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早拗不过他。
只要她一旦说不要,楼野就耍赖作势要亲她。
楼野知道她害羞,逗了几句便放过云早早,弯腰先把电视机抱到正厅。
东西刚放下,立马被云早早赶回隔壁洗澡,洗完澡后把胡渣刮干净了,确定镜子里的自己已经足够清爽才回到隔壁。
电视机放在小方桌上,楼野架着梯|子爬到房顶安装天线,就听它发出“滋滋”响声,无数雪花线条交织跳跃。
“有图像了吗?”他边移动天线位置,边大声喊道。
云早早:“没有。”
楼野:“现在呢?”
云早早:“还是没。”
楼野拨动天线,又转了个方向,再次问:“……还没有吗?”
云早早深吸一口气:“没有,你行不行啊,要不我们找个专业的人来弄吧?”
外头太阳那么大,他在房顶待这么久,不会晒晕过去吧?
楼野咬牙,冷笑一声:“我行不行,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有了吗?”
云早早没听懂,正想问他什么意思,但电视此时刚好跳出了画面,她立马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兴奋地喊道:“有了有了,出现了!”
房顶的楼野勾了勾嘴角,顺着爬梯下来。
楼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没有警觉的云早早冷不丁往前一扑。
还没等她开口,就听楼野在她耳畔轻轻说道:“这么开心?”
云早早点头,眉眼弯弯:“开心的,以后可以有解闷的了。”
两人老老实实抱了一会儿,开始的时候云早早还觉得不好意思,微微挣扎。被楼野摁住后,她就躺平咸鱼了。
要不怎么说,有些事就是一回事二回熟呢。
第一次跟楼野牵手拥抱,她还有种被吓了一跳的感觉。
可这会儿,那双刚强有力的手臂环着她,云早早甚至清晰感觉到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两人远比刚才更加亲密,但她除了脸红,似乎隐约有习惯的趋势了。
现在天气还是热,他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特别的味道,有点像青草香,又有点像晨间沾了露珠儿的橘子散发出的气味,清清淡淡的,很好闻。
楼野只穿了一身的裁剪良好的衬衫,领口解开,露出漂亮的锁骨、部分胸口的肌肤。
袖子挽到手肘,露出肤色漂亮的手臂,从云早早的角度,她正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颚,鼓起的喉结。
她正盯着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喉咙的位置,就见楼野的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不知怎么,她也跟着咽了咽,奇奇怪怪的感觉。
云早早忙挪开视线,为了平息这种羞窘,她手下动作不自觉用力,惹得楼野惊呼一声:“早早,你是想勒死我吗?”
云早早:“对不起,我……”
话到一半,她反应过来,不对啊,她道哪门子歉。
明明是他伸手抱着她的!
云早早用力推开他,气呼呼的说道:“……走开,我要看电视了。”
*********
有了电视机,本就懒散不爱出门的云早早越发喜欢瘫在家里了。
活脱脱就是一个电视机上瘾儿童。这个时代的电视剧你还别说,别有一番风味。
“云妹子,你也在看这剧啊,哎哟,这男主角确实帅啊,我们那条巷子下到十多岁小姑娘,上到七十老奶奶,都说他好看,要是母蚊子能开口,也得夸他几句。”
云早早浅浅地抿了抿嘴:“嗯,好看。”
也就比楼野差了点儿。
云早早:“姐,你来找我是?”
刘雯兰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在云早早身边坐下:“你还说呢,你都多久没到我那儿了?人家客人都把画送上门好几天了,你都不露面,我还不得找上门来?”
“考虑得怎么样,到底接不接这单?”
她不提,云早早还真把这事忘了。
见她发怔,刘雯兰以为她保守,心理上过不了那一关,便劝道:“是不是害羞绣不下手?其实没什么呀,港城这种人|体艺术照多着呢,人家都大大方方摆在外面给人看。
她们乐意光着就光着呗,她有的你又不是没有,看看你这胸,这腰……不比她差,你洗澡时不也天天看吗?”
云早早听得瞠目结舌。
随着她视线扫过自己时,她赶紧抓过旁边的抱枕挡在胸前,红着脸道:“刘姐,你说到哪儿去了?”
云早早沉吟片刻,才慢慢开口:“我不是怕这个,是别的原因。”
刘雯兰“啧”了一下,“行行行,我不看。那你说说,到底怎么想的?怕啥呢?”
“我那天说考虑是认真的,没敷衍你。回来我就也查了些这方面的资料。”云早早无奈地摇摇头,耸肩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刘雯兰没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就没有,这跟咱们要干的事有什么关系吗?那玩意儿私密,肯定没人拿出来。”
云早早看了她一眼,蹙眉:“有关系,大关系!姐,外面最近乱着呢,你说万一谁举报我搞淫|秽|色|情,我上哪哭去?那绣品到时候就成了铁证了。”
刘雯兰瞪大眼,心想可冤了:“这事就你知,我知,你还怕我去举报你吗?”
云早早:“你忘了客人那边了?她是港城人,我猜他们这种不远千里到运城做生意搞投资的,人家正事办完,拍拍屁股回去了。咱们要在运城过一辈子,被人知道做了这事,还不得倒大霉了啊。”
既然这方面的资料这么少见,说明这种行为在时下还是属于少见的。
能赚钱当然好,但她也不想触碰高压线。
小心点总归是没错的。
刘雯兰顺着她的话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可这么一大笔钱都送到嘴边了还不能吃,总让她忍不住心存侥幸:“不会吧,这么严重吗?那,那……客人图什么啊。”
既然下定决心了,云早早也不爱兜圈子,直言:“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不是说那位客人会故意如何,而是有时候你做了什么事,总不会蛛丝马迹都不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赚钱也得花得畅快才有趣儿,若钱捏着有后患,还不如不赚。”
她去裁缝铺时没刻意躲着人,住处更不隐蔽,要是不小心招了谁的嫉恨,人家随口举报找上门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如今日子过得去,委实没必要冒险。
刘雯兰见她态度坚决,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只能暗暗可惜,也就不劝了:“行,不接就不接,这活儿确实不好见人。那你要不绣幅别的搁店里,虽说大件不好出手,但遇上有缘人的话,价格也喊得上去。”
云早早这下应了。
倒不是突然想奋进了,而是被楼野的存折刺激到了。
就想找点事做,缓解缓解内心受到的冲击。
那日楼野回隔壁后,她才打开存折看了一眼,足足十几万。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楼野说过这不是他的全部,他还留了一部分周转资金花在在生意上。
就这种情况,他居然攒了这么多,零头都比她多。
据他的说法,他和陈泽开的房产公司到了年底清账,收入不会比存折上低。
这年头赚钱多难啊,他一年就赚了别人一辈子不敢想的数。
就连云家,一大家子都有正经工作,手里的存款也没有这么多。他远比大家知道的优秀。
云早早能理解,大院里的人说楼野不务正业、纨绔败家,因为别人不清楚他一天神神秘秘到底在做什么。
但她想不通为什么楼家为什么不帮他澄清。
难道他们不知道楼野具体在干什么吗,还是也跟外人一样,觉得他没出息?
明明,楼野就很厉害嘛。
那些动不动就贬低他,拔高陆毅驰的人真是白长了一双眼,陆毅驰哪里比得上楼野了?
那陆毅驰……
看着长得一脸正经,谁知道才是那个玩得花的。
私底下谈对象就罢了,没把婚约摆平,没把父母搞定,突然带姑娘回家,人家姑娘多倒霉啊,莫名其妙受人白眼。
人都回安城了,云归安和陆毅驰他妈还追过去。
说不定还打算上门羞辱那姑娘,让她知难而退呢。
就陆毅驰这做事拖泥带水的风格,怎好意思说比楼野强呢?
云早早越想越为楼野愤愤不平,云归安知道的未来里居然没有他的存在,而是陆毅驰最厉害。
凭什么??
说不准,她知道的未来是假的呢?反正她一点也不相信,楼野居然会比陆毅驰差。
除非——
山中无老虎,猴子才能称霸王。
*******
安城。
云早早猜得不错,陆夫人确实找人家麻烦去了。
但她没有直接约谈宁露,而是跟云归安打听了两日,先查清宁露的住处,两人趁她上班时找上门。
宁家住在安城市郊区,一栋稍显破烂但整洁的泥土房。
院子里不像别人家那样圈养着鸡鸭,而是收拾得很干净,左右两侧种着青菜、豆角。
屋檐下还摆着几盆不知名的野花,用破瓦罐养着。
“你们是???”
堂屋门敞开着,一名穿着灰色短衫的妇人坐在地上编竹席,见有人站在院子里,她没起身,只是抬了下头,问话时手上动作都没停下。
“这是宁露的家吗?”
妇人放下手里的活儿,站起身。
见眼前的两人穿着讲究,浑身上下一个补丁都没有,尤其是身后那年轻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脚上是城里人才穿的尖头小皮鞋。
妇人开始局促,还有点不安。
“是,你们找露露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