挣点钱都搭在戏班子里了,他也没什么存款。
搁啥赔呀?没事穿这么贵的衣服干啥,他都赔不起。
“这还能洗掉吗?”焦钰烟眉眼皱在一起,研究金宸煜衬衫上的油彩。
金宸煜低头看看,“这不挺好看的吗?现在不都流行这种涂鸦,”
金宸煜仔细瞅自己的衬衫,“可惜你就在上边印了半张脸,你就别收我钱了。”
“你还有心开玩笑。”焦钰烟都犯愁。
金宸煜轻挑起焦钰烟的小脸蛋,抿个嘴笑,“看你这脸蹭的跟小花猫似的。”
“别闹。”焦钰烟把捏他下巴的手打掉,推门要下车。
焦钰烟不想让金宸煜看他丑的样子。
焦钰烟一下车,突然就冲过来一个老太太,手里还扯着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
一见到焦钰烟,就不合时宜的傻乐,显得拘谨又腼腆。
“老人家你有事。”焦钰烟看着老太太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就先开口了。
老太太那粗糙的手,在他小孙子头上摩挲好一阵,才磕磕巴巴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