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江宁刚出相府出来,就被一位黑衣人拦住。
“落翰林,陛下有请。”
柏舟立刻挡在前面,神情有些紧张,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怕有人假冒圣旨引主子入圈套。
落江宁见对方肩宽胯窄腿长,气息沉稳,手握长刀,一看就是练家子,故拍了拍柏舟,示意他不用紧张。
“现在宫门已关,如何面见陛下。”
黑衣人惜字如金:“我怎么出来,你就怎么进去。”
落江宁作揖:“劳烦龙魁带路。”
黑衣人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谁?”
“大乾王朝共有五支暗卫,金脉为器宗,木脉为林隐,水脉为龙魁,火脉为炎尊,土脉为地师。贵使手上的武器为玄铁所制,当为龙魁。”
黑衣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知晓暗卫之事的人屈指可数,看来此人身份不一般。
“陛下着急,大人快些同我走吧。”
落江宁向柏舟摆了摆手,让他先行回府。
两人从一个民宅进入地道,大概走了半个时辰,行至一堵大墙前。黑衣人转动墙右侧的石柱,整个墙壁缓缓移动,入口竟是乾清宫的偏殿。
景泰帝听到暗卫的传报,立刻喜出望外,站在通往侧殿的门口,焦急地等待落江宁过来。
随着脚步声渐近,他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直至那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才迫不及待地迎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
“阿清!”
落江宁面色有些僵硬,这个称呼已恍如隔世,他差不多都快忘了。
“陛下。”
景泰帝激动的说:“叫什么陛下,你之前都是喊我表哥的!”
落江宁摇头:“今时不同往昔,万事还需小心为上。”
祝卿安站在一旁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虽然很伤感,却也莫名的好笑。皇兄就像一个哀怨的妇人,始终絮絮叨叨,而落江宁郎心似铁,潦草回答。
“你不叫我表哥,是怪我没有及时找到你吗?”
“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活着本就不易,臣怎么会怪您。”
“那你还是叫我表哥吧,听着我心里舒服些。”
落江宁看着眼前判若两人,格外温情的陛下,只能道声:“好。”
“是表哥不好,没有能力保护你们,害得舅父和舅妈身亡,害你流离失所,我一直自责无能,愧疚难当。”
落江宁本想恪守君臣之礼,却也一时间难以自持,哽咽的说:“父亲说他没能把一个海晏河清的大乾交给你,未能除尽逆党,他不是一个好舅父,他有愧于你。”
景泰帝再次哽咽:“舅父……是祝家有愧于宴家!”
兄弟二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
“你回来这么久,怎么不早告诉我?”
“初回京都时,李相掌权,表哥身边眼线众多,我不敢轻举妄动。这些年,表哥羽翼渐丰,有了和李相抗衡的力量,我才敢前来相认。”
景泰帝用拳头狠狠砸向桌子:“李相,可恶!”
“表哥,大厦将立,咱们只需再有些耐心,为李党布下天罗地网,再将其逐个击破,必能如愿以偿。”
“对,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寒暄,景泰帝详细询问落江宁这些年的生活,从衣食起居到读书进学,事无巨细。
落江宁并没有讲自己颠沛流离时的困顿,只讲了遇到德太妃后面的事情。
景泰帝在了解德太妃将他安顿的很好后,才略微宽慰。
还好他衣食无忧,更有关太师亲自指点,让他长成现在这副风光霁月的样子,不仅相貌堂堂还学富五车,甚好甚好。
“阿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表哥护着你,再不会让你经受风霜。”
祝卿安见两人聊的差不多,见缝插针的说:“皇兄,咱们说说正事吧。”
景泰帝:“刚才说的不是正事?”
祝卿安:“刚才只是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