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既感觉侮辱,又莫名的有些兴奋。
他情不自禁的喉头滚动,却又很快意识到什么,忙止住了吞咽的动作。
但还是晚了,熟悉的声音,说出来的话却是陌生的漫不经心,“既然醒了,就别装睡了。”
晏洲睁开眼,有些胆怯的道了声,“先生...”
他觉得今日的先生,仿佛褪去了往日伪装的温文尔雅一般,充满了暴虐危险的气息,让他觉得陌生害怕,想要逃离却又忍不住靠近。
先生对他做这些伴侣之间才会做的亲密举动...是喜欢他了吗?
他见先生仍旧没有回答,以为是不喜欢他的不主动,便有些慌乱的起身,靠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抱住眼前之人。
“先生...不要停下,我喜欢的,我喜欢先生。”
少年慌张卑微的语气让陆行止脸上漫不经心的神情僵住一瞬,心痛的仿佛被人抓住心脏一般。
这是他亲手养大的肆意骄傲的少年,这样一刻的慌张与卑微他都不舍得。
又怎么舍得他在等待中蹉跎一生。
他的一天,阿洲的一个月,用他两三年时间,便要换阿洲的一辈子。
这对阿洲太残忍,也太不公平。
晏洲不知先生在想什么,只呆愣着不动,往日温暖的怀抱中此刻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用着力气,拼命的抱得更紧,胡乱的说着:“不,阿洲错了,阿洲不喜欢先生了。”
“对,阿洲之前只是胡言乱语,阿洲是骗先生的。”
“......”
后面他也记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经整个人摔倒在了床榻上。
先生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曾经总是轻轻抚摸他头顶的手狠狠地捏着他的下巴,力道大的仿佛能掰断他的骨头。
“疼...”
在他刚要痛呼出声时,一个吻突然覆了上来,但或许不该叫吻,更像是一场掠夺,掠夺着他胸腔中的空气与口中的津液。
他几乎没有余地呼吸,窒息的将要晕厥,但下颌处的疼痛却又一次次将他拉回来。
他挣扎着,想要将人用力推开。
不,不是的,亲吻不是这样的,这人不是他的先生,他的先生不会这般对他。
但无论他如何挣扎,身上之人仍旧安稳的压着他,而他撼动不了分毫,唇角却因为他剧烈的挣扎碰到了牙齿,带着血腥味。
灵力自丹田中涌至掌心,就在他想要用灵力将人推开时,却感觉胳膊一麻,连带着灵力也不能调动分毫。
“想用灵力吗?别忘了,这灵力是谁教你。”
晏洲呜咽着,绝望的看着黑漆漆的屋顶,他不知这个吻持续了多久,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换了姿势,双手被人紧紧箍着控制在头顶。
而身上之人的另外一只手已经毫不客气的探到了他的要害,他终于慌了,开始不要命的挣扎。
奋力的,青筋已经根根暴起,但仍旧无果,他哭了,双唇已经被解放出来,嘶哑着厉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喜欢你而已。”
终于,动作一顿,停了下来。
他也慢慢的停止了大哭,只不停地抽噎。
陆行止收回手,嘲讽道,“就这般便受不了了吗?不是说喜欢我吗?喜欢的人对你做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所以,好好想想,你喜欢我什么?或者说,你到底喜欢我吗?”
晏洲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好像从未想过,等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先生时,就已经无可自拔了。
或许是这么长时间的陪伴,或许是先生的温柔包容,是先生对自己的宠溺纵容,还有他的优秀善良。
可今晚的先生,与之前他以为的,截然不同。
“你只见过我当你先生的样子,你以为你喜欢的那些优点,便是完整的我吗?你知道我对恋人是什么样吗?”
“就是刚刚那般模样,你还喜欢吗?”
“而且,你知道你喜欢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可不只是简单的拥抱亲吻,想想刚刚的感受,你能接受吗?别天真了,晏洲。”
陆行止说完,便从晏洲身上起身离开,被打开的殿门没有关严实,被寒风刮得不断作响。
晏洲拢着身上有些被扯坏的衣服,任凭寒气吹散他身上仅存的热气。
嘴角的血腥味未散,泛起细密的疼痛,下巴不用看,也知道已经满是青紫。
但他却笑了,眼中含泪。
先生!又骗我!
如果要用这样的招式吓唬自己,赖好做全套啊,他裤子都还好好的,只有些凌乱而已。
刚刚他是被先生突然的转变吓到了,慌乱的几乎无法思考,但如今寒风一吹,他倒是清醒了。
可清醒了又有什么用?
先生这般做,目的就是想要吓唬他,让他尽早断了念想,甚至不惜抹黑自己,坏了自己的名誉。
可见,先生真的对他毫无想法。
门外的风仍旧吹着,呼啸的,似是又要下雪了,他将自己缩在棉被中。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但更多的是绝望,他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兽一般,寻不到出口。
他好像...真的没办法让先生喜欢上自己。
晏洲想着,酒意混着刚刚激烈动作的疲惫,让他困倦不已,终于昏睡了。
却不知道在他睡着后,他念着的人又重新返回到屋内。
关上敞开的房门,等待热气回拢,又给他盖好了棉被,手指?着药膏有些颤抖的涂上他脸上的青紫。
他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指尖,可惜并无任何疼意。
“阿洲,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一个犟种,培养出了另外一个犟种,谁也改变不了谁的想法,就这么死死的对着,等待对方退步。
陆行止为他涂完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真是他研究过的最难的课题。
他起身,将门口放着的一把新的古琴拿起,放在原本放置古琴的位置。
转身见他书桌上凌乱不堪,便有些看不下去的去给他收拾书桌。
他好像许久都没有给阿洲看过功课了。
随手拿起一张纸,字迹强劲飘逸,与他的字迹又多了几分相像,不用想也知道,阿洲还在用自己写的字帖临摹。
可明明极为欣赏他的李先生字帖才是一流的,多少学子趋之若鹜的字帖,李先生已经送到了他的手中,可他却始终未练过。
将一厚打纸拢到一起,陆行止拉开书架上的一个隔层抽屉打算将纸放进去,却在打开的一瞬间僵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