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爷说的这话是真是假,瑕月才来了半年,之前的事又怎么会知道?爷的过去瑕月不曾参与,同样的,爷真的了解瑕月吗?如今你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关系,就算是为了我好,我也不想被蒙在鼓里,被欺骗的感觉不好受。”
瑕月抓着韩允默的手,面露难色,如果韩允默拒绝了她,她要该如何……所有人都说他们不适合,他们真的不适合么?想着想着,瑕月小眼一红。
“我答应你。”除了那些极为危险的事,他都会一一告知的,韩允默在心里保证。
“我韩允默此生不负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瑕月,我不会隐瞒你,更不会欺骗你,你要相信我,有些事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些对你来说太过危险,我不希望你介入这些事情来,这会为你带来伤害。”
“好。有些事,我不过问,可你也不能隐瞒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你死了,我也不独活。韩允默,你如果先我一步去了,你会和你一起死。这样,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你也休想躲开我。我会生生世世找到你,让你爱而不得,敢丢下我的下场,我要你好看!”瑕月将韩允默的腰带一解开,松散的衣裳,裸露的上身,她本想用力在他肩上咬一下,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谁知韩允默身上竟然满是抓痕。
瑕月霎时没有动静了,看着满满的伤痕,不知所措,她昨晚有那么粗鲁嘛?屋内地龙烧着,让人也不觉得冷,她瞧见韩允默白皙的脸庞浮起的粉云,以及明显变紧促的呼吸,唇角微勾。
“爷给瑕月上药,不给自己上药?”
瑕月的手一点一点触碰上韩允默的肌肤,可她怕他疼,仅差一寸的手又退了回去,他们昨晚到底是太疯狂了,尤其是自己,她有些懊恼,让韩允默瞧见了她那一面。
“等你给我上。”
一语双关的话语,配合着韩允默的暗示,瑕月真的用力咬了韩允默的肩膀,可韩允默一点都不疼,瑕月有些泄气,冷哼一声,还是帮他上药。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了韩允默面前,边上药,边说了这件事。
“宋卿云说这是我失去记忆前让她做的事,这个箭头,我不认识,爷认识么?”
韩允默将东西举起来一看,这箭头令他身躯一震,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枚箭头,他紧紧抓着那枚箭头,可箭头太过锋利,将他的手都给划破了。
“韩允默!放手。”
韩允默双眼猩红,就是这枚箭头的主人,让自己坠落马下,当时是有人射箭射到了自己的马,之后马惊了,而后自己才摔倒的。
韩允默不肯放手,瑕月急了,就一把将人给打晕了,他向前倾,靠在了瑕月的肩上,昏迷不醒。
瑕月再一次搭上了他的脉象,和上次的一点都不一样,她双眼一凝视,而且方才情绪激动,很显然,自己的那枚箭头,他一定认识。
瑕月觉得她不能继续等待了,她一定要知道这枚箭头是谁的。
不过韩允默身子好像变得特别虚弱,就好像是……从上次解毒之后,就变得好奇怪。
“睡吧,瑕月会陪着爷的。”
墨轩居内燃着一道安神香,是瑕月点上的,如果真的如她所想的那般……不,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晚膳的时候,映月来找了瑕月,而那时韩允默仍旧在熟睡着。
“怎么了,为何愁眉苦脸的,是有话要对我说么?”
“你知道我会来?”
“我不知道你会来,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你会知道。”
“的确,我来是想和你说那陀罗花毒的解药,只有留兰国的至宝定芡能彻底解毒。再者,据我所知,三爷身上还有好几种毒。”
“定芡?留兰国至宝?把话说清楚,我明明已经为他解毒了。”
“是,你是为他解毒了,可是太晚了。那寒毒,已经深入骨髓,原本他还能用内力压制,可陀罗花毒将他体内毒素的平衡破坏了……”
瑕月身体顿了一下,她忽然觉得心口好疼好疼,这种用尽一切能力企图想要救活所爱之人,可最终却成为了害死心爱之人的罪魁祸首,她双手握拳,就好像自己倾尽全力,最终却提前害了韩允默。
“所以说,是我害了韩允默,是我要帮他解毒,是我一意孤行,却害得他不得善终。”
瑕月一滴又一滴泪珠滑落,她捂着心口,撕裂的痛让她险些晕倒,可是一抬头,却对上了映月的担忧。
“这不能怪你,也不能怪三爷。三爷他也不知道解毒之后会让他变成这样,那定芡的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得告诉你。”
瑕月闭上了眼,她一晃神,整个人难以呼吸,原来,她是韩允默变成这样的帮凶,她该怎么办……韩允默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真相,是不是怪自己的?
他若早就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娶自己?
“瑕月,别离开我……”
“瑕月,过去的事我们不要再提了好吗?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好了。”
曾经的海誓山盟历历在目,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韩允默。
“定芡是何物,这留兰国至宝很难得到吗?”
“那这我就不知了。”
也是,映月怎么会知道留兰国至宝,反倒是自己,这定芡二字,就好像是刻在她的心中一样,看来无论如何,都得去这留兰国走一遭。
她心中总是隐隐觉得,留兰国和自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就好像,只要去留兰国就能解除困境。
“瑕月~瑕月~”
瑕月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竟然联想了这么多的事。
“瑕月,你还好吗?不如问问三爷,就算三爷真的知道了又如何?”
“好,你说的对,我是应该好好问问他,为什么我害了他,他还要娶我。”
瑕月又风风火火地回去了,可映月没说的是,如果韩允默不怀好心,那么现如今不就是在毁了瑕月了吗?
对于女子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清白,而如今韩允默大肆宣扬要娶瑕月,可万一到时候没有娶呢?毁掉一个女人来说最简单的就是流言蜚语,瑕月她不应该看不出来的啊……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瑕月真的爱上了韩允默。
所以才会这么奋不顾身,将女子最宝贵的贞洁拱手相让,她微微咬唇,韩允默,你最好不要负了瑕月,否则的话,就算是瑕月恨她,她也会带瑕月离开这里的!
可走着走着,瑕月的心口忽然一疼,她再一次听见了那熟悉的笛声,她紧紧皱着眉头,上一次,就是这个笛声让自己陷入梦魇,就好像自己要被这哨声给诱惑一般,而这次,绝对不会了。
她在手指上轻轻一割,暂时的痛意令她清醒,她脑中多出来很多画面,一并刺激她的脑袋,很痛苦,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令人痛苦。
所以她忍了下来,可吹哨声之人却不知,还沾沾自喜觉得就凭这样就能够让她乖乖听话。
“主留下的东西可真好用,现在就不怕瑕月会不听话了。”
“哦?是么?”
忽然,瑕月来到这两人身后,面色冷凝,她好像变了一个模样,并且双眼上挑,看着这两人宛若白痴一般。
瑕月一把夺过那哨子,仔细端详。
“就是这个破哨子令我这么痛苦啊?”
下一刻,这哨子就在瑕月手心四分五裂了。
“哎呀,不好意思啊~这哨子不小心就给我捏碎了,你们不会在意吧?”
瑕月抽出匕首,在这两人面前比划着,绝美的侧脸配上不屑一顾的表情,令那两人瞬间都再次想起一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护法。
杀人如麻、冷漠无情,为人处世干净利落,是四大护法中最得宫主喜爱的护法,可是自从宫主不知所踪之后,护法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说看,谁让你们来的,如果说实话的话,我还能放过你们一马,可倘若不能,你觉得你们的下场是什么?”
还真是要多亏了这两个人刺激了她的记忆,现如今可算是恢复了一点,而且恢复的大多都是关于自己成为护法的事,其余的,就好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难怪那些杀手看着她都害怕,敢情自己竟然是个大人物,啧啧!不过淡影宫一向不参与朝中之事,那么江湖中的人,又为何要对韩允默下手?
他不但得罪了朝廷的人,还得罪了江湖的人么?
“求护法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们也不敢违背……”
“好啊,那告诉我,你们奉的是谁的命,行的又是什么事?”
外头,呼喊瑕月的声音是越来越多了,不过她没有走出去,因为她若是再不调查一切事情,恐怕自己就要成为众矢之的的那一个了!
“三、二……”
还没有喊到二,那两人就说了。
“是东护法让我们这样做的,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让我们每隔七日就来吹响这哨声……”
东护法?那想必应该就是东篱。
“去告诉你们护法,说我有事要见她,还有你们俩将所有关于关于韩允默的事,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朔风,朔风会去找你们的。”
瑕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墨轩居,她原本是不打算隐瞒韩允默的,可是为了淡影宫的事情不被暴露,朝堂之人若是插手江湖之事,到时候打破了二者的平衡,枪打出头鸟,韩允默势必会成为所有人针对的对象。
那些人在外面喊着瑕月,可瑕月正站在韩允默的屋外,韩允默此刻已经醒了,正在喝药。
“瑕月呢?她去哪了?”
“没有瞧见,应该是去找映月了吧?爷,您当真要娶她为妻么?瑕月她很危险,您连她的身份都还未查清……”
可韩允默丝毫不在意,他从怀中拿出那装了箭头的匣子。
“当初,射我下马之人,用的可就是这箭头,你看上面的花纹,你见过吗?”
“这是从哪来的……”
青离看了看上面的花纹,纵使她去过天南海北,都没过这样式的。
“的确,可是之前不是消失了吗?我们的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着,怎么现在会在……”
青兰有个大胆的想法脱口而出:“您的意思是,是瑕月将这枚箭头给爷的。看来瑕月是蛮向着爷的嘛,这么重要的证据都给了爷?”
她说完还揶揄地看着韩允默,却被韩允默一记冷眼收住了笑容。
这男人啊,最是喜欢口是心非咯,明明心里乐开了花,明明之前还是愁绪的,一听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嘴角还微微弯起,分明就是被自己说中了,然后很高兴!
拜托啊,人家瑕月之前给你个荷包就拿着傻笑了半日,现在送了个箭头就开心成这样?这还是不是他们之前那个主子啊,一定是被下降头了,一定是!
“那当然。”
“还有啊,我可不觉得瑕月失忆是什么坏事,而且瑕月对爷那么好,我要是瑕月,还不一定愿意嫁给爷呢!你看看瑕月到时候还要面对大夫人的责难,还有所有人的白眼。要我我才不愿意,嫁给乡野村夫……”
青兰连忙捂着嘴巴,糟糕,怎么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
“我对她不好?”
韩允默可委屈了,尤其是青兰这么一说,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配不上瑕月一般,他明明也是很优秀的好吧?
这话,所有人都没有接话,但好像都默认了一般。
“青兰你说。”
“不是不好,是不够了解,那爷知道瑕月的喜好吗?她喜什么颜色、爱吃什么,爷应该都不知道吧?”
青兰耸耸肩,看看,她就知道。
“爷养尊处优惯了,可瑕月是婢女出身,与爷不一样的。”
瑕月垂下眼眸,手微微握拳,他们不一样,她微微抬头望天,她甚至帮不了他一点。
罢了罢了,想这么多也无用,不如就相信韩允默一次,反正她空无一物,就算韩允默真的是骗了她又如何?
大不了,就是自作自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