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鸨听到贵客找自己。
以为是陈凤儿让贵客不开心了,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却在在门口的时候立马变了一副嘴脸,笑嘻嘻的就扭着腰走进来,“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陈凤儿并没有在路上告诉老鸨是什么,因为她一旦说了,老鸨就可能直接将自己关起来了。
江黎渐抬起手,指了指陈凤儿,“她,我赎了,开个价吧。”
那老鸨听到江黎渐要赎一个黄毛丫头,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有些尴尬的扬了扬嘴角。
在那张脸上显得有些怪异。
老鸨似乎是有些不愿意,支支吾吾开口,“这...恐怕不太合适...”
江黎渐反问,气势有些压人,“为何不合适,她在你这里又没有什么用处,我赎走你只赚不赔,有何不可?”
老鸨见江黎渐态度坚决,有些踌躇。
最终还是转过身,将门关上,然后才无奈开口道,“客官,不是我不愿意,这丫头上面有人点名要,我...我这也是不得已的啊...”
司翊见主子要说话,转过身就想离开。
江黎渐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手。
司翊愣住了。
他愣住了。
江黎渐轻声道,“别走,在这。”
这个小世界自家乖乖的手有些粗糙,和以前的小世界都不一样。
这个小世界自家乖乖的手心全是茧子,因为长时间舞刀弄枪,所以手有些毛燥。
江黎渐没有松手,轻轻的摩挲一下。
司翊被他这个出其不意的动作搞的有些紧张。
第一次无措的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
他动了动指尖,想要抽回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舍得。
只得任江黎渐借着桌子当掩体偷偷和他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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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渐微微抬眼,就让老鸨说不出话,到底是人精。
知道江黎渐不是好惹的主,要是不拿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这个人她是不得不放了。
只得断断续续道,“嗨呀客官,您有所不知,这个丫头是虎哥亲自要求留下来的。”
江黎渐听到虎哥的名字并不意外,从刚才那个老鸨说上面有人的时候,他就隐隐约约能猜到一点。
他佯装不解“那虎哥不就是个山匪,有什么好怕的,要我说,就应该赶紧剿灭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老鸨就急得直拍手,然后还四周看了看,“诶呦客官,您是想要我的命呀。”
“这南城谁不知道,那虎哥在官府里可是有硬背景的,小心隔墙有耳呀,你我都逃不掉。”
江黎渐这才“害怕”的伸手捂住了嘴,“这么严重啊,我和我弟弟刚从省城探亲回来,只是两年未曾归来,怎么就...”
那老鸨无奈叹了口气,“唉,客官,您有所不知,这个虎哥也是去年冬日才来的...”
江黎渐贴心道,“刘姐您坐下说话。”
那老鸨有些受宠若惊。
随便找了个椅子便坐下了,一坐下就觉得江黎渐不是个坏人,就把内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我听说啊,这个青楼的股东,就和虎哥是一派的...”
这下江黎渐是真的没有想到,他本以为是和异邦勾结,没想到和山匪也有往来。
老鸨有些惆怅道,“我们青楼里的这些姑娘啊,实不相瞒,都是虎哥来了之后才渐渐多了起来的...”
这其中什么意思不得而知。
江黎渐叹了口气,拉着司翊的手手指轻轻动了动。
司翊浑身紧绷,根本不敢回头看主子是什么表情。
江黎渐“善解人意”道,“那怎么办,这个姑娘我也很喜欢啊...唉...”
老鸨有些为难,她是真的觉得江黎渐是个好人。
起码比那山匪好多了。
自己也挺稀罕这丫头,虽然平时嘴刁了一些,可说的话也都是为了让那丫头不要冲撞了贵人。
而江黎渐只觉得可悲,陈凤儿的父母为了不让陈凤儿陷入匪窝,拼死也要将陈凤儿送走。
却不曾想一切都回到了原点,那虎哥还是能找到陈凤儿在哪。
老鸨为难开口,“那虎哥每次来,都逮着陈凤儿一顿打骂,咱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欢还是厌恶...凤儿这贱命丫头跟了他也是倒霉...”
老鸨口中的贱命丫头并不是侮辱的意思,在她看来,能被送到青楼里的,都是命不好的,可不就是贱命一条的吗。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那虎哥有些日子没来了,要不您就将陈凤儿带走,到时候他问起来,我就说这丫头跑了,您看怎么样。”
江黎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此主意甚好,那万一虎哥因此牵连青楼怎么办。”
刘姐愣住了,她还是低估了虎哥的脾性。
经过江黎渐的点化,她才后背生起一阵寒意,“这...”
果然开始犹豫不决。
江黎渐有些无奈,“唉,算了,这个丫头我不赎了。”
“只是会经常过来看看这丫头,刘姐您可得给我宝贵着点啊。”
刘姐一听立马喜笑颜开,转头却又有些凶巴巴开口,“你给我滚过来,还不给贵人磕头道谢。”
陈凤儿早在江黎渐说不赎自己的时候就有些失去了希望。
但是看到江黎渐静静看着自己,那古井无波的双眸一时间让她忘记了难过和不甘心。
麻木的跪下。
她的心里没有不满也没有对江黎渐言而无信的不开心。
她只是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命该如此。
江黎渐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跟这丫头再聊聊天。”
“好不容易遇到个中意的....唉。”
那老鸨闻言,露出了一丝暧昧的笑,“知道了客官,您慢慢说。”
临走前还不放心道,“今日的话....”
江黎渐颔首,“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老鸨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