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院中云羲和正是劳心费力地为秦玄凌压制毒性,丝毫不知道,暖莺院中也快要出人命了。
“哗啦!”
桌案上的花瓶被云莺儿恨恨砸碎在地上。
“来人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人给本小姐送吃的来?啊?厨房的婆子们是死了不成?”
“哎哟,我的莺儿啊!你自作主张去求老夫人也就算了,还能把人给气晕死过去……这会儿,云羲和断了你的吃食,不还是你自找的?”
王姨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看着云莺儿。
“我就是犯了天大的错处,也轮不到她云羲和来说三道四的,她还敢饿死我不成?”
云莺儿快气死了,前几日好歹还有咸菜吃,这会儿连口西北风都没有了!!
王姨娘无语地叹了口气,这个女儿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心疼的?听到她说这种赌气的话,只得轻叹一声安抚道,
“莺儿,暂且忍一忍吧,你不要忘了咱们的长远大计!”
“忍?再忍下去我就死了!姨娘,你说得对,断了吃食还是轻的,今日的事情云羲和绝对不会放过我!”
云莺儿撕下了那副温顺小绵羊的伪装,开始发疯,“不行!我等不了了!我要她死!”
“莺儿......你小点声!”王姨娘大惊声色地看着她,这样发疯的云莺儿实在是有些吓人。
“你怕什么?”
云莺儿冷哼一声,面带不屑地看着的王姨娘,
“你忘了,上次你给我烟土的时候,是怎么怂恿我的?还有那算计她和二皇子的主意,不还是你想出来的?现在又装出这幅样子给谁看?”
“莺儿,姨娘是在为你着想的啊。”
王姨娘见云莺儿有些失控,忙给她洗脑,“我是你亲娘,我还能害你不成?”
“哼!”云莺儿一听这话,抬手又砸了一个花瓶。
她一脸狠厉,
“你还好意思说,瞧瞧你都给我出的都是些什么馊主意?让我跟那晟王合作,结果我跟太子孩子没了!让我去给太子抽烟土,我又挨了父亲一顿家法……我什么的都听你的的,听到现在,我命都要没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啊?”王姨娘眼见自己女儿如此蛮不讲理,立刻就开始甩锅,
“还不都是那云羲和!你自己想想,你如今这个下场,都是她云羲和害的呀!跟娘有什么关系?”
“云羲和!”
云莺儿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整个人完全丧失理智!
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如今又被翻江倒海的饿意折磨着,整个人暴躁得就像是月圆之夜的饿狼。
她阴戾地眯起了眼睛,“那你就去死吧!”
王姨娘叹了口气,只当女儿是气疯了,好心劝道,
“乖女儿,你可别砸了,那琉璃盏可值不少钱呢,咱拿出去卖掉,还能换些吃食不是?等过了这阵就好了。”
“吃!吃个屁!我才不受她这鸟气!”
云莺儿扶着桌子,努力地站直身子,伸出一根手指,眼神疯癫地指着王姨娘的眉心,
“姨娘,今日府里乱成一团,正是个好机会。你去柴房抱些柴火,我要烧死她!”
“什么??莺儿,你这主意也太蠢了.......”
王姨娘大吃一惊,云羲和死不死的倒是其次,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可不干!
“啪!”
“啊!”
王姨娘捂着脸,瘫倒在地,难以置信地说道,“莺儿,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我可是你亲娘啊!”
云莺儿红着眼,一副药吃人的样子,“你还有脸说?你是我亲娘还不跟我站在一边,你到底帮不帮我?”
王姨娘扶着胸口,赶紧表态,“娘听你的,都听你的......”
云莺儿恶狠狠地说道,“那你就快去,把柴火堆在春和院的院墙边上,再泼上些火油......这把火,我要亲自放!”
“莺儿......你听姨娘的,你别这么莽撞......”
王姨娘捂着胸口,虽然害怕云莺儿这发疯的模样,但还是耐着性子规劝道。
见王姨娘磨磨唧唧的,云莺儿有些不耐烦了,她眼睛一瞪,“你不是说云羲和一直在挡我的路吗?”
“那也不能,自己动手啊。”
王姨娘满脸忧愁地叹了口气,这个主意实在是太烂了,“万一不成,要让你父亲知道,你就彻底没有活路了呀......”
云莺儿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云羲和死了就死了吧,这云家往后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云烈要是不想被皇上猜忌,不得乖乖地将我送到太子府上?姨娘,要我说,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直接弄死她一了百了!”
王姨娘被云莺儿这一句又一句疯话给震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云莺儿说到最后,径直威胁道,
“你若是不去,等父亲回来了,我就去跟他说,以前的事都是你在怂恿我。”
当即吓得王姨娘手脚并用地往门外跑,“娘这就去!”
夜已经很深了,但云莺儿一想到今夜就能结果了云羲和的性命,从此再也没有人能挡自己的路,就兴奋得不能自己。
她身上疼得走路走不稳,就扶着墙,手里捏着火折子,一步三喘地从暖莺院往春和院的方向挪。
屋里,秦玄凌已经挨过了那最后的折磨,出了一身冷汗,整个人像是从冰潭中捞出来一样,他气若游丝地提醒道,
“着火了。”
云羲和正利落地将他一只一只吸饱毒液,浑身焦黑的水蛭取下来装进罐子里,闻言便回道,
“我知道。”
不等他再问,云羲和就又平静地补了一句,“我早就闻到了火油的味道。”
秦玄凌打眼瞧着坐在他身边,镇定自若的云羲和,突然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早就知道了,但因为要替他解毒,所以她没有逃命。
呼吸间,他只觉得气力在渐渐恢复,当即便提议道,“本王带你离开......”
云羲和将装着水蛭的罐子放在他手上,微微一笑,灿若朝霞,“臣女自己能处理,王爷若是真想帮我,便将这罐子带走吧。”
云莺儿啊,她总是上蹿下跳贼心不死,那就让她死一死吧。
秦玄凌也想到她之前那一系列惊天动地的神操作,默了默,她不是那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那便随她去吧。
他利落地披上衣衫,捏着她递给自己的罐子,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