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冰搞的是什么?
是蒸馏酒,产量高,酒精度高,口感还很好。
佟冰前世,科技发展突飞猛进,各种产物相继被新产品代替,唯有酿酒的蒸馏工艺,一直传承,可见这套工艺的适用。
淘洗高梁,架锅上灶,煮高梁,煮熟的高梁再捞出来,木板上铺平滤水降温。
洒上酒曲搅拌,再装入砂缸中,盖上麻袋,保温发酵。
发酵的过程要七八天,这七八天是关键,温度高了,烧菌,一缸粮糟就废了,温度低了,发酵不完全,酿出的酒产量低不说,口感还极差。
在粮食发酵期间,佟冰没有闲着,他要找销路,打开市场。
整天走街串巷,关注着各大酒楼和商铺。
有时会遇到张铁嘴家的家丁,他们见了佟冰,会躲得远远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县令打了招呼,张家人不敢乱来。
至于那六两银子,说什么赔偿费,都是些借口话,那县令不说半个子不会给张铁嘴,不向他搜刮点就算好的了。
表面看似太平,佟冰心里清楚,那张铁嘴见县令偏向自己,心里的恨只增不减,待等时机,还会狠狠的咬他一口。
这个梁子结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才肯罢休。
佟冰没心思去在乎,趁这太平期间,多多挣钱,积累资本。
自身硬了,才具对抗外敌的资本。
但他也不是不防,生理有需要的时候,还是会摸去小六娘的房后,学鸽子叫。
即得解去男人的烦恼,又能获知张铁嘴的动向,一取两得。
一晃八天过去了,揭开砂缸上的麻袋,酒香扑鼻,酸香甜的味道正浓。
可以上蒸了,地锅放于火灶上,加上水,安上订做的大木蒸子,加入发酵好的高梁,顶部放上天锅。
天锅底部安装一张大木瓢,开了槽的瓢把伸出木蒸子外,便于接流出的酒液。
加火,天锅不断换出热水,加入冷水,使其蒸汽上升遇冰冷的天锅底,再形成液体,滴落大木瓢流出,便是蒸馏酒了。
其实整个蒸馏过程,就如江海水汽蒸发,在天空遇冷空气变成雨滴落下的过程,不知第一个发明蒸馏酒的人,是不是由感而发,无从知晓。
几个人闻着酒香,馋的赶快舀在碗里。
喝饮,满口生香,辛辣性烈,如饮甘露,回味悠长。
“好酒,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酒,这烈性,才配得起我等粗犷汉子!”
程奎庵一饮而尽,还要讨一碗,佟冰不给。
“这酒你把持不住,再饮就醉了,等会你还要和我卖酒呢!”
半天时间,就接了几大坛酒,佟冰再将头酒和尾酒进行混合勾兑,使其所有的酒在四十八度左右,重新装坛,足足有三百来斤。
四个兄弟拉着车,兴奋不已,佟冰走在后面,心里没底。
这要是像卖肥皂那样的尴尬,咋整?
先去玉凤酒楼,他是那里的常客,和刘掌柜熟,应该比较好推销。
摇摇晃晃来到玉凤酒楼前停下,刘掌柜见几个无赖地痞拉了个车放自家门前,好奇的出来看。
“这……这是干什么?”
平日里他们见到这几个人,就像见到瘟神,和他们纠缠,准没好事,所以这刘掌柜很警惕。
“刘掌柜,有好东西卖与你,你可要?”
“你们能有什么好东西,不会又是哪里偷来的吧?”
“刘掌柜说的什么话,我这好东西,独一无二,偷也偷不来,不信你来瞧!”
刘掌柜摆摆手,态度坚决。
“我才不要呢,前不久你们刚闹出个肥皂的幺蛾子,现在又搞出个什么鬼东西来骗人了?”
佟冰没去管刘掌柜的态度,始终保持笑脸,不紧不慢的抱来一坛酒,放在刘掌柜跟前。
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就不信你不服。
开坛,那股醇香扑鼻,瞬间就把刘掌柜绷紧的脸软化了。
“拿碗来,快,拿碗来。”
刘掌柜身旁的店小二正被酒香陶醉,反应过来后飞一般取碗去了。
一口酒下肚,那刮着喉咙下去火辣辣的滋味,爽。
半天,刘掌柜才缓过劲来,随之来的是疑惑。
“你这酒哪里弄的?我活了几十岁,从未饮过如此烈性醇香的美酒!”
“自己酿的。”
“我不信!”
当然不信了,平时这几个无赖混吃混喝的过日子,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怎么会酿出世间没有的琼浆呢。
“刘掌柜不要门缝里看人,此一时彼一时,人都会变的,世态多变化,人经事一磨,有好人变成坏人的,也有坏人变为好人的,你说是不是?”
刘掌柜才不相信佟冰的鬼话,他只相信眼前的美酒。
“你这酒怎么卖?我全要了。”
“二两银一坛,并且我只能卖一坛给你,剩下的我要用去打广告,拉主顾。”
“什么?你还是干回老本行,去抢好了!”
“刘掌柜很会打趣,不要是吧?那我走下家!”
见佟冰要搬酒,刘掌柜慌了,伸手去抢。
“少点行不,我们长期合作!”
“少不了,这是推销价,以后还会涨,你爱要不要!”
“好好,我买。”
卖了一坛酒后,兄弟们干劲十足,又乐呵乐呵的走下一家。
基本上所有的店铺和酒楼掌柜,首先对他们的态度,都与刘掌柜无异。
有的甚至喊人棍棒相加,赶他们走。
但都在打开坛子的瞬间,人们的态度都会随之瞬间改变。
只用两个时辰,几百斤酒就卖光了。
一数银子,二十六两。
妈耶,真的发财了!
兄弟们拉着空车,屁颠屁颠往宅子赶,他们要回去造酒,造更多的酒。
放在以前,弄得一个半个子,几个人不是去逛窑子,就是去吃喝的,得过且过。
这人呐,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人就会不自觉的勤奋,这变化,是天壤之别的大。
很快,客户那边反馈,这酒紧销,供不应求,很多客人高价预订,天天催着要。
本来计划慎密的佟冰也搞得晕头转向,整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更没有时间去找小六娘了,也没有时间去陪他的小丹姑娘谈心了。
几个兄弟笑容满面,却也疲惫不堪了,一个个憔悴的瘦了一大圈,仍干劲十足。
不行,得加派人手了,招兵买马迫在眉睫。
得去趟城里,把以前的兄弟全招集来,即可多了帮手,又让他们有了收入,从此改邪归正。
偏偏祸不单行。
一天,送酒的李虎和张彪,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回来,说半路上被人打了,酒也全打坏了。
问,又是张铁嘴。
你太奶奶,这回老子没招惹你,你倒按耐不住了。
李虎说确实招惹到他了。
张铁嘴家生意广泛,基本整个大定城赚钱的生意,他家就垄断了百分之七十。
商行只是次要的,主要的还是生产业,酿酒就是其中的重要产业之一。
整个大定城的酒,全被他家承办了。
难怪李虎他两人会被打。
我大意了哈,没有闪,要不然一招接化发就能解决的问题。
商场如战场,入行之前首先了解竞争对手的根底,是必备功课。
白白让兄弟们受罪,佟冰有责任。
他得加大对小六娘的培养了,不能被动的接收张铁嘴的信息,得采取主动。
佟冰和程奎庵给二人处理伤口,这回用他家的酒消毒,完全可以放心。
忽然外面干活的大勇打破门的冲进来。
“八爷,不好了,张铁嘴带人找上门来了!”
出门看,不远的道路上,一群二十几人步伐匆匆,个个呲牙咧嘴的,像是要吃人。
为首的张铁嘴肩扛钢刀,满脸凶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