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怎么会在这里?”红香醒了过来,看了眼房中的情形,吓得脸上的血色都跑光了,毕恭毕敬地站在宋其其面前,慌张地说,“八小姐,我不是故意进房间的,我肯定是睡迷糊了。我这就向云朵姐姐告罪去。”
宋其其惊讶地看向红香,又看看闻歌。
“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不在这里,要在哪里?”宋其其淡淡地说,“我看你的确睡糊涂了,罚你去外面醒醒神,清醒了再来侍候。”
红香听得糊里糊涂,听话地退到房外。
宋其其连忙抓着闻歌的手,“这是怎么回事?”
“一点江湖上的小手段罢了。”闻歌笑着说,“可以让人忘记七天内发生的所有事情。云朵已经丢了性命,红香和你一样,怕是日夜难安,我便做主给她用了药。你可怪我?”
“不,我不怪你。”宋其其回过味来,“凌霄妹妹是让我也?”
“全看你的选择。”
宋其其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手捏成拳,下定决心后,说,“请胭脂姐姐也给我一颗吧。”
林胭脂看向闻歌,闻歌点头,她便递了一颗药丸给宋其其,宋其其当着她们的面服下后,过了会,再睁开眼时,瞧见闻歌,颇有些惊喜,“凌霄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宋其其又看向屋子,惊诧道,“这不是我的屋子,我怎么在这里?”
林胭脂将这几日太傅府的事情一一道来,只除了宋其其想忘记的那些事不讲,然后说,“八小姐,你前两日生了怪病,如今看来,虽说好了,却还是有些后遗症呢。”
“这样啊。”宋其其的眼珠子转了两转,脸上的笑容愈发真切了些,“怪病能好,已是老天保佑,有些不重要的事情,忘了便忘了吧。”
闻歌要走时,宋其其拉着闻歌的手恋恋不舍,又嘱咐闻歌,“连我们府里都有昙花杀人,你回去可得小心些。”
“我晓得的。你放心,那怪蛊不出现在我面前还好,出现在我面前,正好让我揪出凶手来。”
“初见时哪里想得到,我的乖乖巧巧的好妹妹,竟是个厉害的侠女。”
“其其姐姐,你取笑我啊。”
“我说的是事实嘛。”
闻歌吩咐还有些懵懂,正在适应新身份的红香,“好生侍候你家小姐,最好寸步不离。”
宋其其哭笑不得,“她是我丫鬟,还用你说。”
红香虽不知为什么丢了一些记忆,但能一跃而成大丫鬟,就像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喜得嘴就没合拢过,朝着闻歌福了福,欢快地说,“九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侍候好小姐。”
经由昨晚一事,太傅府的护院增多了一倍,宋川明亦下令各处不得令牌不能随便走动。宋其其只能送闻歌到老太太的院子门口,便被守门的两个强壮仆妇给拦下了。
“凌霄妹妹,过些日子可得来看我啊。”宋其其依依不舍地说,她接下来应该是再也出不了门了。
“一定。”闻歌朝着宋其其含笑点头,转身跟着引路的仆妇离开。
闻歌本想去向宋川明拜别,却听李氏说,宋川明被皇帝临时叫进了皇宫。因着闻歌昨夜也为宋亭、宋轶出了力,李氏待闻歌比从前亲热百倍,夸闻歌眼光好挑中了梧王,还准备了好些礼物,让她带回东城给宋一星他们。
“大伯母,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你不收,才是不把我当一家人。”
李氏将闻歌送到垂花门前,才止步。
出了太傅府,刘大一边赶车,一边给闻歌说萧意梧那边传来的消息。
当年南疆成为大黎附属国,为了表示诚意,曾经上贡过一件南疆至宝天虹珠。天虹珠有驱虫驱蛊之效,历来由皇帝随身佩戴,代代相传。
如今,皇帝听闻昙花案是怪蛊作祟,龙颜大怒,息怒后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传信南疆,请南疆王派蛊术高手前来祛除怪蛊;第二件则是拿出天虹珠。天虹珠不愧是南疆的至宝,佩戴者不怕任何蛊虫不说,将天虹珠碾成粉末后,只需要沾一点点到一缸水里,喝过那一缸水的人便能一年内不怕任何蛊虫。
天虹珠碾碎后的粉末被分成了无数份,兑水后发放到安平全城,人人有份。百姓们感激涕零,喝水后纷纷朝着皇宫的方向磕头谢恩,皇帝在民间的声望空前高涨,被尊为大黎圣帝!
从皇帝拿出天虹珠那天开始,昙花命案果然不再发生。
闻歌和林胭脂坐在果茶铺子二楼的茶室里,看着楼下街上人们摩肩擦踵,往来不绝,前几天脸上的惶恐就像是从没出现过。
林胭脂眼睛利,老远就看到有个男装打扮的女子潇洒行过来,“小姐快看,是徐晴光。”
“最近没有命案,她终于又可以闲坐喝茶了。”
闻歌看到徐晴光,不由也笑起来。就连许多男人都轻贱仵作这份工作,徐晴光却真心喜爱并且做得很好。两人对徐晴光都是有些好奇和钦佩的,存了心想和她交好。
“我去请她上来?”
闻歌摇头,“就让她静静地享受着忙里偷闲的光阴。我们别打扰她。”
林胭脂笑着应是,“我去准备茶叶和点心,等她离开时拿给她。”
徐晴光果然是出来喝茶的,这些日子闻歌的果茶铺子扩店完成,她便直接从另一道门进了院中。她果然是图清静,最后选了西南角临水的亭中坐了。那位置极好,坐在亭中,外面的人不注意都发现不了里面有人,但里面的人却可以洞悉整个院子的动静。
闻歌身旁突然坐下一个人,熟悉的气息瞬时萦绕在鼻端。闻歌佯装生气,将手中的茶杯略用了些力气放到桌上。
“我这里可不招待男客。”
“我还算客人?”萧意梧笑得像一只慵懒的猫,毫不在意地拿起闻歌的茶杯就喝了一口。
“你……”
“我怎么?”
闻歌收敛了嗔意,她算是明白了,萧意梧如今就喜欢以各种法子和她亲近,她越生气在意,他反而越得意,可她偏不如他所愿,淡然地拎起茶壶,替他斟茶。
“明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