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人吓到发白的脸色,容暨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低声道,“林嫔娘娘究竟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就连在梦里都唤着我的名字,求我放你一命。”
林昭音面色发白,喃喃道,“你怎么……怎么会在这!”
“自然是来瞧瞧我们的孩子。”容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俯身向下,扬眉问道,“外头都在传林嫔娘娘怀孕一月有余,一月……是我的罢?”
林昭音身子抖得厉害,支支吾吾说不出半句话来。
容暨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冷冷瞧着她,“林昭音,你将我父皇玩弄于股掌之间,心里可痛快了?”
“不…不是!”林昭音坐直身子,面露慌张,抬手扯住他的袖口,小声道,“我从没有过那些心思,我知道自己不该招惹你的,我如今都知错了,求你……求你放过我。”
容暨嗤笑一声,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沉声道,“怀了我的孩子,讨了父皇欢心,就想着跟我分道扬镳?林昭音,你做梦!”
林昭音红了眼眶,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嘴里只能发出短短几句气音。
眼瞧着她脸色逐渐发青,容暨冷笑,这才缓缓松开了大手。
林昭音伏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泪似是断线的珠子,一滴滴落下砸在被子上。
濒死的绝望笼罩着她,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自己究竟惹上了个什么人物。
“你想杀了我……”林昭音扭头望着他,眼底满是恐惧,“你疯了,你彻底疯了!”
“想要活命也简单。”
容暨瞧着她,那嘴角分明是噙着笑的,却不难瞧出他心底的杀意。
林昭音咬着下唇,身子颤抖的厉害,不自觉朝后缩去。
他不在乎自己肚里的孩子,更不在乎与他有过几夜荒唐的自己。
容暨探身逼近,低声道,“你好好给我养着身子,将这孩子平安生下来,若是敢动一丁点旁的念头,就别怪我心狠。”
林昭音缩了缩脖子,没敢与他对视,面上说不出的惶恐。
“这孩子,我将来有大用处。”容暨抬手替她将脸庞的碎发挽到耳后,语气温和了些,“若你配合,日后少不了荣华富贵,听懂了吗?”
林昭音恍惚点头,心里头仅有的一丝庆幸荡然无存。
容暨走到椅前坐下,身子向后靠去,视线落在床上,低声道,“过来。”
林昭音不明所以,赤着脚下了榻,踩在毯上,小步走到他身边。
容暨上下打量着她,片刻后才沉声道了句,“跪下来伺候我。”
林昭音愣了一瞬,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羞愧,“我……我如今有孕在身,怎能……”
“怀了身子就不会伺候人了吗?”容暨面上笑的得意,低声道,“你是我父皇的妃子,不也照样躺在我身下承欢过?”
“你!”
“林昭音,你清楚的,我没多少耐心。”
林昭音双眼含着热泪,倍感屈辱,可她心里头清楚自己没有半分反抗的能力,若是惹恼了这个疯子,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想到这,林昭音忍下心头的愤恨,缓缓跪了下来,指尖探上了他的裤腰。
容暨靠在椅子上,垂眸瞧着自己身下的姑娘,眸色逐渐变得深邃。
眼前人突然变了一副模样,成了他埋在心里苦苦思念看得见却抱不到的二妹妹。
欲望到达顶峰时,容暨捧着林昭音的脸,低声唤道,“樊瑛……”
林昭音的动作在这一刻顿住,眼泪瞬间落下,巨大的耻辱笼罩在她心头。
不知在这时,她是否有一瞬间曾想起过拦她入宫的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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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园
“二哥哥,你快瞧,栀儿解开了九连环!”
小丫头围在谢庭玉身侧,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小脸上洋溢着幸福。
谢庭玉呆在院中,一脚踩在木板上,正用力锯着,闻言抽空回过头瞧了一眼,毫不吝啬赞美,“这是谁家的小机灵,那么复杂的玩件都难不倒你,当年我可生生玩了好几日呢。”
谢栀抿唇笑笑,嘴角梨涡轻陷,“二哥哥在忙什么?栀儿来帮你。”
“用不上你,去一边玩儿罢。”谢庭玉摆摆手,低声道,“给你在园子里支个秋千,闲来无事就坐秋千上看看书,争取长大了做个和你二嫂嫂一样的女娘。”
“又拿我做玩笑。”梁晚余瞪他一眼,手里头还捧着新出的诗册。
瞧着二人之间的互动,谢栀捂着小嘴偷笑,不敢打扰二人独处,迈着小短腿跑回了屋子。
“做个秋千而已,自有下人来,何必你自己上手?”梁晚余抬头望向他,轻声问道,“那木头上的刺若是扎到了你,母亲怕是又要掉眼泪。”
“瞧你这话,我连战场都上去了,我娘哪里还像从前那般脆弱?”谢庭玉面上忍俊不禁,低声笑道,“这玩意儿,自己动手才有意义,我特意让程言多买了些木材,做个一大一小,少不了你的。”
梁晚余藏不住唇边的笑意,柔声道,“你下手仔细些,那刺若是扎进了肉里,可不好挑出来。”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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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可一连串的鞭炮声彻底打碎了这份平静。
沈云之着一身喜服,风姿卓越,儒雅俊朗,临到东宁门前下了马。
公主大婚被提前了三日,一切准备都略显仓促,礼官强装镇定,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宫人。
行过雁礼,该有的早已备妥。
容樊瑛头戴凤冠,身着繁重嫁衣,缓缓上了喜轿,随着沈云之出了宫。
嫁妆足有六百抬,奢华至极,琳琅满目,从皇宫出发绕城三圈,才在肃和公主府前落了脚。
苏锦绣乘着九龙轿撵,跟在喜轿后头,仪仗队前是冷着脸骑马送嫁的容暨。
直到亲眼瞧见这番阵仗,百姓们才知中宫嫡出的肃和公主今日出嫁。
喜宴摆在公主府里本就不合规矩,可让众人没想到的是沈家竟无一人出席,如此怪事,百姓们自然是七嘴八舌的小声议论着。
念禾面露尴尬,贴近了喜轿,小声道,“公主,驸马家中……”
“不必理会旁人。”容樊瑛腰板挺得笔直,半分不敢松懈,轻声道,“只管找人看住了沈家夫妇,不准那两个老家伙踏出府邸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