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虽然赞赏自家小主子,却也不得不忌惮摄政王。
她面上平静地回着话,但摄政王强大的气场,压得她大气不敢喘。
所以,她一面和姜殊暖说话,一面分出一部分心神,悄悄注意着摄政王,发现他的眉头皱起,心里微微一动,立刻跪下请求。
“王爷,梁王世子妃的事,当真不关芙蓉楼的事,请王爷明查。”
摄政王瞥了眼姜殊暖,见她满目同情地看着王妈妈,心中一动,缓缓开口。
“重开芙蓉楼也不是不可以。”
王妈妈心一喜,又一紧。
摄政王分明话里有话,她的头垂得更低,“王爷,但凭您吩咐。”
姜父虽然觉得王妈妈演得有些过火了,但一想到能重开芙蓉楼,便忍下了。
没错,眼前这一幕,均是王铮同他出的主意。
“姜兄,你只管大胆演,摄政王此人看着冷,实则心软,你让王妈妈求一求他,重开的事定然手到擒来。”
果然,摄政王的缓了脸色,“本王要在你楼里安插几个人。”
王妈妈顿时舒了口气,连声道可以。
“王爷只管吩咐,奴保管将人伺候好。”
“不必,让她们同其他姑娘一般,不必刻意。”
“明白。”
事情办好,王妈妈退下,刚走到门口,险些被来人撞倒。
王铮直闯了进来,满头大汗,神色紧张。
摄政王眉头皱起,还未开口,王铮便抢先一步说,“王爷,我有很重要的事禀报。”
他一进来,便见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怔,继而看到姜殊暖,立刻换了一张脸,笑嘻嘻地上前行礼。
“嫂子,好久不见!您生产,弟都没赶上送礼,喏,这是给侄子侄女的,望您笑纳。”
说罢,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匣子,恭敬地递给她。
她犹豫了片刻,摄政王已伸手接过,“谢了!”
大言不惭的样子,让她看不下去,转头便笑着对王铮说,“多谢指挥使,我代虎哥蕙姐谢叔叔的礼。”
【叔叔】一出,王铮立刻笑得更为开心。
“哪里,哪里,从明儿开始,叔叔便要为侄女攒嫁妆。”
姜殊暖闻言大惊,这王铮的真实性子,还真和姜父一模一样啊,难怪两人臭味相投,说得到一起去。
摄政王沉着声打断他,“不是有要事?”
王铮这才敛了神,不再迟疑,将发现说了出来。
“王爷,抓住的山匪里有太监。”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一惊,摄政王沉吟片刻,立刻起身,“暖暖,你和夫人先回后院,我和王铮议会儿事。”
姜殊暖点头起身,和姜父、崔氏一起出了门。两个哥哥却被摄政王留下,一起议事。
崔氏很欣慰,摄政王没有回避她的儿子,想来是将他们当作自己人了。
她担心自己带他们出英国公府的行为,会不被他们理解。
结果,是她想多的。
他们非但不在意,甚至还心疼她、心疼暖暖,一心为好俩筹谋。
她和姜殊暖回到后院,先看了看虎哥和蕙姐,见两个崽睡得呼呼的,这才回到自己的院落。
王铮这边和摄政王讨论得如火如荼,王府里,清溪正悄悄地打听王铮的下落。
“打听到了吗?大人如今在哪里?”
穗儿沉声道,“姨娘,大人刚才急匆匆地出门了。”
清溪柳眉微蹙,望着手里的荷包,微微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还是坚持将手中的荷包递给穗儿。
穗儿叹气,姨娘日日为大人做荷包袜帕,却从未得到过大人的青眼,连东西是否送到大人手中都不知道。
姨娘被禁足,连小厨房也去不得,只能日日绣些锦帕打发时间。
这日心血来潮,绣了块青竹帕让她交给守门的家丁,麻烦他呈给大人。对方看也不看,直接将帕子塞进袖中。
穗儿心中忐忑,有心劝姨娘别再白忙,但自己到底只是个下人,无法左右姨娘的心思,只得作罢。
王铮回府后,管家递上一个荷包,荷包用鲜红色的锦缎做底,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柄绣春刀,绣春刀的周边用藏青兰描着边,一看便是用心绣着的。
“还是她绣的?”
管家恭敬地回答,“是,缇帅,是清姨娘。”
王铮沉吟着,半晌才问,“她还禁着足?”
“是的。”
“把她放出来,别据着她。”
“是。”
既然她爱蹦跶,便给她时间、空间,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清姨娘解除禁足的消息传到后院,院子里发出欢呼声。
穗儿高兴极了,“姨娘,还是您的方法好,缇帅解了您的禁足,太好了。”
缇帅府景色宜人,听说下了雪,更好看,冬日渐近,她们能到园子里堆雪人、赏雪景了。
清溪似乎丝毫不为所动,连眼皮子也没抬一抬,只顾着绣手中的腊梅花。
后面几日,哪怕解了禁足,她还是没有走出院门,留在屋里绣花。
王铮起初几日,还关注着她,后来事情渐渐繁忙起来,便把她丢开手,再没心思管她的事。
不过,清溪温文尔雅的性子和礼貌平和的举止,倒是赢得了下人们的好感,他们都挺喜欢这个清姨娘。
虽然知道她当初入府的行为不大光彩,也只有同情她,感觉她是被人陷害了。
所以,有时穗儿去厨房做些小吃食,婆子们都笑着帮忙。有时候,还会额外准备些燕窝、鱼翅给清姨娘食用。
清溪在后院的日子越来越好,与下人们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穗儿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所到之处都是笑脸相迎。
而英国公却尴尬不已。
两个儿子回京,只不过请他至七大仙人用了午膳,便礼貌地告辞,不亲近、不疏离,保持着客套。
席上,不论英国公说什么,郑战、郑登都不接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笑吟吟地听着。
气得英国公当真就想甩袖而走,却又忍耐下来。
“战儿,你回郡主府,同郡主说一声,为父想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