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银甲人行动如风,顷刻间已将殿内金甲卫们都给点住了穴道,然后一分为二,一部分出去对付剩余的金甲卫,一部分则留在殿内保护两位主人。
林胭脂比闻歌更快地掠到主位旁,想要制住闻歌一早就在留意的那位老嬷嬷,却没想到那老嬷嬷反手一捞,林胭脂刚刚才得了闻歌她们分流出来的磅礴内力,正以为从此武功可以傲视群雄,就毫无还手之力地落入老嬷嬷手里。
老嬷嬷随意地将林胭脂往旁边一扔。林胭脂躺在地上,面朝下,不知死活。
“陛下。”闻歌抱拳一礼,“到现在,你还分不清谁是敌人吗?”
闻歌戏谑的目光并没有因为林胭脂落入敌手而有任何波动,她对糊涂的皇帝说完后,才看向老嬷嬷,朝她晃了晃手里的赛福雅。
“南老,好久不见。”萧意梧站在闻歌身边,对老嬷嬷执晚辈礼。
“好小子,好丫头,你们二人何时识破我们的?”
“不算太晚。”萧意梧俊面如冰,沉声道,“父皇将贵妃娘娘看成眼珠子。我这趟归来见到他时,他虽陪在贵妃娘娘身边,可和我说了十句话,一次都没有看向贵妃娘娘。那时我便知,父皇被人控制住了。”
“老头子这辈子没碰过女人,倒疏忽了男女间的真情流露。”老嬷嬷身上飘起千丝万缕的黑雾,黑雾散去时,南随风恢复本来面目,手中烟斗直指赛福雅,“快将我家丫头给放了。”
“南老,你超然物外,何必来趟人间的浑水?”闻歌扣着赛福雅的手反而紧了紧。
“哈哈哈哈哈哈。”南随风大笑道,“你们这些小儿懂什么……”
他伸出的手朝着赛福雅一抓,闻歌只觉得浑身一麻,恢复知觉后,手上已经空了,赛福雅已经站到了南随风身侧。
赛福雅脱掉内侍的外袍,身上浮现一团黑雾,眨眼的功夫,她的装束已是大变,头戴王冠,面覆金纱,身穿正红色紧身曳地长袍,脚踩黑底金边厚靴。她这一身装扮,兼具了大黎和南疆的衣饰特点,华贵典雅,气势万方。
“恭贺我王!”南随风单膝跪地,欣慰地高喊,“一统江山。”
闻歌噗嗤一声笑了。她早在发现有黄雀时,就猜到对方的野心必然很大。可此时此刻,南随风是不是高兴得有点太早了,当他们都死了吗?
南随风责备的目光立即如有实质地落到闻歌身上,闻歌感觉脸颊一痛,伸手一抹,指尖是殷红的鲜血。
好厉害!
“丫头,我本想让王好好待你的。”南随风叹了口气,“可谁让你要坏我们的好事呢?一千零一个情祭,本可以助我王直接成圣,却被你浪费在那些蠢材身上,可惜,可惜,可惜。”
“哦?”闻歌挑眉,“恕晚辈无礼,这却是南老的不是。南老若另有安排,应该早些直言,大家还能协商嘛。我这人怕死,为了活着,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南老见谅。”
“我给你的令牌呢?”南随风问。
闻歌怔了一下,“长老令?”她一指赛福雅,“你不是让我用不着就给她嘛?我早就给她了啊。”
赛福雅也怔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闻歌,“你什么时候将长老令给的我?”
“我让人将它缝进你的鞋底了啊。”闻歌无辜地说。
“你这丫头……”
南随风气得跳脚,那可是南疆的另一个至宝无间牌,堪称神物的存在。
一千零一个情祭拿来喂蛊,哪怕在南疆,也是邪恶至极的法子,为世人所不齿,为天道所不容。双栖蛊吞噬掉一千零一个情祭后,会兽性大发,从而控制宿主完全丧失人性,成为妖魔,天道紧跟着就会降下风雷雨电来销毁掉这邪恶之物。
无间牌是千年前一位有满身功德的大师圆寂留下的,能够吸收净化一切邪恶的力量。南随风将无间牌谎称长老令给闻歌可没安什么好心,就等着今日有大用途。
双栖蛊一次性吞噬一千零一个情祭后,可以直接成灵,力量大到可以压制人间的所有生灵。而无间牌又可以蒙骗天道,又可以储存力量,双栖蛊最喜宝物,见到了无间牌,还不得视为最佳新居,到时候它的邪性被无间牌净化,会乖乖地贡献出全部力量,让赛福雅立地成圣。
南随风没想到在闻歌身上看走了眼。他在这丫头的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野心,那样强烈的光芒,他从前只在赛福雅眼中见到过。所以他给了她可以号令蛊师的长老令,等着她在安平搅风搅雨,后来见一切平静,还纳罕过,只当这丫头沉得住气,如今才知道,闻歌那不是沉得住气,而是压根没将长老令当一回事。
“那鞋子呢?”南随风憋着一股郁气,问赛福雅。
“丢了。”
赛福雅脸色十分不好,当乞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一脱困,就立即换了身干净衣裳,将那破棉袄和破鞋都给扔到路边的沟渠了。她也知道无间牌的重要,立即吩咐潜进宴会的亲信带人赶快去寻。
赛福雅从前的急躁轻浮皆是假象,见南随风还是忿忿不平,安慰道,“老叔,人生难得十全十美。只要成为人间至尊,便是不能成圣,又有何妨?”
“那还是成圣好。”南随风满脸遗憾,“成圣便能脱离肉体凡胎,就算不能被接引成仙,也有数千年可活,逍遥自在活神仙呐。
至阳之体和恰好吃过燊芜茗的女子,可谓是千年难遇,只有他们,才承受得住那不属于人间的力量。可恨,太可恨,那两人居然安排了六十六个凡人,分摊了他们蓄谋已久的至强之力。
“你们快告诉我。”南随风一把扣住萧意梧的脖子,“你们是如何想到借由天地之力,来净化分流,避免爆体之危?”
萧意梧此时内力充沛,然而南随风浑身邪异得紧,他一靠近,萧意梧的力量就像被封禁住,失去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