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熙楼在京城里享有盛名,不仅是因其汇聚了京城最好的厨师和各种珍稀佳肴,更有来自异域的特色美食,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锦歌轻轻应了一声“嗯”,虽未多言,但心中那份不快似乎已经随着萧靖忱这意外的安排而消散。
她开始意识到,这个平日看似淡漠的男子,原来也有如此顽皮的一面,愿意花心思为她制造惊喜与乐趣。
正如母亲所说,男人在心爱的人面前,总是会流露出几分孩子气,原来这位爷也不例外,即便是位高权重,也终究逃不过爱情这平凡又甜蜜的束缚。
萧靖忱捕捉到了锦歌打量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这么盯着爷看,是被爷的英俊所倾倒了吗?”
锦歌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夸张地挑了挑眉毛,用一种戏谑的口吻回答:“当然了,爷的魅力,世间无人能敌呢。”
这番话语,配上她刻意夸张的表情,让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而愉快,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
锦歌歪着头,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几分调皮,又不失几分坚韧。
她的性情并非天生柔弱,只因情感丰富,泪水易落,但这并不代表她会轻易退缩。
事实上,能在温府这样一个深宅大院中布下精妙的局,巧妙算计周围众人,正显示了她不凡的心机和智谋。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作为丫鬟,低调行事不仅是自保,更是一种生存智慧。
即便后来成了通房,她心中那份超然与淡泊亦未改变,对于对萧靖忱的情愫,她始终选择了默默藏匿,也因此在外人眼中,她总显得有些拘谨与谨慎。
“嘿,小丫头片子,现在胆子肥了,竟敢调侃起爷来了?”
萧靖忱边说边轻轻捏住锦歌小巧的鼻尖,眼中满是宠溺。
与昨日相较,他发现锦歌似乎更多了几分灵动与娇憨,这份改变让他感到十分愉悦,暗自庆幸自己选择开诚布公的决定……
“哪里哪里,爷的容貌,可不仅仅是‘俊俏’二字可以概括的。”
锦歌反驳道,眼中闪烁着一丝顽皮。
萧靖忱的面庞虽线条硬朗,下巴却有着柔和的弧度,脸型略瘦,鼻梁高挺如同雕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唇形优美,肤色白皙如初雪,眼角的那颗黑痣更是增添了几分独特魅力,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但在我的世界里,锦歌才是真正的倾城之色。”
萧靖忱说着,突然靠近,轻巧地在锦歌的唇上留下一吻,两人的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锦歌的目光不再闪避,而是直接且坚定地回应,其间流转着不易察觉的情愫。
“行了行了,别再甜言蜜语了。”
锦歌笑着,轻轻地推了推萧靖忱,她自知美丽,但却从未因此而自负自满。
午后用膳完毕,两人漫步于繁华的街头,挑选了不少质地优良的布料,直到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消失,才缓缓踏上回家的路途。
“改天晚上,一定带你去感受那灯火阑珊的夜市,今日咱们都累了,先休息吧。”
进入温府,夜色已深,萧靖忱低头微笑,眼中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好。”
锦歌虽然身体疲倦,但她知道,时间还长,不必急于一时。
门口等候已久的丫鬟见到二人归来,连忙小步快跑上前。“大人,老太太正在等着您。”
听到这话,萧靖忱脸色微微一沉,从丫鬟紧张的神情中,他大致能猜测到母亲的心情并不愉快。但他依旧温柔地对锦歌说:“锦歌,你先回房休息,等我处理完事情。”
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见,锦歌心中的担忧瞬间转化为无奈。
对于老太太的小动作,她早有预料,如果真的遇到刁难,多一些忍耐就是了,毕竟一个年迈的老人能掀起的波澜有限。
更何况,老太太现在的权力已经被限制,即便有心想作祟,也无法在府内兴风作浪。
林管家和孙嬷嬷虽然管理内外院,但除了萧靖忱,没有人能够使唤他们。
他们二人过去曾受到老太太的苛刻对待,如今表面上的服从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一场戏罢了。
至于老太太身边那些随从的真实立场,府里上上下下都心照不宣。
维系着庞大的温府运转的,绝非老太太一人之力,真正的主心骨是萧靖忱。
“母亲。”
萧靖忱踏入听雪堂,恭敬地向周氏行礼后,侧身坐定。
周氏眉头紧锁,没有允许他就座,语气冷淡地说:“你现在身份尊贵,怎能随意带着低微的妾侍在公众场合露面?不怕引起朝中大臣们的非议吗?”
周氏想到儿子竟然为了一个通房,外出游玩整整一天,心中不禁懊悔,为何当初会答应让她进门。
萧靖忱面不改色,冷静地回答:“锦歌深受公主喜爱,甚至亲赐金钗,即便是王室的王妃,也不敢小觑她。况且,携带通房出游,并非什么罕见之事。”
这话让周氏怒火中烧。
他的意思难道是,连王妃都不能说锦歌低贱,自己身为他的母亲,难道更没有资格评断?于是,她厉声质问:“你怎可学那些京城里的纨绔子弟?”
萧靖忱淡淡回应:“母亲召见我,莫非是为了教导我如何待人接物?”
萧靖忱轻轻侧头,目光如寒星般冷漠,穿透周遭喧嚣,直射在一旁愈发不满的母亲——周氏身上。
周氏的情绪如同被冬日里的一把烈火点燃,骤然间爆发出难以遏制的怒意,猛地一拍桌面,桌上的茶盏随之跳动,发出清脆而颤抖的声响。
“怎么,难道我这把老骨头,现在就连对你进行最起码的教导,都没有一丝资格了吗?”
周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儿子的态度深深刺痛。
萧靖忱对此反应仿佛视而不见,他脸上的冷漠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是这一番话让周氏愣在原地,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
这儿子,自小便由她一手带大,精心培养,若非她多年的付出与心血,哪有萧靖忱今日权倾一时的地位?
“你说什么?要她出嫁?”
周氏的声音微微发颤,似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打了个措手不及。
“莫非,母亲是想留下这已失色的花朵,让其成为阻碍我寻求佳偶的绊脚石吗?”
萧靖忱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看到母亲的惊愕,他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疑惑,难道母亲真的有如此打算?
周氏迅速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