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李元杼和魏明淇上场了。裴衿坐在观看台上看二人紧密配合,正看的兴起。
屏风那边传来一阵“叮呤咣啷”声响,就听的有人着急的声音,“殿下,未拿稳杯子,梁笙来替您清理。”
隔壁有宸王和他的男宠梁笙在,一个扮作穿内侍衣物随时左右的娈童,所有人心知肚明。
长相阴柔至极,眉眼间比他风流更甚。
据说宸王离不开他,没了他连餐食都进不去。通宵达旦的宠幸,连自己府中姬妾和王妃全部搁置一旁。
裴衿看了看自己身上衣服,上好的江南云锦,工序时间极长,织机日夜不停的赶工,一日之内难得一寸,价格堪比黄金。
不是内侍身上普通的绸衣。
裴衿对于自己这个举动突然间想笑,都是他人手中玩偶,难道还要比谁的囚衣更加华丽不成。
裴衿听得里面沉默良久,一阵叹息,“梁笙,你可知道,在以前我也是能骑的了马,打的了马球的。”
“王爷不要看了,看了就要伤心了。”梁笙还未变声,声音清丽,辨不得男女。
“梁笙,你不懂,一个人变成了残废,心也会跟着废掉的。”宸王殿下阴郁的说道。
“王爷才不会废掉,王爷永远是王爷。”梁笙似乎还是小孩子,语气软软的,说的颇为真诚。
也许是刻意修炼成这样的。
越是心思复杂之人,越偏爱干净到通透的天真孩童。
江南贡院与秦淮河畔隔河相对,一边是风月青楼,一边是江南贡院,一边是佳人,一边是才子。
关于妓女,瘦马,小倌这些裴衿听的最多。
“梁笙也许现在只有你真心待我。”宸王接受梁笙的好意,裴衿听到那边惊叫一声,又听到一声娇媚,“王爷,这里人多。”
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宸王是将人抱在怀里了,“你被本王宠的人尽皆知,无人敢看向这边。”
“隔壁,隔壁的人都跑场上打马球去了。”
正在处于隔壁的裴衿:……????
光天化日,白日宣淫,王爷和男宠,还是在众人眼前。
还是在东宫。
一本弹劾上去,这不是在找死。
此处虽高,也不是什么隐密场所,前面有栏杆也遮挡不了什么。
裴衿心想自己应该起身下去,李元杼在下面快结束了。
这活春宫,谁爱听谁去听。
“看来我来的不巧。”沈越上来找宸王,隔着屏风看到抱成一团的人影。
“小郎君,好久不见。”沈越大剌剌的坐到裴衿身边,一顿连炮式的输出,“听你大哥讲,你做了瑄王那个魔头的伴读。”
“感觉怎么样,伺候人的活不好做吧。”沈越说得很大声,“尤其是对你这种自小娇惯的小公子来讲。”
……他来凑什么热闹。
能坐在此处高台观看的,是同为亲王的宸王和瑄王。瑄王和魏明淇在下面打马球,只剩下他和宸王在。
“沈公子在外面,我听到他的声音里,王爷,饶……了我。”梁笙带着哭腔连连救命,“饶了……我,王……爷,救命。”
里面的战况还真是激烈。
“二位尽可能尽兴,不用管我们二人。”沈越用扇尾敲了敲屏风,“我们二人自有去处。”
“真的是……沈公子。”梁笙压着声音说道,“王……爷。”
呻吟着,跟弱猫的叫声一样,根本不顶用。呜咽了一声,就消失了。
“会说话就说,不会说话就滚。”宸王对他的行为大为恼火,高声训斥。
里面不堪入耳的声音继续。裴衿面色不改,仿若不知情事的处子。
“小郎君,你听他们在你面前弄风月,想不想……”沈越说着要碰裴衿。
裴衿像是躲污秽一般躲着他,立即起身,沈越没了扶的地方,一下子摔了下去。
手掌伸开,胳膊撑地,扭着脖子问面若桃花的小公子,“你要干嘛去。”
裴衿对沈越态度一向冷漠非常,转身就走,绝不挨身。
“去伺候瑄王。”裴衿如平常一样冷面冷酷,背着身子对沈越的说道。
“现在还没下场,就赶着伺候。”沈越手掌撑着头,“想不到冷艳美人也会屈身侍权贵。”
裴衿直接甩袖走人,不理会他的纠缠。
“啊……”
“啊……!”
沈越和梁笙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雄厚却凄惨,一个柔媚中带着惊慌。
“马球,怎么朝看台上飞过来了,落到哪里了,快去找找。”
下面也是一阵惊慌,“好像是朝着宸王的方向飞过去了。”
“能飞那么高?”
“先在下面找找,下面找不到再去上面找。”
马球朝着宸王的方向飞过来,莫不是……裴衿回头验证自己的猜测。
沈越躺在摔倒的屏风上,嗓子轰隆轰隆发这声音,出气多入气少,嘴角流着血,五脏受损挤压损伤严重。
在旁边,还有衣衫不整躲在宸王怀里的梁笙,咬着嘴唇不敢吭声。宸王还算镇定,把视线落在他身上,用眼神示意他看脚下。
裴衿低头,一个颗流云纹的皮制马球,带有尘土气息的马球,滚落到他的脚下。
裴衿懂了宸王的意思,弯腰拿起,对着下面叫道。
“不用找了,马球落到这里了。”等到有人回应后,裴衿扔给那人,“接着。”
“多谢小公子。”
“马球找到了,比赛继续。”
得了那边的声音,宸王似乎安心的对他点了点头。
“我去找大夫,给沈公子进行救治。”梁笙颤抖着手试探沈越的鼻息,跌跌撞撞的整理好衣服,就跑去找大夫去了。
细胳膊细腿的穿过裴衿,跑过去似乎还带有一股女人常用的脂粉香气。
“你是九弟的伴读?”宸王没了面对男宠时的急切,恢复到平日里的儒雅随和的样子,郑重的开口道,“出身于江南裴家?”
江南裴家?
地域加姓氏,是一显赫氏族的世代盘踞之地加上家门,就是世人口中的世家名号。
裴衿面宸王的询问,裴衿别扭的说道,“我姓裴,来自江南。”
江南姓裴的不少,似乎只有大富大贵之徒,能拿的出这个名号。
没让宸王跟他攀谈,裴衿看了眼沈越,说了句,“沈公子受伤严重,拖不得。”就借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