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发出去后,商澜站在那盯着手机屏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没有收到燕琉柏的回复。
他倒是没有后悔,本身他就很清楚这样做会让燕琉柏感到不悦,他不怕燕琉柏收拾他,甚至是期盼燕琉柏能小小的收拾他一番……
不过对林越,还是那句话,他是不恨的。
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反正他就是觉得林越这个人,坏是真的坏,但坏的同时让人觉得又可怜又可悲。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秦南,是他利用了林越对他的喜欢,从本质上来说,商澜觉得秦南才是那个最坏的,他要比林越坏得多。
所以,在看到秦南被捕的消息时,震惊是有的,感触也是有的,但也仅仅是震惊和感触,其他任何想法都没有。
哪怕真的是燕琉柏动的手,或者说燕琉柏动手前告诉了他,他也不会多说一句,相反他还要感谢燕琉柏。
因为秦南和秦熠的关系,燕家和秦家的关系,这种关系燕琉柏都顾及情面的出手,那必定是因为他。
还是那句话,他又不是傻子,自从和秦南在一起后,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两个人那个时候又穷,他退学打工的时候不是没有受过欺负。
他曾经也是被宠着养大的,在家里他什么也没有干过,可给人家干活赚人家的钱,人家管你什么会不会,只有你行不行。
好不容易学会了,也有眼力界了,老板满意了,结果同事不满意了,夜里下晚班被几个人堵在小胡同里打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
他谁也没有告诉过,主要也是没有人可以告诉,秦南还在上学……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能为他出头的人,包括和秦南在一起的这后两年。
没有遇见事的时候,可能觉得亲人朋友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等真正的遇到事了,重不重要和根本就没有完全是两个概念。
可话要往回说,他还有个高岩,可高岩那个时候还在国外。
另外,那家伙从他认识的第一天就混的跟个假富二代似的,除了吃喝穿不用愁外,也是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在家里的地位还岌岌可危,去容城上学就是因为太能惹事,所以……
所以燕琉柏能为他出头,包括以后,不管轻重谁对谁错,只要是为他好的,他照单全收。
林越很坏,但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也没有,他觉得自己虽然学不来林越的手段本事,但林越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到变态的那种精髓,还是可以学习一二的。
之前他想把林越给偷偷的放走,是因为他不恨林越,一切都是因为秦南,况且之前林越也不想活了,不想活那肯定就是后悔了,放出去再撞几次南墙也许就正常了。
但之前这样想,他也没太当回事,想着等有时间了好好的和燕琉柏说说。
现在,秦南都被送了进去,他怕接着就是林越。
商澜盯着手机屏幕站在那一动不动,时间还是一分一秒的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抬腿往前院走,同时心里,其实早就发毛不安了,他不怕燕琉柏收拾他,就怕不理他。
其实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两个人的相处都像是在过招。好事有来有往,坏事其实也是有来有往的。
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还可以对你好,一次两次的,三次五次的没问题,也许大多的时候都没有问题,但问题不代表没有。
说不定某天很小的一件事,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就会像扯绳似的,把以前的那些,甚至是以后还没有发生的但从以前对方的态度就可以推断出来,最后导致无法挽回只能黯然分手。
还有,两个人要是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是什么脾气,彼此的底线,吵架生气喜欢用什么方式,都应该十分的了解。
但商澜和燕琉柏还没到那步,他们俩从开始到现在真没有太长的时间,而且他们俩在一起,无论从哪方面讲商澜都是那个受益者。
以他对燕琉柏仅有的了解,其实就是恃宠而骄,无论怎么着燕琉柏都不会不回他的消息,所以,他真的慌了。
商澜蹬蹬蹬的上了二楼,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冲澡的时候手机都没有敢离开自己的视线,冲好澡换好衣服,他直接去了燕琉柏在家里的办公房间。
戒指的手稿就在沙发上放着,他坐过去拿起来看,随意的翻了几页然后就站了起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瞧了眼外面,然后再次走到沙发前坐下,他强迫着自己冷静,宽慰自己可能是燕琉柏没有看到他发的消息。
但刚坐下他就又站了起来,就这样,商澜在屋里一会走到窗前,一会再次坐下,最后他拿起手机直接去了卧室,那个七年前他曾经睡过一晚,第一次被燕琉柏带回来也曾睡过的,但之后却再也没有进去过的卧室。
知道燕琉柏这会大概是在拍卖会上,那种地方大概是不能一直看手机的,商澜站在卧室的窗前,还是发了消息过去。
他要给燕琉柏解释,但他不想提秦南,也不敢提。
林越?只要燕琉柏能回他消息不和他生气,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我错了。}商澜再学现卖,不久之前老刘头才教他的。
不过,他和秦南在一起七年,就算是他错了,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消息发过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分钟后,商澜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琉柏,我知道错了。”
还是一分一秒的过去,五分钟之后,商澜又发了条语音过去,“能不能给个回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三分钟后,商澜清了清嗓子,用了他自己最不擅长的一招,声色,“琉柏,别生气了,你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拍卖会现场,燕琉柏和几位好友坐在前排,收到商澜的第一条语音,他先是点开放到耳边听了下,然后就笑了。
坐在他左右两边的好友见他笑了,其中的一个就问他,“二少,谁给你发的消息,瞧你乐得。”
燕琉柏直接把音量调到最大,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唉!早知道就不结婚了,这一天天的,你就不能离家,离家他就和你生气,你要是不理他吧!他还会马上给你道歉,你们都听听。”
于是,商澜的,“琉柏,我知道错了。”
“能不能给个回复?”
“琉柏,别生气了,你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还包括后面发的,“给个回复好不好,哥?”
“你现在身边是不是有人?”
“你是不是就没有去拍卖会?”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商澜站在窗前盯着手机屏幕,发前几条的时候心里还挺不安,还挺慌挺紧张的,但后几条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发出火来了。
都已经承认错误了,还连着承认了好几次,就这都能不回他的消息。
商澜气得转身,卧室的门开着,走廊有灯光打进来,窗外下着大雪,院里的灯都亮着,他抬头就对上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商澜脑子里有关某个记忆的大门裂开了一道缝,他盯着那幅画看了会突然转身,他望向了窗外,望向了院外的某个角落,记忆里那边应该有个连体树,他曾经和某位同学爬上去坐过小会。
拍卖会,燕琉柏此刻正拿着手机,平时他在众人面前端得永远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现在他却脸色微沉而且正在奉劝大家,“都听见了吧!我奉劝你们几句,尽量不要选择结婚,对了,以后没事别总找我,现在不是以前了,天天有人盯着,没有时间也没有功夫天天生气。”
“二少。”坐在燕琉柏左手边的左手边的那位,他在这几个人里面是最实诚的那位,他开口了,“你回去好好的和他谈谈,要是他还是这样,你就先冷他一段时间,再不行,那就只能离婚了。”
“燕老二说的你还真信啊?”坐在右手边的那位接话了,“接上我刚上车,就告诉我别和他抢那表,你们几个想想他以前,百年不遇送人家小明星一次,他玛的还送了人家一个假表。他就是在这显摆呢!嘴里嫌弃的要死,一会回去表就给人家戴手上了。”
这位说完,还没等燕琉柏开口,手里的手机就响了,微信来消息的提示音。
“赶紧赶紧,接着让我们几个再听听。”
燕琉柏心里有点虚,商澜那脾气要不是急眼了,后面那几句话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还真是有点难度的。
左右几位把头都伸了过来,燕琉柏只能接着装。
“琉柏,我想了起来,高中毕业那次聚会我来的就是这里。”
“琉柏,我当时还在这个房间睡了一觉。”
商澜拿着手机看着那幅画,第一次燕琉柏带他回来,在这间卧室他看到这幅画,他说他好像来过这里,燕琉柏问他想了起来?
他还开玩笑说这里该不会就是你的家吧!
燕琉柏又问他想起了多少。
“琉柏,你在那个时候就见过我对吧?”
“是不是就在这个卧室?”
“琉柏,所以后来你才会……”
“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我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追我啊!”这句发过去,商澜眼里噙着的泪悄无声息的就落了。
拍卖会,那几位伸着脑袋听完商澜发来的语音,其中一个说:“燕老二,你微博上发的那照片,你实话告诉我,七年前的那张是不是你p的?”
“这还有问吗?肯定是p的了,没听人家说嘛!你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追我啊!”接话的那位学着商澜语气,要是不带摇头晃脑这个动作还真有点像。
可能是觉得车马上就要翻了,或者说已经翻了想挽救一下,燕琉柏本来是没有打算理商澜的,不是因为林越,是借着林越这件事,让商澜清醒一下面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林越半路打车就去了容城,他的人在跟着呢!
林越想干什么他早就算死了,还没到容城他就通知了秦熠,让秦熠换个地方避一下。
不是怕,是因为对方是老人,打不得骂不得,往你门前一跪不起,外人又不知道内情,总归是不好的。
但他允许对方见商澜,他要看看,商澜到时候会怎么做,是不是真的蠢到无药可救。
可这车都要翻了,他要扶一扶,而且是必须扶一扶,面子这玩意对他来说挺值钱的。
燕琉柏回了条语音,当着那几位的面,“那晚你喝多了,抱着你睡了一晚你自己全给忘了。”
消息发出去,商澜那边收到是什么反应不知道,这几位直接……
“燕老二,趁人之危这事你也好意思干?”
“就是,那照片我可看了,那个时候人家才多大,就这你都能下得去手。”
“我算是明白了。”其中的一位脖子扯得老长,瞧着燕琉柏,“都传你心里有人了,被人家给甩了,说的不会就是这位吧?”
“对,就是他。”燕琉柏承认的干脆,换了个坐姿坐好,看向前方说:“都满意了吧!满意就别乱了,正经点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