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去,屋内没了方才乱哄哄的吵闹,变得一片寂静,陆行止打开窗户任凭窗外的冷风刮在身上,希望能冷静一些,不要被心中的怒意冲昏头脑,他不想和阿洲置气,也不想阿洲看到他强势的一面。
可阿洲这次所为真的要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蓦然,一道温暖的身体从背后贴了上来,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肩头。
“先生...生气了吗?”
“那先生就惩罚阿洲吧好不好?”少年细嫩的脸颊微微蹭着,环在身前的手还不老实。
陆行止没有回答,良久后终于转身,狠狠的吻上了身后少年的唇瓣,窗户不知何时被关上,屋内温度重新上升。
衣衫半解时,“当”的一声,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陆行止循声看去,一个瓷瓶滚落。
看上去好生眼熟.....
他捡起,疑惑看向埋头在软榻上不肯往这边看的晏洲,笑道:“这就是阿洲来此的目的?”
青玉瓷瓶被瓷白的手指捏着举到阿洲跟前,让他躲无可躲。
晏洲想着方才路垚所说这东西的用法,几乎一瞬间脸便红的滴血。
“先生,这...这是好东西,方才那小倌说了,两个男人之间...需要用这个才...才可,否则没有欢愉不说,还会受伤。”
陆行止似笑非笑,“阿洲真是长大了,懂得真多,这是在教先生呢?”
晏洲觉得有些不太对,还来不及细想,下一刻,那被瓷白手指捏着的玉瓶“咚”的一声被丢到一边,咕噜噜滚到墙角。
晏洲目光追着玉瓶,有些着急,一张精致的脸也垮了下来,先生今晚还是不肯吗?
但很快,他便知晓自己错了,某个地方突然一凉,陌生的感觉让他一愣。
“先生...”
药膏香气淡雅,混着淡淡的草药味道...
陆行止一手拦住阿洲纤细的腰肢,吻上他的鼻尖,“这个才是好东西,别什么破烂货都守着当宝。”
阿洲抿了抿唇,此刻先生说话有些冲,他还是不要顶嘴了,他是胆大,但不傻,还是不要在此刻触霉头了。
白皙的藕臂揽上先生脖颈,努力捏着嗓子娇声道:“那先生便尽情将好东西用在阿洲身上吧。”
陆行止唇角勾笑,“真难听啊阿洲,做你自己好吗?”
阿洲:“(⊙o⊙)…”
但很快,他便开始彻底的怀念之前先生对他有所保留的好日子。
“先生...够了...”
“阿洲乖,再来最后一次。”
“骗人呜呜呜,你方才就是这般说的,唔~”
“谁说你不会的呜呜,我不行了!”
“先生不会就是为了制作这药膏才拒绝我的吧,嗯~我错了...”
许久后,被折腾的毫无力气的阿洲趴在床榻之上,达成所愿的他虽然身上酸痛,但心情好的很,还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懊悔,先生在床榻之事上,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他的腰啊...
不过很快他少的可怜的懊悔便消失不见,哼哼唧唧的享受着先生专业又温柔的按摩,昏昏欲睡。
他懒懒道:“先生气消了吗?”
陆行止单手支着头,半倚在榻上,另外一只手仍旧尽职尽责的为阿洲按摩,“阿洲以为我是为你找小倌而生气?”
“不是吗?”
“那阿洲可就算错了,我又怎么可能对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呢,更何况我家阿洲像只小白兔一般天天在狼窝面前蹦跶,怎么会有心思找其他人?”
晏洲一愣,“那先生为何?”明明很生气的样子。
“阿洲若是真想瞒着我来明月堂,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怎么会让我这般轻易就发现,除非阿洲是故意让我知晓的,为了引我来此让我故意看到方才那一幕。”
晏洲饶有兴致点点头,“先生继续。”
“而且为了既能让我知晓这件事显得不那么刻意,又要我盛怒前来,所以阿洲特意挑了今天除夕夜,设计让画堂引得晏骆带太医前来,再让吉心以此为由‘不得不’将你来明月堂一事告诉我。”
陆行止叹了口气,“阿洲,你宁愿冒着被晏骆发现的风险也要为我布下此局,难道我不该生气吗?我一气你算计我,更气你为了这些小事而令自己身陷险地。你知道晏骆来时我有多担心你吗?”
晏洲闻言怔住片刻,随后便扑在先生怀中笑的开心,“先生,以后你要再说自己谋算不足我可不愿意了,阿洲小小谋划这不是被先生轻易看透了八九分吗?”
陆行止眉头微皱,有些无奈的护住怀中笑的前仰后合少年,“还敢调侃我,看来还是没认识到错误。”
陆行止捏着他腰的手指微微多用了些力气,阿洲便眼泪眼汪汪的抬头,无声的控诉他。
陆行止无奈又好生揉了揉,“那剩下的一两分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引晏骆前去景王府,不光是给吉心机会让他将我在明月堂之事告诉先生,更是为了保证无人能指证我在今晚来过明月堂,还有一个原因便是...”
晏洲打了个哈欠,语气更加慵懒,“自然是因为我刚训练好了影子,拉他出来亮个相,看能否瞒过众人,现在看来,影子表现还不错。”
“所以先生,不生阿洲的气了好吗?谁让先生总是不肯与我做今晚之事,还碍于面子不肯告诉我原因?”
因为先生按摩的实在舒服,晏洲更加昏昏欲睡,模糊间,一个冰凉温润的东西套进他的指间,他顿时清醒了几分,抬起手,一个白玉所制的指环环绕在无名指上,羊脂白玉温润无比,在满屋烛光照耀下,光泽更甚。
他抬头,看向身边之人,“先生这是?”
“一个小礼物而已,没什么。”陆行止并不擅长表达爱意,但别人有的,他不愿阿洲少一分一毫。
阿洲眉心微皱,怀疑的看着他,却在看到先生颈间用皮绳挂着的同样材质的指环时偷笑出声。
“先生,你真可爱。”
被揭穿的陆行止顿时尴尬躺下,挥手间挥灭屋内所有蜡烛,“睡觉睡觉。”
“好的哦先生~”
黑暗之中,晏洲趴在先生胸前再次要入睡时,一道声音自头顶上方悠悠入耳,“阿洲,以后不准算计我,我不喜欢,而且...我又算不过你。”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竟然从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