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没想,“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兼职,赚点小零花钱,这次赚了给你买礼物。”
他的声音稍显落寞,“是需要保密,所以不能告诉我吗?”
谢唯一一滞,打字的手也随即停了下来,“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会有兴趣去了解,所以不想展开多说。”
云澹:“你不说,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兴趣呢?”
纠结了一小会儿,谢唯一才有点羞涩的坦白:“就是……在网上写小说,就是网文都是快餐式文学,我觉得你应该不太感兴趣。”
云澹出身的起点,就注定了他接受的都是精英式教育,接触的都是最好的资源。
盛书染说的对,像网文这种打发时间的快餐式文学,只会浪费他们的时间。
说完之后,手机那头安静了下来。
安静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忽然有点后悔说出来了。
即便不喜欢,他也不会直白表达出来,他肯定在想什么温柔又不失礼貌的话了吧。
她尴尬的笑了一下,主动打破沉默:“看吧,我就猜到你肯定不喜……”
“谢妹妹,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嗯?”
谢唯一被他突然说话打断了而懵了一下,“什么秘密?”
“你知道吧,我现在的主业是个画家。”
“嗯,我知道呀。”
谢唯一偷偷查过,云澹最近成交的一幅画,在海外的拍卖会拍到了700万美刀的天价。
她还在心底偷偷自豪,看吧,她的男朋友即便不依靠家里,也超能赚钱的。
他超厉害的,真给她长脸,嘿嘿。
“其实我还有个从大学时期开始就在干的小副业,就是在网上画画。”
耳机里传来他风轻云淡的平缓声音。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已经忐忑犹豫了好一会儿,握着压感笔的手已然微微沁出了一层薄汗。
直到手机里传来她惊讶的声音:“真的吗,你不是为了安慰我故意临时编出来的吧?”
他松开沾了手心汗而有点滑的压感笔,“谢妹妹为什么觉得我是临时编出来的?”
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一下掌心和压感笔的笔身后,才听到她回答:“因为网上画画根本赚不到什么钱呀,你又不缺钱,就算是为爱发电,也没必要浪费时间在网上画嘛。”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不缺钱,所以才会为爱发电呢。”
只求自己的画能被喜欢的人看到。
他为爱发的电,都转变成她的小零花钱,让她开心。
谢唯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这种心理。
因为她上初中那会儿,就很喜欢爱发电写同人小说,连发都不会发出去给别人看,也不在乎会不会赚钱。
只为了写出来自己开心。
意识到谢唯一不太愿意继续聊有关她小副业的话题,他有意识的转换了话题。
她总得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那他就当做不知道吧。
毕竟他也有他的小秘密。
想告诉她,却又不敢告诉她的小秘密。
*
没过两天,编辑再次找上她,告诉她出版方那边已经定下来,决定要出版她另外的十二本书,现在过来问她的意愿。
谢唯一婉言拒绝了。
编辑不太高兴。
因为谢唯一的拒绝,她也会少赚这一笔。
这几天把谢唯一新发的章节,还有已经发表的章节,反复找茬打回去让她修改。
连续一个多星期,不停改了被打回来,新发的章节又被打回来要改。
谢唯一每天下班后,除了写新章节,还得改被打回来得章节。
她知道自己被针对了。
撑到第二周,她晚上改得焦头烂额,终于破罐子破摔,不改了。
随便吧,烂尾算了。
摆烂不到半小时,o老师的qq弹信息过来了。
o:【发新小说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谢唯一侧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用手机打字::【烂尾了,不想写了。】
o:【好好的怎么不写了,我还打算等你写到20万字左右,准备跟你编辑商量改编漫画的事。】
谢唯一苦笑,但也没说实话,只是打字:【可能最近状态不太好,找不到灵感,所以写不下去了。】
又想起之前好基友跟她提起过,o老师的工作室要被收购的消息,她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去问。
一是网上没有消息透出来,二是她在o老师的工作群里,似乎也没看到相关的聊天记录。
他主动提出要购买独家改编权,和她上赶着去问,区别还是挺大的。
不过既然他又来问了,那或许是没什么影响。
索性就不多过问了。
o:【没有灵感就先把书放一放,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
一:【嗯。】
打完字,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放,懒懒的在床上滚了滚,卧室忽然传来敲门声。
她丧丧的说了一句:“进来吧。”
云澹开门走进来,看她抱着枕头,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连话都懒得说,忍不住坐到床边,帮她捋了一下垂到脸边的头发,“怎么了,谁惹我家谢律师不开心了?”
谢唯一闷闷的摇头,“没什么。”
“不是要忙小副业吗,今晚不忙了吗?”
这一个多星期,每天晚上吃完晚饭,他想多粘一会儿谢唯一,都被谢唯一赶出1502,说她有副业要忙,他在她会分心。
云澹也不明白,他安安静静坐在她的摇摇椅里,怎么就让她分心了。
之前不是一直都是这样陪她加班的吗。
但她不让他在,他只能偷偷开小号去打探消息了。
“不忙了,最近可能都不会忙了。”
谢唯一双眼无神的望着漆黑的窗外喃喃。
“怎么了一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告诉我?”
他有点担心她的状态。
“没什么,就想静一静。”
谢唯一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卷着枕头,身子弯得像只虾似的,不想再说话了。
忙了那么久的小副业停摆了,说实话,她心里挺难过的。
用这个笔名写了那么多年,已经融进了她人生里,变成不可缺的一部分了。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笔名不能用了,就像从她身上剜掉一块肉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