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离开的不只有曹珩年,覃玓也跟着一起上了战场。
蒸蒸也大了,不再需要两人一起看护,因为战乱,生意也不是那么的忙。
褚粟依担心他受伤,但心里还是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帮他打包好了包裹。
生活在渐渐地好转。
又过了几年。
褚粟依躺在藤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蒸蒸长得更大些了,孩子启蒙的书已经不能满足她的胃口,不知又从哪搞来一批小说,褚粟依瞟了两眼,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书,便也没再管下去。
她还总拿着零花钱买一些报纸,不过很少买时事日报,都是那种文人们爱登刊的报纸,有时候是几个人隔空喊话,看得她咯咯笑。
今天蒸蒸刚出去,出去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喜滋滋的:“阿妈,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褚粟依摇晃着团扇,虽是已经过了夏季,但挡不住秋老虎,还是有些热。
“什么事?国事家事?”
“大一些。”
褚粟依笑了笑:“你就说嘛。”
“阿娘先猜一猜嘛。”蒸蒸嘟着嘴,“你就猜一猜。”
“嗐,一共就那些,哪里打仗赢了,哪里打仗输了。”褚粟依在旁边的桌子上倒了杯茶,吹了吹,感觉太热不想喝,又放了回去,“最近捷报频出,说吧,又是哪里赢了?”
“不是哪里赢了,是赢了!”蒸蒸喜不胜收,“那群鬼子们投降了!”
“真的?”褚粟依一下子从藤椅上站起来,“从哪听来的消息?”
蒸蒸掏出报纸:“你看,上面写着呢,本来我今天不打算买什么日报,但听到了这个消息,我高兴,我想阿妈也高兴,就买了一份。”
褚粟依接过报纸,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
“阿妈,那阿爸是不是快回来了?”蒸蒸又问。
“大概是——”褚粟依回去翻看覃玓来的信,最新一封还是在上个月。
“那阿爸什么时候回来啊。”蒸蒸挠了挠头,“阿爸的信上有没有写?”
“你爹爹都一个月没来信了。”褚粟依说道,“你先玩,我再去看看铺子,战争结束了,生意也该做起来了。”
接着,她又叹口气,这些年连年战乱,工厂几乎用来去生产军需,再不开张,恐怕撑不了几年。
百废待兴,褚粟依这几日忙得连轴转,连家都没怎么回,蒸蒸下了课都是去曹老板家里吃饭,有时索性便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这日,褚粟依浑身疲惫地接蒸蒸放学,才回家,便看见屋子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爸!”蒸蒸高兴地飞奔过去。
“蒸蒸又长高了。”覃玓蹲下,抱住蒸蒸。
褚粟依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她才说道:“黑了,瘦了。”
覃玓笑笑:“军中艰苦,不过好在暂时结束一段时间。”
“暂时?”褚粟依问,“我们不是赢了?”
“不知道情形怎么样。”覃玓摇摇头,“可能还有一场内战要打。”
褚粟依垂下眼眸:“你要站在哪一边?”
“看你。”
“我……我站在百姓这一边。”褚粟依拉开柜子,扔给他一块儿浴巾,“快去洗洗澡,刚回来,一身尘土味。”
接着,她又看向蒸蒸:“一会儿你也洗洗,今天在私塾不定又去哪淘了,也一身泥巴。”
蒸蒸吐了吐舌头,溜了。
战争果然打起来了,这次是内战。
商铺才刚开张不久,第一批货才堪堪卖完,褚粟依又吩咐继续沿用战时的状态,这次拿出一半的工厂去生产军需。
“老板,不再开张了吗?”褚小五问,“这次的战争不是浩劫,对咱们这里应该影响不大。”
“影响不大也是有影响。”褚粟依合上账本,“生意什么时候都能做,人命没了一条,可就真的没了。”
说着,她又吩咐道:“你去看看咱们还有多少储存的量,多拿出来一些,总能用得上。”
“尤其是孩子们,孩子最怕饿。”她又补充。
曹珩年和覃玓刚回来歇几天,便又要走,不知道这场战要再打多久。
上一场战打了十多年才结束,百姓就苦了十多年,这一次要是再打十多年,任谁都吃不消。
褚粟依时常关注每日的报纸,殷切地期盼着消息。
四五年就结束了内战,胜利终将属于正义的一方,民之所向的一方。
新政权建立,不过褚粟依没有去看大典,离得太远了,这边的铺子还等着她重新盘活,这么多年,内里早就空了。
曹老板打算着想早回原来的小镇,不日就要起程。
不过她并不想走,在这里待了太久,眷恋太深了。
小镇到处都是商铺,哪里都不缺金子,这里比小镇更需要她。
曹老板临走前,有一个人敲开他们家的门。
这人看着很苍老,还瘸了一条腿,声音嘶哑:“这里是曹家吗?”
开门的是潇芸,门打开的那一刻,潇芸的眼泪流了下来。
原来当年罗川三并没有死绝,被人救活,勉强保住了性命,几经辗转,如今终于重回故里。
蒸蒸最终还是飞升成神,这是注定的,她的天资很高,混沌天不可能放任她做沧海遗珠。
万事皆完备,商铺被重新盘活,褚粟依着手准备一件新的事情。
她研究出一套功力大涨的秘法,大到足以对抗天道,并杀回了混沌天,杀入了天道所在之地,质问天道为何神袛不能保佑自己的子民。
她欲将天道的神殿摧毁,却被拦住,最终各退一步,和天道达成协定,以她九成功力,换日后鼎祚无忧。
虽然她的功力失去了九成,但但木神殿还是后继有人,蒸蒸的天赋比她高。
覃玓彻底将冥尊的位置交给了涂珘,并将大量的功力锁在冥尊的符印中。
无事一身轻,可以尽情地在人间逍遥。
光阴荏苒。
又不知过了几十年,褚粟依感觉两个人都快活成了老妖精,感觉差不多快到了这一批寿命的死亡时间,两人又重新换了个地方,换了个身份。
“听说珩年几天后就过百岁大寿了。”某天清早,路上,褚粟依一只手小拇指勾着手里的早餐,一只手摆弄着智能手机:“我们就以现在这种样子去?”
覃玓点头:“就说忘年交吧。反正怎样都不太现实,若是用原来的身份,除非特别长寿,不然按正常来算,你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