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就有人到了庄雪家里一通打砸,还搜出了些封资修的东西,这下可不得了了,庄雪立刻被抓了个典型。
之前江听夏被带走的时候,她是怎么做的,大家看得一清二楚,谁都讨厌这种出卖别人的软骨头叛徒,没人替她说话。
郭刚家里也愁云惨淡,他知道了写举报信的人是自己闺女,尤其是队伍里开了大会,上级领导痛骂了这种行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一个他,一个许大壮,心里知道就是骂给他俩听的。
白天的时候,调查组已经把庄雪抓了典型,郭刚害怕极了,那他家会不会被牵连进去?
郭刚回来就把郭慧芳大骂了一顿,恨不得拿个扫帚拍死她,好好的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
正当郭刚愁的直挠头的时候,哐当一声,他家窗户上的玻璃碎了。
郭刚破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把我家玻璃打了。”
他气势汹汹走到门外,他儿子闺女都跟着出来了,郭慧芳脸上红彤彤的还留着巴掌印,一看就是挨了打。
郭刚还在骂,突然又是咣当一声,他家玻璃又碎了一块。
要说刚才还有可能是意外,可现在又来了一次,郭家的人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砸他家玻璃。
“谁干的,还不滚出来。”
咣当一声,又一块玻璃碎了一地,至此,郭刚家再没有一块完好的玻璃,呼呼的寒风直往家里吹。
郭刚彻底怒了,拎着个铁锹冲着院外骂。
这时,不远处的树上蹦下来一个人影,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弹弓。
郭家的小儿子喊了一声,“金小宝!。”
“是你打我家玻璃。”
金小宝也不应答,一言不发恶狠狠地瞪着郭家人,尤其是看着郭慧芳时,目光凶狠地像一头野狼。
他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走,郭家小儿子要追上去打他,被郭刚一把拦下。
他扔下铁锹,铁器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火大又让人无可奈何。
郭刚强忍着怒火,教训他的孩子们,“都回去。”
这个一家之主的眼神落在郭慧芳身上时,冷得跟块冰一样,他当然知道金小宝为什么要找他家麻烦,还不是因为郭慧芳写的举报信,今天这三块玻璃,再窝火他也得忍着。
郭刚心里骂道,一个赔钱货就算了,还给他惹麻烦,不能要了,赶紧找个人把她嫁出去拉倒。
庄雪的男人许大壮被批评了好几次,郭刚想,他也该做些事情表明立场,省得郭慧芳的事情影响他。
江听夏是第二天回到家里的,厉菖蒲不像平时一样忙工作,反而一整天都待在家里。
江听夏看着他在家里忙前忙后,觉得有些不对劲,说道,“我没事了,你去上班去吧。”
站在江听夏身边的厉菖蒲面色僵了一瞬,语气有些不自然,“我这两天休息。”
他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江听夏一眼就看出他笑得勉强。
江听夏扶着椅子,“厉菖蒲,你不对劲,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停职查看还不知道要多久,瞒是瞒不过去的,厉菖蒲这才说道,“我被停职查看了。”
江听夏大脑轰隆一下,脸色都有些不好,“是因为我的事情吗?”
“你别多想,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段时间而已。”
厉菖蒲一脸轻松的模样,竟然还能笑出来,语气是不曾有过的诙谐,“最近都不上班,我正好歇一段时间。”
江听夏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很内疚,一向高昂着的脑袋此刻低垂下来,有些丧气,“对不起,因为我的原因害你被停职。”
厉菖蒲看她这样,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厉菖蒲一本正经分析道,“是我没处理好,要是那天我没动手,肯定不是这个结果。”
他揽着江听夏的肩膀,“你不要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
江听夏眼睛雾蒙蒙的,厉菖蒲的大手轻拍在她的身上。
感觉到他的安抚,江听夏转身扑在了他的腰间。
她的声音闷闷的,“你会不会怪我?”
厉菖蒲刚洗了澡,只穿了一件薄秋衣,听江听夏的嗓音不对劲,带着些哭腔,然后就感觉到自己腰间湿漉漉的,是江听夏哭了。
“不会。”
厉菖蒲说完后,两只大手轻轻扶着江听夏的脑袋,她正趴在自己身上哭,哭得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厉菖蒲心软的一塌糊涂,他问,“你呢?会不会怪我不能保护你,让你被带走调查,吃了苦头。”
他答应过江听夏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保护她,可他没做到,该内疚的那个人明明是他。
江听夏胳膊环着他的腰身,脑袋摇了摇,“不怪你,我怎么会怪你。”
厉菖蒲这才抬起江听夏的脑袋,看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内心怜爱万分,酸涩非常,他说,“别想那么多,别害怕,我在。”
此刻,厉菖蒲他不能保证以后会怎样,他能做到的,能保证的就是,他会和她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
……
大会场里,庄雪正在念着自己的检查,江听夏听见她一字一句把自己和自己家里的人骂得一无是处,她不禁觉得通体冰凉。
庄雪的批判会,消息通知下来,每个人都必须要参加,所以江听夏只能坐在这里,内心惶恐的看着这一切,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个万劫不复的人就会变成自己。
坐在一边的厉菖蒲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伸出手,悄悄握住了她的,他朝江听夏点点头。
江听夏两只手都握着他的大手,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汲取着他的温暖,终于暖和过来,不再颤抖。
经过这次事情后,江听夏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好在厉菖蒲不用工作,每天都在家里待着,倒是给了江听夏足够的安全感,而且调查组从这之后,再也没有找过江听夏的麻烦。
慢慢的,江听夏也就放松了下来。
可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谁都没想到,很快,一切又陷入一种更为恐怖的恐慌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