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带着青青和悠悠步履匆匆走向坤宁宫。
守门的宫女见她走过来,立即开门并为其引路。
祝卿安面色凝重,大步跨入殿内,尚未走近,便听到巴掌声。
她的脸色瞬间极度难看,走近后才看清,曹院判正在自扇耳光。
“皇嫂,您这是何意!”
皇后放下手中茶杯,笑着说道:“卿安来了,快坐下,皇嫂今日让你看场好戏。”
祝卿安看着曹院判脸色涨红,嘴角流血,径直走到他面前:“皇嫂,曹院判身为官身,即便是犯错,也应由大理寺、刑部定罪,您此举乃是私自用刑!”
皇后看向曹院判,问道:“曹院判,长公主说本宫私自用刑,你以为呢?”
曹院判咬紧牙关,双手撑地,叩头说道:“臣有罪,臣乃自愿受罚。”
皇后笑得越发肆意:“本宫不过说了他几句,他便执意自掴,卿安,此事岂能怪本宫?”
她虽无权直接惩处官员,但若官员自愿受罚,那便与她无关。
祝卿安眼中怒火中烧,心痛难耐。皇后命曹院判自掴,不仅是在羞辱曹院判,更是在当众羞辱她,用心何其恶毒!
曹院判将自己打得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脸上深深的皱纹愈发明显,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长公主,老臣惹怒皇后娘娘,受罚乃理所应当,您还是落座吧,这五十个巴掌很快就结束了。”
皇后自他入宫便处处刁难,以他全家性命相要挟,他虽不受皇后管辖,但妻女却遭其挟制,无奈之下,只能忍辱负重。
祝卿安走近两步,问道:“皇嫂,今日让我来仅是看曹院判自掴吗?”
皇后身边的宫女呵斥道:“大胆长公主,见到皇后还不跪下!”
“诶,多嘴。我们长公主在先帝面前都极少下跪,何必在我这跪呢。”
皇后见祝卿安站得笔直,字句清晰的说:“跪与不跪没什么打紧,本宫只是觉得曹院判的孙女正值妙龄,进宫做个女官倒也不错。”
宫女当即附和:“皇后娘娘说的是,咱们坤宁宫正缺少个负责扫洒的女官,官家女子贤良淑德,扫起地来也定得用。”
皇后用帕子捂嘴轻笑,“说的极是。”
曹院判推开祝卿安,哑着声祈求道:“长公主,您不必插手此事,还是让老臣继续掴掌吧。”
祝卿安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紧攥成拳头,不过是下跪,膝下又不是真有黄金,怕什么!
她折了脊骨,屈膝下跪,行了个标准的叩首礼。
“长公主!”曹院判眼睛瞪得极大,惊呼道。
“皇嫂,之前是卿安莽撞不懂事,卿安给您赔罪。”
两个丫鬟见主子下跪,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后转着手上的戒指,笑着说:“长公主以往有骨气得很,怎么说跪就跪了呢?是皇嫂低估了你,原以为长在寺庙里的公主不通礼教,行事乖张,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愿意帮你。”
她举着手指头数:“在宫里有曹院判和三个宫女,在宫外有阳武侯、秦少师,是不是还有永安伯爵府和许家那个一身铜臭的皇商啊?”
皇后站起身,在祝卿安身边转了一圈,继续说道:“你屡次顶撞本宫,害得大公主又是禁足又是守皇陵,你以为自己会安然无事?你以为本宫和相爷都是吃素的?”
“本宫今日不仅要责罚曹院判,还要杖杀你的三个丫鬟,连罪名本宫都帮你想好了,就叫不懂尊卑,以下犯上!”
悠悠气得浑身颤抖,青青赶紧握住她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她相信长公主。
皇后的话继续回荡在宫殿中:“本宫今日就是要抽掉你的一根骨头,叫傲骨!”
祝卿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皇后气急败坏的问。
“皇嫂该不是以为我在宫中敢横着走,紧紧依靠的就是这些人?”
“你什么意思?”
有宫女急忙入内,禀告:“皇后娘娘,内库房走水了!”
又有宫女进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御膳房走水!”
“皇后娘娘,尚仪局也走水了!”
祝卿安站直了身子,直视皇后:“皇嫂,您还想看哪里着火,卿安也可以请你看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