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廷面色沉凝的盯着日记本。
【碰瓷行为,手段着实不光彩,但都是被狗皇帝逼的,弄不好我还会让自己真的受了严重的伤势,唉,发烧身体难受,不写了,至于怎么碰瓷皇上,明日去皇宫的道上另想。】
【为自己打call,沈子矜你一定会摆脱狗皇帝的!】
萧怀廷将日记合上。
王公公忙问道:“明日皇上要如何应对沈子矜的不耻行为?”
“以不变应万变。”萧怀廷揉着眉心“他辱骂朕是‘狗皇帝’。”
王公公急切的想报复沈子矜:“明日皇上找理由掌他的嘴。”
萧怀廷用看白痴的神情扫了他一眼:“王公公正好帮助沈子矜碰瓷朕,一个巴掌下去,沈子矜直接倒在地上,紧接着宫外就会传开朕刁难为国捐躯忠臣之后。”
王公公忙跪在地上:“老奴一时糊涂,请皇上责罚。”
“起来罢。”萧怀廷淡淡说道:“人一旦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就会做出一些愚蠢至极的事情。”视线落向那本日记:“你就别想着欺负他了。”略顿“他看似病弱好欺,实际却并非如此。”
王公公悉心听教:“老奴谨记皇上教诲。”
为自己打call?萧怀廷摇了摇头,把日记放置枕下,准备休息。
王公公伺候他更衣。
日月交替,又迎来新的一天。
沈子矜疾步进入御书房,气息不稳的说道:“臣来迟了,请皇上来责罚。”
我决定用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对付狗皇帝,有意迟到,昨日你不就是处心积虑地想要惩罚我吗,今天我就主动送上门来让你惩罚。
我身体不好是全城皆知,倒时你故意刁难病弱的忠门之后的事,就像五月的柳絮,飘的漫天都是。
说完,沈子矜便等着帝王向他下发处罚。
他已经想好了,无论帝王怎么惩罚他,他便马上将臧在嘴中的血囊咬破。
“给沈尚书赐坐。”
这一句话,让沈子矜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内侍将椅子搬来,放到沈子矜的近前:“沈尚书请坐。”
不是幻听,沈子矜拱手与帝王道:“臣惶恐。”
他葫芦这是卖的什么药?
萧怀廷放下手中的书卷,眸色和缓的淡淡看来:“沈爱卿无需惶恐,你是忠臣之后,且又身体病弱,朕赐坐并不为奇。”
似乎是这个理,只是……
“皇上,为何改了对臣的称呼?”
“爱卿”二字让沈子矜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昨日沈爱卿为朕解决东越国借款一事,朕向来欣赏有才能之人,故而如此称呼你。”
帝王突然的改观,让沈子矜心中发毛,总觉得这是一场阳谋。
“谢皇上赏识。”沈子矜坐在椅子上。
萧怀廷吩咐内侍:“为沈爱卿看茶。”
沈子矜接过内侍送来的茶水,心不在焉的饮着。
看来今日他的策划要以失败告终。
然而,倘若他始终如此,并未刁难,他亦无需做出可能会损人不利己的碰瓷之事。
沈子矜喝完一盏茶便到帝王身旁,做着他的本职工作。
他拿起墨锭研起墨。
萧怀廷目光从奏折上移开,落在沈子矜正在研墨的手上。
青年的手白皙丰润,秀窄修长,指甲透着淡淡粉晕,似而带珠泽,手指灵巧的研着墨,是少有的好看。
萧怀廷在他手上停留了几息后,收回视线,鼻翼微煽,清凉的药香萦绕在鼻息间,仿佛方才因为批阅奏折带来的劳顿,也被药香驱散。
沈子矜站在帝王身侧,其身上的药香清晰可闻。
萧怀廷批阅奏折的手顿住,似享受一般缓缓的阖上凤眸。
“皇上若是困顿,便稍作休息一会。”沈子矜清润的嗓音带着关切。
他睡了,他也可以摸会鱼,也有时间分析一番他今日为何发生如此变化。。
萧怀廷睁开凤眸:“朕的确有些疲顿。”说着起身:“稍作休息一番,沈爱卿为朕按按头。”
生了一双漂亮的手,不用浪费了。
“是。”
沈子矜心中不知有多无奈的应道。
御书房中有个内间,里面有床,贵妃榻,帝王劳累,又不想回寝宫时,就在里面休息。
萧怀廷坐在明黄色绣龙的床褥上,抬眸看沈子矜。
沈子矜有些懵然,不知帝王为何如此瞅他。
萧怀廷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在脚上的那一双龙靴上。
沈子矜表情裂开一瞬,忙拢好,撩起胜雪的衣袍,蹲下身,去为帝王脱鞋。
他将头垂的很低,谨防帝王看到他满脸的嫌弃。
萧怀廷不用想,已经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猜的一清二白。
眼前青年,看似病弱温顺,实则却像一匹草原上的野马,有着凌厉的攻击力,难以驯服。
可是越是难以做的事情,他越想做成功。
并且很快,他便是会成功。
帝王故意如此做,是在逼着沈子矜就范,快些跟敌国奸细联系,最后一网打尽,在帝王心中,到时也是驯服他之时。
沈子矜因为低头的姿势,白皙的脖颈露出一截,细腻的皮肤好似最上等的白瓷,连汗毛孔都看不到。
萧怀廷眸色渐沉,不可否认,他很容易被青年勾起欲念。
只可惜他需要禁欲,否则会爆体而亡。
他这一生,只可以去……
萧怀廷闭上凤眸,不想继续想下去。
与此同时,沈子矜为他脱完了靴子,直起身来:“皇上躺着吧,臣为您按头。”
他的家乡人人平等,哪里会被迫做这种事。
沈子矜缓缓擦拭脸上渗出的汗水,在这里他拖着这具病弱的身躯,更是倍感不适。
一年,坚持吧,到时就可以回家。
萧怀廷已经躺在床榻上。
沈子矜坐在他床边,伸出了手。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额上那一刻时,能感觉到帝王的身体微微颤了下。
沈子矜以为是自己用的力道有些重了,忙道:“皇上,臣从未给人按过头,力道掌控不好,请您见谅。”
帝王闭着凤眸,轻轻“嗯”了声。
和上次在沈府一般,与青年有肢体接触时,会勾起他体内那一股洪荒,虽有难受,又带着源于灵魂深处得到抚慰的享受。
沈子矜为帝王按到手指都疼了,也不见帝王让他休息,只能继续按着,直到听到帝王均匀的呼吸声,他才停了手。
俊眉拧起:“你倒会享受,可看你能享受到几时!”
沈子矜到桌边坐着去了。
帝王这一觉睡了很久,到酉时人都没有醒来。
下班时间一到,沈子矜半刻都不愿多留,匆匆收拾了下,像脚底抹油似的溜了。
萧怀廷缓缓的睁开眼眸,望着沈子矜离开的方向:“朕好久都没有睡的这般舒坦了。”
他从十六岁中了蛊毒开始,睡眠就变得很差,常常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沈子矜出了皇宫,便坐上马车,向国公府行驶而去。
马车行驶到一条偏僻的路上时,外头忽然传来鸟叫声。
这鸟叫声沈子矜熟悉,因为他是敌国奸细与他联系的暗号。
沈子矜:“阿伯停车。”
车夫听言把马车停了下来,沈子矜提着袍摆下了马车,与他道:“阿伯先回府,我到附近吃些小吃。”
距离这条道路不远,就有一条小吃街。
车夫对沈子矜关心的道了一句注意身体,便驾车离开了。
沈子矜望着马车驶远,脸上的轻松神色转成凝肃,快步来到停在墙角的一辆挂着黄色麦穗的马车前,掀起车帘,登上马车。
马夫警惕的环顾一眼四周,见无人,便驾马离开。
马车走远后,秦冥神色复杂的从暗中走出来,吩咐身旁暗卫:“速速回去通报皇上,鱼已经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