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信看到熟悉的军装赶忙把它从箱子里面拿了出来,随后看到上面深浅不一的两个被鲜血沾染过得痕迹他把军装拿给了李盛灼看指了指深色的地方说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郝临安的血。”说完指着浅色的地方说道:“这个地方,应该就是小少爷的。”
李盛灼赶忙拿起军装看了看说道:“是的,郝临安当年就穿着这个军装。”说到这他翻找着衣服上的名牌,结果看到被撕下来的痕迹,李多圪这时候突然想起来说道:“我记得当年他们把大哥带回来之后就看到他的手上握着名牌,上面写的是.....。”李多圪想了想给李盛灼说了一遍,李盛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就是他了。”
赵信把军装接了过来说道:“我好几次都看到小少爷偷偷的看着军装,当年我的上级,也就是那个校长几次三番的接到命令要除掉他,后来我给他看了军装证明小少爷其实是我们的人,这才把他应付了过去,真的没想到竟然过了这么多年又回来了。”
李盛灼抬头看着李吉军缓缓地开口道:“这件军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李吉军为难的说道:“按照规定是要交到博物馆的,可若是家属.....,家属?!”
李吉军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之前跟他说玉佩寻亲的事情,他环顾了一周站在这里的长辈,他赶忙问道:“大家有没有一块玉佩,就是透了点红色的,有点点的血丝,是半枚的。”
众人一听都摇了摇头,李吉军此时又问道:“那大伯呢?或者吉汉吉朝两位叔叔,他们有么。”
这时候李盛灼从衣服里面拽出了那半枚玉佩问道:“你说的是这个?”
李吉军接过来一看赶忙说道:“是的!就是这个!”说完拿起了玉佩不顾众人在后面叫他一溜烟的跑了。
李吉军赶紧电话联系上电台,就在伊田玉安踏上飞机的一刹那电台的人找到了她,电台已经联系上了知道郝临安事情的人,伊田玉安带着郝临安的尸骨和那半枚玉佩到了青榆市。
电视台专门给两人安排了一段采访,两人在演播厅一见面分别拿出了那半枚玉佩,结果竟然对了上去,伊田玉安看着玉佩再也按耐不住哭了起来,李吉军赶忙安慰住了她。
主持人问伊田玉安:“你的中文很好。”
伊田玉安说道:“是的,我的母亲是中日混血,我的父亲是这里的,跟母亲日常交流都是用中文的。”
主持人随后问李吉军:“给我们讲讲这枚玉佩的事情吧。”
李吉军随后按照李庆汀的叙述对伊田玉安讲述了之前的往事:“其实,这枚玉佩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父亲的,是我大伯的,他出生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老太监,在我曾爷爷买的院子里面找到了他们之前藏起来的盒子,正巧那天是我大伯出生的日子,然后那位老太监就把玉佩转赠给我大伯了。我的大爷爷跟你的父亲是好友,后来他们各自去了战场参加战争,一场意外让这枚玉佩摔裂成了两半,送他们去战场的时候,我大伯把半枚交给了我大爷爷,领半枚就给了你的父亲。后来你的父亲死在了1937年的金陵教堂,教堂的神父受你父亲的嘱托把他的军装脱了下来带回来给了我大伯。”说到这,李吉军把那个久远的箱子拿了过来交给了伊田玉安。
伊田玉安打开之后看到里面沾满血迹的军装,李吉军说道:“上面都是你父亲战斗过的痕迹,再后来大伯知道了你父亲牺牲了,就有一个愿望希望他能够有机会去教堂把你父亲接回到茶果村,他们曾经共同生活过得地方。”
伊田玉安此时突然抬起头没有说话,她只是不住的点头,李吉军说道:“根据规定,这件军装是要交给家属的,但是根据老人的遗愿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够跟老先生一起葬在茶果村。”
伊田玉安听到这里就没有在说话,他们完成了录制之后,李吉军找到了伊田玉安希望知道她打算如何处理,伊田玉安此时只说让她在考虑考虑。
就在李吉军以为伊田玉安能在第二天给答复的时候,他从前台得知伊田玉安已经在今早离开了酒店赶到了机场,等李吉军到了机场发现去往日本的飞机已经起飞,他有些无奈又愤怒的站在原地,此时他内心有些悔恨为何要把军装给伊田玉安,还有那半枚玉佩也借故被带走了。
李吉军站在祖宅的门口,犹犹豫豫的不敢进门,李多圩和赵信在院子里对视了一眼,他们警惕的把大门拉开了一条小缝,李多圩小声的朝外面喊道:“哎,干嘛呢。”
李吉军抬头看到是自己的父亲,他赶忙上前问道:“爸,大爷爷在么?”
李多圩点了头说道:“睡觉呢,你进来不?”
李吉军看着李多圩,难过的想哭出来他颤抖着声音说道:“爸,我闯祸了。”
李盛灼醒来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人在那叹气,他一睁开眼就见到李多圩坐在自己身边,李多圩见他醒了赶忙坐了起来问道:“你搁这长呼短叹的干什么。”结果坐起来之后就看到李吉军跪在了地方,李盛灼吓了一跳赶忙让他起来说道:“你们爷俩给我守灵呢?”
李吉军难过的抬起了头说道:“大爷爷,我对不起你,我闯祸了。”
李盛灼伸出手就把李吉军拉了起来说道:“玉佩拿不回来了?”
李吉军有些意外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李盛灼笑笑说道:“你能有什么事儿啊,罢了,罢了。”
李多圩疑惑地问道:“大伯,你不生气?那是大哥给你的。”
李盛灼顿时一笑的说道:“那个小没良心的哪能给我东西,那是他跟郝临安那臭小子一人一半的,后来我从郝临安那抢过来的,等郝临安去战场的时候,你那个大哥把他的给了郝临安,真是便宜他了。”
李多圩顿时哑然,他半天才开口道:“可.....那毕竟是...大哥的东西。”
李盛灼一笑说道:“那可不是啊,李家宅院以前是个王爷府,老王爷这一辈子受到最大的赏赐就是这枚玉佩了,那可是皇帝贴身之物,后来他们被赶了出去急需用钱才让当时当知府的陈巳扬的父亲陈崇礼从中调和让我爹把宅子买了下来,也怪那时候走的太急,所有东西都带了就这个玉佩没带,走半道福晋才发现玉佩没拿这才让老太监回来找,结果就碰巧遇到你大哥出生了,那个时候军阀混战,老太监出去也是个死,索性就把玉佩给了你大哥,你祖父一高兴后来就托人给他养老送终了。”
李吉军和李多圩听到了故事的完整版,李吉军还是不死心,他想要去日本找伊田玉安,李盛灼赶忙说道:“竟然那个日本姑娘是郝临安的女人,就让她把东西带走吧,也算是物归原主,小军啊,合葬是你大伯的遗愿,玉佩也是你大伯的遗愿,放过自己吧,不必纠结。”
看着李吉军被劝服了,他这时候突然乐道:“这没想到郝临安这小子,还有个女儿,我这以为他能守身如玉呢。”
事情就这样平息了下来,日常的工作填满了已经步入到中年他们的日常,直到初冬的时候,李吉军突然接到门卫的电话说是有人找他,他放下手头的工作就下了楼,在楼下他看到了一个熟悉又不敢确认的身影,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说了一句:“你好。”
伊田玉安转过了头,李吉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怎么是你?”
伊田玉安疑惑地说道:“怎么不是我,咱们说好的啊。”
李吉军疑惑地说道:“咱们说好什么了?”
伊田玉安也同样疑惑地说道:“我上次不是说我回去把我母亲的骨灰接回来,若是你们同意的话,我想把我母亲也安葬在茶果村,可是我一直等,等了好久都没见你们的回复,我只能回来一趟了。”
李吉军仿佛像是看天书一般的摸不到头脑,伊田玉安这时候才想起来说道:“难道....酒店的前台没有把我写的纸条给你?”
李吉军摇了摇头说道:“我去的时候就听说你退房了,订了第一班的飞机飞回了日本。”
伊田玉安无奈的说道:“因为只有一架航班呀,我也没有你的电话,我还着急回去。”
两人解释清楚了之后相视一笑,伊田玉安说道:“我把我父亲、母亲的骨灰和军装都带了过来,我从来没有见到我父亲,但是这些日子做梦我总是能梦到他,我相信他是希望我能把他葬在茶果村的。”
李吉军把伊田玉安带到了祖宅,李盛灼看着她的样子顿时觉得还是有一些像郝临安的,伊田玉安亲自把玉佩还给了李盛灼,李盛灼看后说道:“还是把玉佩跟你父亲一同下葬吧。”
选定好了日子,他们打开了郝临安的空坟,左边伊春夏,右边郝临安,郝临安的骨灰盒上放了那套军装,盖上封土堆,烧了纸钱,李盛灼单独给李钰墓前烧了一堆,说来也怪,李盛灼刚把之前扔进去就发现那里的火苗只往自己身上扑,李盛灼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墓碑说道:“你个小家伙,生气啦?等大伯下去了大伯帮你去揍他。”
火苗安安静静的燃烧再也没有任何的跳动,赵信搀扶着李盛灼,李盛灼此时已经气若悬丝,他回头看了看祖坟那片,他回头问道:“大家,都回来了吧。”
赵信也同样回过头扫视了一眼说道:“郝军长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回来了家人就齐全了。”
李盛灼一步一步朝山下挪去,他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好。”
此时半山腰那飘起了雪花,1996年的隆冬最寒冷的季节,李盛灼在侄子侄孙的祝福当中过了一百岁的生日,他缓缓的抬起头看到在溪水湖边,他要离开李钰身边要去战场的前夜,他们在湖里游了泳之后,五十岁的李盛灼疲惫的躺在岸边上,二十五岁的李钰双手合十的在他的面笑道:“李盛灼,希望你长命百岁,再活五十年。”
李盛灼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嬉笑的场面,他仿佛看到了面前是在李家宅院的二进院的大会客厅里,五岁的李钰端着一个大海碗走到了三十岁的李盛灼的面前说道:“大伯,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祝你长命百岁。”
坐了一会儿的李盛灼没能支撑的住他被赵信搀扶回了房间休息,给李盛灼盖上了被子之后赵信就离开了,李盛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努力的坐了下来,他打开了窗户,隆冬季节刺骨的寒风刮进了屋子里,他此时感受不到寒冷的温度,他坐在床边朝着半山腰的方向看去,仿佛从这一堵堵的墙之中看到了墓碑,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遗憾的说道:“我答应了你长命百岁,可你说好的在梧桐树下等我回来呢。”
转眼就到了千禧年,李盛灼死后赵信就被赵平安接了回去,由于现在两岸可以密切往来,交通便利,后来赵平安把生意逐渐转向了内地,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联系王阳阳,两人有时候一起谈论着老一辈的历史,又在一起展望了一下未来,偶尔喝的酩酊大醉,第二天李落香进到了屋子把躺在一张床的王阳阳踹下地,王阳阳每次捂着屁股说道:“你为什么每次都来打我?”
李落香骂道:“废话,我男人我为什么要踹。”赵平安露出一个头笑呵呵的看着他,李落香提醒赵平安说道:“以后别跟他玩,小心他把你带坏了。”
王阳阳白了一眼他们两口子指着李落香说道:“你等着我去找三舅告状去。”
赵平安在他的身后喊道:“你别忘了给你朝阳挂电话,让他们赶紧去要美国供应商的报价单。”
糖果厂已经适应不了时代的发展已经关停,王连阳正式接手了王宁之前留下的房地产公司,王阳阳其实更关心茶果村的工厂,他不止一次的告诉李吉民工厂设备老旧已经没有办法在适应当下的产业,尤其是这些年污染严重,估计要在合适的时间关停工厂,李吉民却给他们带来了一个对老人来说不太好的消息:茶果村要面临拆迁。
李吉民回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多圩只是说了一句:“小民,委屈你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守着这个村子。”
已经快八十岁的李多圩再也没有经历去处理这些事情,从李盛灼去世了之后,潘若英、王宁、李多圪也相继去世,如今家里也就剩下了他跟李多冉两个老人。
他们两人只是落寞的坐在了院子中,熟悉的人已经离开他们相聚在了另一个世界,孩子们都飞出了院子去了更宽广的地方,如今这个院子就如同他们一般的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李多冉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进了屋,没过一会儿她就拿着一杯水和药出来递给了李多圩,李多圩见状摆了摆手说道:“不吃了,等死吧。”
李多冉白了他一眼把水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外面有条河,你去吧。”
李多圩笑笑没有说话,李多冉此时难过的说道:“二哥,你知道么,前几天我突然忘了大哥的样子,他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面模糊不清,我几次努力的想去想才想出来他的样子。”
李多圩歪着头看了一眼她说道:“想不起来看照片。”
李多冉有些生气的站起了身子说道:“咋死的不是你,我弟才没这么无趣。”
李多圩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就在李多冉出去没多久就听到一声巨响,李多圩不放心的过去查看发现李多冉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李多冉在医院没有苏醒的迹象,王阳阳和王连阳从南方赶回来守了好几天,当医生表达无能为力的时候,王阳阳哭着喊道:“妈!妈,朝阳马上就回来了,你要等着她啊,妈。”
随着王朝阳的脚步刚踏入病房,检测仪也飘过一条横线,病房里面哭成了一团,根据李多冉的遗愿跟王宁葬在了祖坟里面。
众人都在半山腰上祭拜,李吉军回到祖宅看到李多圩坐在炕边上低着头拄着拐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进了屋子蹲在了李多圩的面前叫了一声:“爸。”摇了摇他的腿又喊了一声:“爸。”
李多圩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刚才仿佛是睡着了一般的问道:“嗯?料理完了?”
李吉军点了点头,李多圩轻叹道:“好,好,去忙吧,单位有事就去忙吧。”
李吉军难过的说道:“爸,跟我们回家吧。”
李多圩摆了摆手打发他出去,他爸拐杖放在了身边顺势就躺了下来,李吉军坐在李多圩的身边说道:“爸,院子里就剩你一个人了,你在这里万一.....。”
李吉民这时候进了屋子,他看到李吉军正在劝李多圩,他想了想上前说道:“爸,现在的政策是咱们家属于历史悠久的古宅,不会拆的,将来会有人来维修保护起来做祠堂的,会在半山腰那边划出一个区域做陵园,祖坟那边也要重新规划的。”
李多圩这时候有了反应,李吉民和李吉军对视了一眼,李吉民赶忙说道:“爸,你跟大哥先回去吧,等改造完后你在回来看看。”
李多圩还是不为所动,这时候李玉琳进了屋子说道:“你俩怎么在这里?其他人马上就要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是回去还是在这?”她看到李多圩还在那躺着,她上前把李多圩拽了起来说道:“爸,你现在是家里最大的长辈了,你得拿个主意啊。”
李多圩这才看到眼前的是他的小女儿,李多圩无奈的说道:“让他们都回去吧,让我静一静,总之,你们说的算。”
其他人都安顿好之后,王阳阳哥三个和李吉军兄妹三人都会住在这里,李烁。李吉和李落香还有其他的亲人都各自回去了。
此时赵平安把王阳阳拽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赵平安心疼的看着王阳阳,之前他都是像个太阳一般的活着,上次见他这么崩溃还是在王宁去世的时候,他让王阳阳靠着他的肩膀哭个够,等哭完了赵平安说道:“你是大哥,父母都不在了你要好好地帮着他们守护这个家,你那两个弟弟还得靠你呢。”
王阳阳悲伤的说道:“那我靠谁啊.....。”
赵平安笑着看着他拍着胸脯说道:“你靠我啊。”
过完了李多冉的“头七”王阳阳兄弟三人和赵平安、李落香告别了李多圩离开了茶果村回到了南方,李吉军给李多圩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第二天走,晚上的时候李多圩把李吉军叫醒说道:“我能求你个事儿么?”
李吉军被他问的一愣赶忙起来说道:“爸,你想做什么?”
李多圩说道:“我想吃烤地瓜。”
李吉军没有听明白他不禁“啊”了一声,但是看着在他眼里一直伟岸的李多圩这么求自己,他披上了一件衣服起身就去往了李吉民的家里,听到李多圩要吃地瓜他也泛起了嘀咕,两人一个抱着地瓜,一个抱着柴火赶往了祖宅,他们在院子起点燃起了篝火,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微微的泛蓝,火堆已经熄灭,李多圩从里面扒拉出来两个烤熟的地瓜,给李吉军和李吉民披上了衣服就出了门,他一路走到了祖坟那里,在李钰的墓前边把地瓜掰开边说道:“这个是给我大哥的,你们别抢啊。”说完看着李钰的墓碑说道:“多冉说她好像忘记了你的样子,大哥,我其实也快要忘记你的样子了,我老了,已经走不动了即使不跟小军回去我也走不上来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看你,估计我也会很快去见你了,看在我给你烤地瓜的份上,不管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许揍我啊。”说完擦拭了一下李钰的墓碑眼含泪水的起身下了山。
刚走到祖宅的门前就看到李吉军和李吉民两人匆匆的出了门,看着他们焦急的神情李多圩抱怨道:“这么大的人了,不要急,慢慢来。”
李吉军牵着李多圩的手离开了祖宅,祖宅关上门的一刹那,后院那早已枯死的月季花此时在春风的吹拂下重新鼓出了花蕾,在下一个夏天竞相开放。
2011年,茶果村改造完毕,李吉民并没能保住祖宅,整个村子被夷为平地的盖起了高楼,李吉民不知道怎么办事情告诉李多圩,李吉军给李吉民挂电话说其实李多圩已经在报纸上看到了,他只是让李吉军告诉李吉民,他们李家在整个茶果村的历史里面只是沧海一粟,等到你们这一代人离去,下一代,乃至下下一代都不会有关于茶果村的记忆。
祖坟被修缮了起来,由于村子里其他家的祖坟都在半山腰附近,要是动了祖坟会引起村民的不满,于是围绕着祖坟的地界修建了陵墓,李多圩听后笑道:“那挺好,我死了之后还有地方埋。”
九十岁的李多圩在生日的当天不知所踪,李吉军吓坏了到处找也没找到,他赶忙给其他人挂电话一起去找,结果他就接到了一个李多圩老战友的电话说看到李多圩坐车去了阳谷县,等他们赶到李家宅院的时候李多圩早已经离开了那里去往了梧桐树下,李多圩拄着拐杖笑呵呵的看着绿意葱葱的梧桐树,此时梧桐树的周围已经被一个公园所围绕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光影,他绕着树木摸着树干走了一圈,他知道在这棵树下发生了太多离别重聚的事情,可现在是关于自己离别的故事,李多圩站了一会儿发觉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看看时间估计现在回去会被祖父祖母骂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声音带着些责怪的从梧桐树的另一侧传来:“我就知道你在这,你知不知道家里人都找你找疯了,你等着回家挨揍吧。”
李多圩委屈的看着李钰努力的挤了挤自己的眼泪,李钰一脸不悦的说道:“别使这招,我是不会上当的。”
李多圩憋着嘴,还真的让他挤出了一滴眼泪出来,李钰见状心软了大半,他说道:“那好吧,回去就说....我带你出来买糕点了。”
李多圩笑着扑向了李钰的怀里,李钰摸了摸他的脑袋伸出手就握着他的手回家,李多圩把李钰往长街上拽,李钰疑惑地问道:“家不在这个方向啊。”
李多圩拉着李钰就往糕点铺上拽说道:“你说的,买糕点。”
李钰把他往家里拽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没有钱。”
李多圩用力的拽着他说道:“你有钱,大伯给了你很多钱,还有祖母,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有钱!”
“买!糕!点!你有钱!”
“就!不!买!我没钱!”
.........。
阳光穿过树荫,他还只是一颗小小梧桐树,历史长河翻涌灌溉,他已经郁郁葱葱。
——完。
——身着休闲装的少年跪在大雄宝殿前虔诚的跪拜完后轻声就跟身后的人撞了个满怀,男人没站稳扯住少年的肩膀两人倒在了地上,被人扶起之后少年不住的抱歉,中年人冲他一笑说道:“小家伙,怎么这么不小心。”
待男人走后少年看到地下有一个钱包,他捡起来打开后看到左边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右边放着一张名片,少年抽出了里面的名片看到上面写着临安酒楼。
少年握住名片走出了宝殿看到院中香火袅袅,他转过头看到那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少年怔怔的看着他,只见男人指了指那个钱包,少年低下头把钱包交给了男人手中,那人挥了挥钱包说道:“谢谢。”
男人回到佛像前看到弥勒佛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他闭上了双眼仿佛在一片山间的松木丛林中,寺庙钟声响起,仿佛夜雨滴落,他双手合十虔诚的说道:“愿他一生顺遂。”
少年见男人走后一颗眼泪莫名的从眼角划过,他抬起头见阳光照在庙宇大殿的牌匾上,他仔细辨认才发现上面写着:佛光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