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光影中的孟桑梓起身,端着刚沏好的茶,和一盘糯米糕朝他走来。
上了车,孟桑梓就见纪秦川神色慌张的却又故作淡定的坐好,目光紧紧的盯着她手中的东西。
孟桑梓只当他是饿了,将点心盘递给他:“吃点东西。”
纪秦川没接,只张开嘴:“啊……”
孟桑梓:“?”
纪秦川:“喂我啊!”
孟桑梓:“……”
纪秦川:“我是病患,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还是你喂我吃吧。”
“休想。”
孟桑梓“砰”的将点心盘搁在桌上,面无表情的坐下来。
“好疼,好痛,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纪秦川一边哀嚎,一边将桌上的其他东西噼里啪啦的扫到地上,唯独剩了那盘点心和茶水。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劲草想冲进去看情况,被疾风一把拉住,摇了摇头。
疾风:“主子,您伤口刚换药,不要动作太大,否则会难以痊愈,还劳烦孟姑娘照看一二。”
孟桑梓:“……”
纪秦川脸上得逞的笑意。
无赖。
这是她对纪秦川最大的评价。
但瞥见他散开的衣领里露出来的白色布条,孟桑梓的心莫名就软了。
拈起一块糯米糕,递到他嘴边。
纪秦川其实并不喜欢吃甜食,但自己出卖形象换来的,怎么着也得吃一口。
入口的糯米糕软糯香甜,他第一次觉得,这甜丝丝的味道并不惹人讨厌。
一个时辰后,马车进了华京。
透过车帘看着熟悉的地方,孟桑梓体会到了什么叫近乡情怯。
想到前世种种,她平静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纪秦川察觉到了,担忧道:“怎么了?是马车太颠簸,你不舒服吗?”
孟桑梓回神,脸色又恢复了平静,垂眸看着地面,没有说话。
纪秦川见她只是不搭理自己,但脸色并没有呈现病态,便笑道:“有什么事告诉我,作为你的夫君,理当为你解决任何难题。”
“纪公子慎言。”
果然……和这丫头正正经经的接触,她也能无视你到死,只有他不正经的调侃她时,她才会搭理。
纪秦川找到了与她相处,最合理的方式。
“什么慎言,信物都交换过了,你不会想反悔吧?”
“还给你!”
孟桑梓表情淡漠,拿出那枚环佩,递给他。
纪秦川伸手,孟桑梓以为他要拿环佩,就没闪躲。
谁知,他却直接握住了她手掌,孟桑梓连忙挣扎着要抽出手掌。
“我可是病人,你要是把我弄伤了,就更别想摆脱我了。”纪秦川道。
孟桑梓挣扎的动作僵了僵,只能仍由他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手将环佩又放了回去。
“看到你将这枚环佩放在最贴身的地方,我还有点羡慕呢。”纪秦川调笑道:“羡慕它能与你这么毫无顾忌的肌肤之亲。”
“……”
孟桑梓不想说话,直接将手放到回霜的剑柄上。
纪秦川:“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不过,咱们都私定终身了,那也是迟早的事。”
“纪公子……”
纪秦川:“你来来回回就会说让我慎言,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在香山寺救了我,我愿以身相许以做报答。”
孟桑梓语气中已有几分不耐:“不需要。”
“那可不行,不能白白占了你的便宜。”
下一秒,铮的一声响起,剑刃出鞘的声音响起,纪秦川看着脖子上架着的明晃晃的刀:“我不说了,不说了。”
玩笑不可开的太过,他家小师妹的脾气好像不太好。
孟桑梓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将回霜收回到剑鞘。
纪秦川郁闷,怎么他家小师妹这么难搞,一言不合就拔刀。
虽说她打不过他吧,可刀剑无眼,伤到她自己可怎么好。
这个问题,纪秦川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解决方案,马车已经停在了街道外的酒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