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还不够!还有一位空缺,对手仍有机会逃脱。
他必须一击致胜!
一咬牙,丹田之内存储的最后一丝灵气被强行调出,瞬间丹田之内呈现出灰败之象。
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引导着最后一丝灵力穿过筋脉,直达指尖。
“十二尊,中宫位,上!”
在外人看来,几乎是一瞬间,四十八枚金针便全部就位,密密麻麻悬挂于比武场上空,封死了所有生路,蔚为壮观,引得台下一阵骚乱。
方恒心惊,如果在此刻在场上的是自己,可有绝对的把握逃脱?思忖一圈后,发现他竟然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而场上三人身处金针之下,感受更为直接,心中第一次升出恐惧的情绪。
只是比武,用不着玩命吧!
但还不等他们说什么,便听陆行止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
“雨落漫天!落!”
伴随着极轻的声音,所有金针应声下落,速度极快,势不可挡!
场上三人对视一眼,眼中是他们都没有察觉的苦涩,完蛋!这下子不死也得重伤啊!
就在三人打算硬抗之际,一个熟悉的龙头拐杖自场下飞袭而来,仿佛携风带雨之势,浑厚的内力几乎外化,隐隐现出金光。
几个冲撞下来,改变了几个卦位的金针方向,三长老顺势从虚空的卦位转身逃出,踉跄下从比武场上跌落。
陆行止看向拐杖的主人,方恒。
还不等方恒说什么,陆行止再也压抑不住胸口不断涌上的腥甜,一口鲜血喷出,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陆老师!”方泽廉率先跑到比武场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陆行止。
方恒等人也随即跑到场上,关切的看向他。
陆行止有些无力的靠在方泽廉怀中,看向方恒,“我赢了吗?”
“是的,你赢了,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们方家的首席长老了,我方家所有功法武功随你取用。”
陆行止轻声“嗯”了一声,再也支撑不住,晕死过去。
方家众人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等陆行止醒来,便感觉自己如同被碾过一般浑身酸痛,丹田的位置更是刺痛,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迫切的需要滋润。
此时,房门被人推开,方泽廉手中端着东西走了进来。
看见陆行止醒了,有些激动,“爷爷,陆老师醒了,你快过来!”
说罢,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快步跑到床前。
“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我们方家的客房,早上你晕倒之后,可把我们吓了一跳,老爷子探查后说你体内竟然一丝灵气都没有了,丹田都差点被损坏,就给你输了些灵气,你有没有好一些?”
“我昏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晚上六七点吧。”
“快,送我回去!”
陆行止说着便用有些发抖的胳膊撑着,就要起身。
方恒恰好走进来,“陆小友为何要着急回去?你现在身体不适合移动,吃些东西,在这里休息便好,我明日便让他们将功法拿过来给你看。”
陆行止有些艰难的在方泽廉的搀扶下坐起身,“抱歉方老,我有些特殊原因,必须回去。”
“可你现在的身体...”
“无妨,我心里有数。”
见陆行止坚持,方恒也不好过分阻拦,只得吩咐方泽廉,“带几个人,好生送陆小友...不,送陆长老回去。”
说罢,再次看向陆行止,“我让人给你拿两百枚灵石带回去,好生修养,万万不可亏损根本,要不之后影响修炼,可就追悔莫及了。”
陆行止推脱不过,只得收下。
等几人将他送回家,躺在熟悉的房间后,陆行止才松了口气,抬起酸痛胳膊看了眼时间,还差五分钟八点整。
五分钟后,陆行止再次出现在熟悉的房间。
几盏油灯微弱的火苗带出几分光亮,晏洲正趴在桌上认真的临摹着字帖。
陆行止很想告诉晏洲,别在这么昏暗的灯光下写字,伤眼睛。
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写字,此刻灵魂状态下传来的痛感,比刚刚在自己身体内的痛感强十倍不止,让他不自觉的呻吟出声,只是晏洲听不到。
陆行止踉跄着起身,没想到双腿一软摔在地上,还带倒了刚刚坐着的木凳。
“先生?”晏洲听到动静,欣喜抬头,看向前方。
可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先生一向沉着冷静,而且即便做了鬼也极有教养,怎么会在走动间带倒木凳?
“先生!您来了吗?出什么事情了?”
“先生!”
“先生!”
晏洲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刻的陆行止已经就地盘腿而坐,五心朝天,吸纳起灵气,晏洲焦急的声音盘旋在耳边,他却无法回应。
周遭的灵气如同受到什么牵引一般,疯狂向着汀兰苑而来。
要不是陆行止考虑到皇宫中还有高手坐镇有所收敛,恐怕整个皇宫周围的灵气都会被吸引而来。
干涸的丹田如同的天降甘霖一般被滋养,重新恢复了点点生机。
许久,丹田之内再次出现坠入一滴蓝色液体,丹田中的疼痛顿时烟消云散,看这蓝色液体的颜色,竟然好似比之前的颜色要深一些。
陆行止本想继续修炼,好尽快彻底恢复,但想着晏洲方才焦急的呼喊,还是决定先退出来。
等陆行止收了手势睁开眼后,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大亮。
少年此刻正跪坐在大殿中央,清晨的朝阳透过窗户投射在他的身上,为他蒙上一层金光。
但鸦羽一般的睫毛之下,深沉的目光有些呆滞的落在倒地的椅子之上。
寂静的,凉薄的,毫无生机一般...
让人忍不住想要抱抱他。
【晏洲...地上凉,快起来。】
少年目光微转,看着飘荡在眼前的纸张,终于恢复了些许生机。
少年薄唇微启,声音嘶哑,“先生,您没事吧?”
【我没事。】
陆行止知道,昨晚恐怕吓到他了,还想再安慰几句,却没想到熟悉的拉扯感袭来,陆行止再次回到了现代。
离开前他最后看到的就是少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陆行止躺着想了很久没有动,片刻后才叹了口气,起身拉开卧室窗帘,看着楼下人来人往,或忙碌或悠闲,这些人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晏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曾经告诫过自己,再不轻易插手别人的人生,可对于晏洲,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再帮他一些。
就好像...他曾经亏欠了他一般。
可他,怎么会亏欠晏洲呢,这样的情绪真是莫名其妙。
“叮咚”门铃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