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完正事后,睿王爷又热情地留祝卿安和蒋图南共用晚膳,直至夕阳西下,二人才踏出睿王府。
经过大半日的试探与应酬,蒋图南深吸一口气,举着拳头说道:“我如今总算明白什么叫老子不作为儿子活受罪,我爹这是彻底将勾心斗角的事都交予我,自己去躲清闲。”
祝卿安懒得理会他的埋怨,轻笑道:“我只知道儿子无才老子低头,阳武侯已经对你够好了,你就知足吧。”
蒋图南叹息一声,无奈地说:“我爹若真与李太嫔修成正果,肯定要把我抛掷脑后。”
祝卿安觉得他宛如怨妇的样子十分好笑,“你若与琬洁成亲,难道还能像以前一样整日粘着阳武侯?阳武侯只是提前锻炼你独立,好让你能早日支撑起阳武侯府。”
这对父子相依为命多年,现今同时有了命中注定的人,反倒有些不适应。
蒋图南深感她说的有道理,自己已经成年,需要担负起振兴阳武侯府的重任,不能再事事依附父亲。
“长公主说的对,我要自立自强。长公主,可否占用你一点时间,咱们聊聊下一步的计划。”
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将祝卿安拉到后面,“蒋世子既然要自立自强,就该自己去想下一步要如何做,而不是问别人。”
蒋图南霎时觉得自己被人嫌弃了。
“落江宁,你不要总阴魂不散的跟着长公主。”
“阴魂不散也总比有些人事事倚靠父亲强。”
蒋图南当即立下豪言壮志:“我一定要做出丰功伟绩,让你们刮目相看!”
落江宁取笑道:“能不能作出丰功伟绩倒是后话,眼下还请蒋世子先行离开,别耽误我们晚间漫步。”
“......”
蒋图南惨遭二人联手戏谑,只得悻然离去。
没有了旁人的干扰,落江宁终于能牵着祝卿安的手,穿梭于喧闹的市井之间。
“今日怎么有空来接我?”最近他终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祝卿安已经接连多日未曾见他。
落江宁垂首凝视眼前人精巧的面容,含笑说道:“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宫,特来送你一程。之前受的伤彻底好了吗?”
大明寺遇刺,祝卿安身上有多处擦伤,胳膊更是被利刃划破,半月有余才结痂,落江宁一直挂心于她的伤势。
“我受的不过是皮肉伤,早已无碍,秦少师现下如何?”
“秦少师身负数处刀伤,深可见骨,恐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康复。他屡次提及要当面向你致谢,若非你舍身相救,他必命丧大明寺。”
于祝卿安而言,秦少师堪比外祖父,能救秦少师于险境,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大家都安好,我便足矣。”
因局势尚未明朗,二人不敢在外多加停留。
暮色渐浓,江宁便送祝卿安回宫。
回到华英宫,祝卿安面色羞红,以手捂唇,径直倒在床上。
虽已沐浴,她仍能感觉到额头和唇上有股温热,宛如那人炙热的吻。
——
翌日。
祝卿安用过早膳,便有宫女来报:“长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这突如其来的邀约令祝卿安心生警惕,自打她当众揭露嘉柔大公主,皇后已经多日未曾与她言语,今日怎会突然召见?
事出反常,必有蹊跷,祝卿安不由得紧张起来。
“皇嫂召见所为何事?”
宫女面无表情地回答:“奴婢只是奉命传话,其他一概不知。”
祝卿安察觉有异,警觉地说:“烦请皇嫂稍候,我去换身衣裳便来。”
宫女一脸凝重的说:“曹院判今日忤逆了皇后娘娘,此刻正在坤宁宫受罚,长公主若是去迟了,恐怕无法见到曹院判最后一面。”
她的话恰似一道惊雷,震得祝卿安心神俱裂。
皇后居然察觉到曹院判在暗中帮她!
宫女又一次提醒道:“长公主,您若是再耽误,恐怕就只能给曹院判殓尸了。”
祝卿安猛地站起身,说道:“前面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