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割了他的舌头,将他凌迟,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鲁善愤恨地说道,此刻的她犹如被激怒的疯牛,也不再害怕了,满心只想着弄死罗嘉诚。
沈月不紧不慢地引导着话题:“是啊,凌迟于他都不为过,可即便如此,也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那帝后您有何办法?求求您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做,往后什么样的惩罚我都甘愿承受,只要能弄死那个贱人,求求您了,帮帮我。”鲁善头一次诚心地向帝后沈月跪拜,真心期盼着她能帮自己报这羞辱之仇。
“当然了,善儿,你自幼便被母亲和哥哥过度溺爱,作为你的嫂嫂,自然不能让你受了委屈。况且,他今日侮辱你,就等同于侮辱帝王家。不过,我刚刚也说了,我的权力仅仅是掌管宫内之事,宫外的事务,我着实有心无力。你已然嫁为人妇,也该长大了。谣言止于真相,你可明白该怎么做了吗?”沈月隐晦地提点着鲁善,不过她觉得依鲁善的智商或许听不懂,于是她看向了贴身丫鬟的眼睛。
贴身丫鬟名叫微雪,七岁便来到公主身边伺候。她自幼机智过人,虽是奴隶出身,未曾读过书,可有些人的天赋却是与生俱来的。鲁善的母亲正是看中了她的聪慧,从众多丫鬟中选中了她,并用心栽培。自从微雪跟了公主,虽说公主多次惹是生非,但都被微雪巧妙化解。这么多年来,公主能得哥哥的宠爱,有很大一部分是微雪的功劳。
然而,自从鲁善的母亲过世后,没了母亲的支持,公主愈发脱离微雪的扶持。无论微雪如何聪慧,她终归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丫鬟,根本控制不住发狂的鲁善。沈月表面上与公主相安无事,但她毕竟是后宫之主,但凡这刁蛮公主闯出祸端,被质疑的还是沈月的地位和能力。所以,沈月主动向微雪示好,让微雪若有控制不住的事,即刻向她禀报,务必要将公主惹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公主红杏出墙罗嘉诚之事,自然瞒不过微雪,她很快便向沈月汇报,期望她能插手,莫要将事情闹大。怎奈,事情发展得太过迅速,没给沈月留出处理的时间。此刻,沈月的指示是下达给聪慧的微雪的,微雪自然领命,拖着仍处于恨意之中的公主回到了驸马府。
回去后,微雪凭借沈月曾赋予她的权限,调动了身边的侍卫,吩咐他们看住公主,务必让她待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许做。
微雪主动去找了岳池将军,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了他。
微雪说道:“将军,公主做出这般有失体统之事,帝王和帝后都已获悉。他们会在日后亲自向您致歉,可当下最为关键的是要遏制住‘谣言’。”
萧遥况浮在半空瞧着这一幕,见岳池眉头微微皱起,不解地说道:“她为何会如此想?我对公主一直真诚相待,也解释过缘由。没料到,她竟误解至此,这也是我的过错。”
微雪说道:“将军切不可这般想,我身为公主的下人,本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只是,公主自幼被母亲娇惯坏了,这么多年我看着她一步步变成如今这样。她本性不坏,只是被保护得太过周全,心思单纯。她只求无忧无虑、随心所欲地生活,所以现今才会犯下大错。不过,帝后让我转告将军,待事情平息之后,自会给您一个公道,还望您能多忍耐几日。”
岳池点了点头,“多谢帝后的关怀,只是谣言于我而言,并无所谓,我并不在意。倘若公主有改嫁的念头,我是赞同的,只是罗嘉诚绝非良配,还望公主能慎重考虑。”
微雪望着对面的将军,心中不禁生出敬慕之情。事到如今,他未曾发怒,也未责怪任何人。胸怀如此宽广,不愧是英雄。
然而,想起自家的公主,微雪最为了解。倘若公主听到将军刚才的话,不会感动,不会钦佩他的为人,只会愈发愤怒,会认为自己不受重视。怎敢先起了休妻的心思。哎,可惜了这般好的夫君,但愿经此一事,公主能够成熟一些。也期望帝王真能放手,让帝后好好管教公主,让她懂事起来。
微雪说道:“将军大义,不过这个罗嘉诚的行径,已然是犯下了罪行,辱没了帝王家的颜面,自然是要受到惩处的。还望将军能够配合帝后,将罗嘉诚定罪。”
岳池面露难色,对微雪说道:“帝后的命令,我自当遵从。只是,关于这谣言,我着实不知该如何破除。这等私房隐秘之事,又如何向外人证明?”
微雪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说起这种男女之事,无法再保持镇定自若,脸微微泛红。
深吸一口气后,她还是将帝后的意思转告给了岳池。其实,破除这种谣言,倒有个简便的法子,便是让岳池去逛窑子。不过,那必定得真做出点事儿来,虽说对于男子而言,也谈不上吃亏,可帝后认为如此对待一位英雄将军,太过卑劣,她不愿勉强将军。
那就只剩下另一种方式,纳妾生子,可这个法子耗时太久。届时怕罗嘉诚已离开京城去地方赴任。
当下而言,证明岳池是健全的男子只是其一,最为关键的是证明公主的“清白”。
萧遥况听着两人的对话,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也不知这位帝后,如何能将黑的说成白的,那个公主确实是和罗嘉诚私通了啊,信也是公主自己所传。即便罗嘉诚没胆量暴露他与公主的私会,单凭着那封信,也是确凿无疑,公主有心勾引。萧遥况自己是想不出有何良策解决这个难题,顿时就兴致勃勃起来,想要知晓答案。
结果便是,走向令岳池和萧遥况都震惊不已。很快,大街小巷的风声已然转变。
就连闹市中的茶馆,都有人在议论纷纷。
“嘿,你们听说了吗?驸马府的事情?”
“听说了啊,真的假的啊。前几天还传驸马不行,啧啧。”
“我当初就说过啊,将军戎马半生,杀敌无数,男人中的男人,怎么可能不行。一定是当初那个罗家人觉得自己被抛弃,面上无光,才造的谣,呸,真敢想,公主如何想和他好,当初就嫁给他好了,还需要整那么多事,只为和他偷情,听起来就可笑。”
“确实,我当初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奇了怪了。堂堂一国公主,竟然婚后三天就想红杏出墙,还不如妓院中的......”
“嘘,你疯了,刚把公主和那些女子相提并论,别连累我们啊,去去去,上别处待着去。”
“嗨,我错了。我就是说不能嘛。不过,我能理解驸马府的事情,哪个女子能不爱将军呢,又年轻,又有战功,又帅气。以后啊,公主肯定不允许驸马府内有女的了。”
“哈哈哈。”
萧遥况对帝后的计谋佩服得五体投地,事情还真就反转了。如今外面流传的版本已然是另一个故事,说是公主带去的陪嫁丫头之一,对将军朝思暮想,萌生出不该有的念头。被公主发现后,差点丢了半条命,还被赶出了将军府。她自此心怀怨恨,便造谣公主得不到驸马的身心。只是因其话语权太过低微,并未掀起什么波澜。后来,不知罗嘉诚从何处获得了带有公主笔迹的信件,并将其大肆宣扬出去。信中只写着她急切地等待罗嘉诚的到来,并未提及将军不能人道之事,而将军的事情却是罗嘉诚口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