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疼得使劲甩手,试图挣扎,眼中噙着怒意,愤而转身。
“谁?胆敢坏老子的好事?”
随着车夫转身,沈稚枝不由抬眼看去。
褚仇赤就那么站在前方,手腕紧攥着车夫,可那双眸子却直直盯着那倒在车榻,衣衫略显凌乱的少女身上。
他眼底的情绪闪的太快太急,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如何。
在一系列捉摸不透的情绪闪烁过后,他的眼中迸溅出阴戾煞气,眼中的杀意如潮汹涌递进。
不等沈稚枝开口唤他,她的脑中警报声愈加强烈,几乎要震碎她的耳膜。
【褚仇赤黑化值骤升,褚仇赤黑化值骤生,请宿主尽快消减,否则位面即将崩塌。】
沈稚枝蹙眉,视野恍惚中竟出现了一个个红色感叹号,几乎要覆盖她整个视线,脑中的警报声随着那红色感叹号增加,越加激烈。
一波又平,一波又起,沈稚枝暗骂一声,此刻已经对恐惧麻木了。
她强撑着尚还柔软的身子,不待褚仇赤下一步动作,便径直起身,猛地扑至他脚边,紧紧扯着他的袍角。
沈稚枝双唇轻启,试图唤醒他的理智:“二殿下......”
闻这如猫呢喃的一唤,褚仇赤眸中猛颤。
他紧攥车夫的手腕虽未松,却还是蹲下了身子,单手将她拉住拽进怀中。
感受着怀中少女的依赖,褚仇赤瞳孔微缩,似有一瞬恍惚失神。
直到属于她的清香传入鼻尖,他才惊觉——
她没事。
她好好的在他怀中,他赶得及时。
察觉到这点后,褚仇赤眼梢微红,几欲伸手要抚她的发丝,却怕将她惊扰。
最后只得耐着性子,连带着声音都携着些许颤抖道:
“不怕,我来了。”
低低一语,却令人无比心安。
视野中的警报声总算消停下来,沈稚枝松了口气,依赖万分的伏在他怀中,神经也不再紧绷。
车夫周身不由冒起一股寒意,他才知道,眼前这个如修罗似的男子,竟就是整个南礼月星城闻之都胆战心惊的二殿下。
原本还噙在眼中的怒意瞬间敛下,车夫慌乱无措开口求饶:“二殿下,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小的万不知这沈三小姐是您的人,不然给小的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
褚仇赤凝着他,薄凉的唇微勾,眸中戾气缭绕。
他手腕微动,似要做什么,垂眸看了眼怀中刚安定下来的沈稚枝,默了半晌,才将她的左耳压至自己胸口,右耳用自己的手将其贴紧。
一系列行径做完后,他将哀嚎不止的车夫那手往反方向一折,车夫的手腕彻底被掰断。
沈稚枝只觉得周遭的声音隐去了些许,还在郁闷中,却听耳边传来车夫一声惨叫。
虽有褚仇赤护着双耳,可那惨叫声还是钻进了她的耳中,惊得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褚仇赤本还想将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四肢尽数掰断,却感受到她微微轻颤,知晓她定吓到了。
罢了,这人他便带回去,慢慢折磨好了。
思及此处,那双眸子像看蝼蚁般斜觑着脚下之人,冷着声音道:“既知自己该死,那便死吧。”
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
言罢,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掀开车帘一跃而下。
那车夫强忍疼痛从马车上站起,仓促朝竹林深处跑去。
褚仇赤闭了闭眸,冷眼凝着那被折断一只手,跳车试图逃脱的车夫,唇角漾起戾气笑意。
随着他手掌轻招,暗处瞬息破空而来一支利箭,将那车夫的大腿射穿。
“啊!”车夫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闷声倒地。
他长腿一迈,行至车夫跟前,高大的身躯笼罩,眼底氤氲着嗜血的气息,“动了本殿下的女人,你还敢逃?”
“二殿下饶命!二殿下饶命啊!”车夫吓得连连磕头,两股间一股热流落下,竟是吓尿了。
褚仇赤眉间紧蹙,往后退了两步,不屑低眸,“呵,饶命?今日即便是天皇老子来,也休想将你这条狗命留下。”
言罢,他双眸一凛,往暗处看去,“萧翎!”
躲在暗处喜滋滋吃瓜的萧翎见自家殿下唤他,立刻应声而来,拱手行礼,“二殿下,有何吩咐?”
褚仇赤冷眼睨着那还在磕头不止的车夫,“抽筋剥骨,剜心挖眼,将所有酷刑用上一遍,而后扔去虎穴,让那些猛兽饱餐一顿。”
萧翎神色一凛,颔首,“是!”
二殿下已经好久未这么气恼过了,这车夫胆敢染指沈三小姐,真是不知死活。
唉,要怎么做才能让刑房不至于这么难打扫呢?
要不将他的手脚尽数捆住,嘴巴也封起来,不让他喊叫,这般折磨完后,也不至于这么难清扫吧?
只是要送去虎穴,还是需要剁碎些的,只剁四肢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要不勉强剁个稀碎好了。
萧翎想着,上前两步,将还倒地磕头不止的车夫其发丝紧攥住,随后用了劲将他拖走。
【褚仇赤黑化值骤升,请宿主尽快减弱,现为宿主统计褚仇赤黑化值:-70】
神识中的警告声微弱,丫蛋急忙探头暗戳戳瞄了眼褚仇赤的黑化值进度,见黑化值再次上升,狐疑的看了好一会才急忙通报。
沈稚枝简直想打统。
【之前不是都减到-50了吗?怎么又升到-70了?】
丫蛋双手一摊,一副‘统子也不知道,统子只是废物’的模样道:【按道理来说,只要黑化值下降,就不会再往上升了,但是这个位面为什么会那么奇怪,统子也不太清楚了啦。】
沈稚枝手动微笑:【废统!你就是废统一个!】
丫蛋掩面而泣,【哼唧唧,人家还没升级,以后升级就不废了,总之宿主先阻止褚仇赤,不要再让他有动杀心之举。】
见萧翎就要将那车夫拉走,沈稚枝抬眼,便撞入那双噙着嗜血的眸子,她在褚仇赤的怀中极为不安的动了动。
褚仇赤感受到她的不安分,低眸,将声音放低,“可有哪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