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想的很好,只要看紧了林小娘,就能避开这段剧情,免了后面被王大娘子抓奸那一大段剧情,可林云没想到,盛家的剧情,顽固的可怕。
她已经很小心了,将林小娘手里的田庄、铺子等地契都骗了过去,自己押着。这样没了东西,林小娘想卖也没有东西可卖了,应该能避开的吧!
避开什么呀?第二日,一清早,林云起身就去找林小娘,还想着过了今天盛紘回来,林小娘买卖田产,大娘子发卖林小娘的事件就算是过去了。别看林云做了很多准备,但她始终想不通,林小娘为何要变卖家产,盛紘在,林小娘才能保住财产,若是盛家都没了,银钱不仅保不住,还是招灾的祸根。封建社会分配法则下,地位低下就不要想着占有超过自身身份以外的东西。
可还没等林云走到林栖阁,林小娘院子里的小丫头跑过来喊救命,“周娘子传话说,大娘子将林小娘抓起来了。”
“什么?”林云惊得,拽住小丫头的胳膊。
小丫头嘶了一声,林云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大娘子正押着小娘画押签字呢!”小丫头来不及喘气,一口气将事情说明白了。“姑娘,快去救救小娘。”
林云赶紧往葳蕤轩走,刚走两步停住脚,“云栽,你回咱们院子,将昨天从别院叫过来的人都带过去。”
“啊?”云栽咽咽口水,“是。”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事!
林云继续往葳蕤轩赶,路上身边的小丫头和林云讲起早上的事情,“小娘是在樊楼被大娘子的人带走的,说是小娘私会外男。”
林云停住脚,闭眼深呼一口气,剧情这么顽固吗?阻止长枫外出乱说没阻成,拦着林小娘卖产业也没拦住,怎么感觉在盛家做事总是在做无用功呢?难不成只有离了盛家,剧情才能改变?盛家的剧情光环有这么厉害吗?
“小娘到底去做什么?她手里又没有产业要出售?”
小丫头摇摇头,“周娘子没说。”
按捺住心里的烦躁,林云疾步往前走。她还就不信了,这波剧情掰不过来?唯物主义的世界还能闹鬼不成?掰不过来也要给它搅乱了!
到葳蕤轩的时候,四个人正押着林小娘签字画押,林云跑过去,扯开按着林小娘的仆妇,“放开!”
跟着墨兰过来的几个丫头也上前帮忙,扯开了押着林小娘的几人。
“阿娘,没事儿吧?”林云帮林小娘摘了嘴里的破布,试着帮她解绳子,这绳子绑的真结实!
刘妈妈呵斥道,“住手,这是东京城官眷的家,你一个做妾的,竟敢派人围攻主母的院子?”
林小娘呸了两声,嘴里没了东西,开始对着王大娘子喊冤,林云专注给林小娘解绳子,没理会她和王大娘子之间的嘴仗。
绳子解开,林小娘恢复自由,叫嚣着让大娘子将员外找来对质,王大娘子和刘妈妈做贼心虚,自然不敢叫人过来。
“叫啊,去把人叫过来啊?”
林云看一眼外面,怎么人还没过来?看今天王大娘子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善了的,想借机会将林小娘定死的。林云不想林小娘被折辱,但她现在就带了两个丫头,挡不住葳蕤轩这么多人。
林云心疼地拍拍林小娘的后背,“阿娘,不要担心。”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害怕的,林小娘的身体颤抖个不停,但面上却硬挺着,死咬着王大娘子不松口。
刘妈妈注意到了林云,说道,“四姑娘,这里处理的是后宅阴司之事,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不好在此久留,回去吧!”
王大娘子顺坡下驴,“是啊,快来人,把四姑娘送回去。”
林云抬起头,面无表情看向王大娘子和刘妈妈,几个婆子上前,林云狠狠瞪向几人,敢来拉她?
正想撸袖子直接干呢!外面有妈妈来了一句,“明姑娘到了。”
明兰和老太太屋里的房妈妈过来了,对着王大娘子行礼后,明兰传达老太太的话,“祖母听说出了这样有辱门风之事,一气之下晕倒了,如今还昏着,正请了大夫看呢,祖母让我过来传个话。”
“祖母说,此事交由大娘子,全权处置,若林小娘真做了丧德败行之事,决不轻饶。”
听此,林云转头,眯眼看向明兰。
“冤枉啊,我是冤枉的,主君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林小娘叫着冤枉,林云拧眉,拍着林小娘的背。冤枉你的人,比你知道你的冤屈。
“你这不要廉耻的东西,你还敢提主君?他要知道你有辱门楣,偷人窃物,还会护着你?”王大娘子得了老太太的话,像是得到了圣旨,说着就要喊人将林小娘拉出去。
“大娘子想尽快发落了我,老太太又称病不出,这两件事情怎么这么巧?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林小娘说的没错,王大娘子这事儿做的确实太简陋了!
可就算王大娘子罗织的罪名漏洞百出,老太太却连问都不问一句,直接就给人定了罪。林云瞥一眼一边的房妈妈和明兰。
“你个嘴巴不干净的东西,敢污蔑老太太?”一旁的房妈妈开口了,林云猛然转头,死死盯住房妈妈,“大娘子,快快发卖了去,免得脏了你的院子。”
“啪!”林云反手给了房妈妈一个耳光,“我小娘是不干净的东西,你又是什么腌臜货!大娘子说我小娘几句也就算了,你又是哪个,敢出来教训我小娘?又谁给你的胆子,安排起主家的事情来了?”
林云这一耳光直接将众人都打懵了,房妈妈身份不高,但她代表的老太太啊!
明兰震惊一瞬,转而对林云怒目而视,“四姐姐,你干什么?”又忙去看房妈妈的脸。“房妈妈,可有事儿?”
“老奴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房妈妈捂着脸,“以后再没脸伺候老太太了!”
王大娘子气得哆嗦着手,“你,你大逆不道!”
林云拢了拢袖子,擦擦手,根本没在意大娘子的态度,“打个奴才而已,就是大逆不道了?那大娘子冤枉我小娘的时候,算什么?弥天大祸?”
林云眼神安抚林小娘,示意她没事儿,盛家的其他事儿她可以不理会,但林小娘是她在盛家唯一亲近的人,欺辱林小娘就是碰触她的红线。
众人正僵着,门外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十来个拿着棍棒的农妇闯了进来,葳蕤轩的婆子丫头根本拦不住。
“姑娘。”云栽终于带着人赶过来了,林云心里踏实了。其他手段都好说,她不怕别的,最怕王大娘子真的莽,直接武力镇压,将她和长枫按住,趁机把林小娘卖了,那就麻烦了!
如今自己这边来了战斗力,不怕王大娘子靠武力了!人多了,事情就好办了,大不了双方打一架呗,弄个两败俱伤也比林小娘受辱好得多。
刘妈妈看着十来个高高壮壮的农妇,质问道,“你们是谁?这是官员后宅,你们进来的?竟然敢私闯官员后宅,不要命了?你们怎么进的二门?”
“奥,这几位是我庄子上的佃户,昨日送了些蔬菜瓜果过来,天晚了,我就没让她们回去,让她们在盛家歇了一天。”林云神色淡漠。“怎么,有问题吗?”
“你个小贱人,你想干什么?”王大娘子怒道。
“大娘子仗着人多势众,能冤枉我小娘偷人,按着我小娘的头,让她画押签字!我自然也能仗着人多,给小娘争个清白!”
一群佃户农妇和大娘子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对峙了起来。
“好呀,好得很!这盛家看来是真姓林了!”王大娘子气得来回踱步,指着一群三大五粗的妇人道,“你们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再我这葳蕤轩撒野,要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这些人不为所动,她们只听林云的。炼焦的氨气另外一个最重要的作用是制作化肥。这两年,租借林云田地的佃户可是过了两天好日子,氮肥作为做广泛应用的化肥,增产增量的效果肉眼可见,而制作出增产肥料的林云,在这群佃户眼里,就是神仙手段,他们对林云是神仙转世的说法深信不疑,对林云的信服程度甚至超过对他们父母的信任度。
王大娘子看她们不动,气愤道,指挥院里众人,“将她们给我打出去!”
林云给这群农妇使个眼色,不用怕,该上手就上手。对方了然,还很高兴,姑娘能用得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打人自然也很卖力!
于是,这群人和王大娘子院里的丫头婆子闹成一团。
盛家各位主子都都懵了,明兰和房妈妈相互看一眼,悄悄地往院子外面走。今天事情闹得有点大,不好收场了。
王大娘子看着打作一团的众人,尖叫出声。房妈妈一看这样子,不好再走,示意明兰赶紧回寿安堂报信儿,要是让这两拨人真打出火气来,伤了一个半个的,都是麻烦!
房妈妈呵斥众人赶紧停手,房妈妈虽说是老太太屋里的,但这两拨人,一波是王大娘子的,一波听林云的,谁也不卖她面子,再加上刚才房妈妈被林云打了一巴掌,威信早没了,众人根本不理会她的呵斥。
房妈妈赶紧走到大娘子跟前,“大娘子,有什么事儿可以慢慢说,先让她们住手!”
大娘子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房妈妈你看看,这贱人就是这么作威作福的!我这大娘子做的,还不如一个小妾!”
“大娘子,先让人停下来,这么闹腾不像样子!”刘妈妈也在旁边劝道。
王大娘子想了想,也是,不能真打出问题来,挥手让刘妈妈吩咐,停手吧!
这边示意停手了,但林云没说话,农妇还在扑打院里的丫头婆子,院子里的仆妇被打得抱头鼠窜。
“林小娘,适可而止!”房妈妈说道。
“呵!”林云冷笑道,“诬陷我小娘的时候,怎么没想到适可而止啊?”
“墨儿。”林小娘提醒林云,“不要做得太过,你父亲那儿不好交代。”
林云看了房妈妈一眼,“大家停手吧。”十来个农妇才停下手里的动作,农妇们在家吵嘴打架从来没输过。
与官宦人家“面上笑嘻嘻,背后捅刀子”的交际方式不同,佃户们做事喜欢直接,真性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种一有不和直接上手的情况,在官宦人家确实很少见,但在百姓中间可太常见了,尤其这些还是林云专门从佃户中挑出来的最能干的一拨人。
两方人马散开,大娘子院子里三十来号人,打不过十来个妇人,一番打斗之后,倒是没有人受重伤,但是所有人都衣衫破烂,有人头发都被薅秃了不少,钗环耳饰都被蹂躏了一遍。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事情僵在这里了。
“四姑娘。”刘妈妈看事情发展超出了掌握,比王大娘子更快恢复理智,赶忙劝道,“你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该为盛家想想啊!你这么一闹,盛家还有什么脸面?”
“脸面?”林云忽然笑出声来,“刘妈妈你在说笑吗?”
“听说是你去樊楼绑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你从樊楼里绑了一男一女出来,还大摇大摆地回了盛家。你觉得一路上,有多少汴京的闲汉泼皮在看笑话?盛家出了偷人的丑闻,怕是整个汴京都传遍了!”
刘妈妈慌张的看向大娘子,“不是,我没有。”
“没有吗?”林云反问道,“刘妈妈是没有去樊楼拿人,还是没有大摇大摆地回盛家?大娘子是觉得汴京太安静了,要给汴京百姓们送点乐子吗?”
“你,我......”王大娘子被堵的哑口无言,气得拍了桌子,“你说这话?你还幸灾乐祸?你也是盛家的女儿,盛家名声差了,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啊!”林云反问王大娘子,“关键这不是我做的呀?是大娘子你派人去的,毁了盛家名声的不是大娘子你吗?”
说着林云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大娘子,要知道我是修道的,名声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反正我不嫁人,但对如兰和明兰就一样了,她们是要嫁人的。还有大姐姐,在婆家不知道会不会受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