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婉不过说了一句,宋钊文便觉得她是在夸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好,她一定也惊着了。
“侯府虽然没有商船,但也能花钱租用,只不过你是我的妻子,得了确切消息我也该想着你,便与你合作了,你得了这机会也要记着柔儿的好,这次可是她提议的,以后再不要跟她红脸。”
阮清婉放下茶杯,“照世子的意思,我还该向章姨娘道个谢了?”
宋钊文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妾室,居于你之下,我也不会刻意折辱你,只是她怀有身孕,你当让着她些,也要记着她的好。”
阮清婉叹气,“行,照世子所说,这个好我是记下了,只是这用船的事怕是不成,我刚让成伯点了货,六艘大船都要满载货物往西南方向去一趟,很快就要出发。”
她有些惋惜地道,“也怪世子将消息瞒得紧,我虽然也听说北境要通商,可是也不认识朝中官员,并不知道其中细节,还以为这事儿不成了呢,便准备做西南方向的买卖,世子来迟了。”
一听这话,宋钊文的脸色彻底没法看了,“你跟我作对是不是?”
“我刚刚已经解释了缘由,世子怎么还能这么说呢?后日船只便要出航,世子这边怕是什么都没准备妥当,所以当真是不巧。”
宋钊文咬牙,“你可以重新计划,不去西南,将你的货物一同运往北境。”
阮清婉摇头,“怕是不妥,阮氏名声在外,那货物都是有人早就订了的,怎能突然改变主意?倒不是没有办法,世子若是能承担所有损失,再将利润一半都分给我,我倒是也能让成伯周旋一二。”
宋钊文哪里肯接受,“阮清婉,你实在是太过分了,本世子就不该给你好脸色,你那船我不用了,以后便抱着你的银钱过日子,别求到我跟前来。”
阮清婉疑惑,“我是在出主意,世子怎么就生气了?阮家的口碑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自然不能随意得罪主顾,世子自己将消息瞒着,还怪上我了,哪里来的道理?”
“既然我的船用不了,世子便去想想别的法子,北境既然通商,京城多的是人想做这个买卖,又不是家家都能备那么多货物,世子去找人商量不就行了?”
宋钊文记下了这话,可是对阮清婉依然没有好脸色,扭头便离开了临水苑,又去了青玉阁与章柔儿商量。
阮清婉只觉得宋钊文好笑得很,成亲几年一直忌惮这她,不就是看不上她是个商户,怕她生下长子贵拿捏侯府吗?
他最不喜欢听的话便是她这个商户之女对侯府帮衬了多少,可又实实在在地在受着好处。
先前在与寿堂说尽狠话,如今想用她的船赚钱,又舔着脸求上门,还真当这天底下所有人都围着他转。
她已经点得够明显了,宋钊文想做生意,那就去找有船的人合作。
她可不怕宋钊文赚钱,货送得越多越好,且看那北边有什么在等着他。
过了会儿,秦语嫣带着她做的吃食来了,倒是没提遇上世子的事。
还是阮清婉主动说起,秦语嫣这才说道,“妾身说的的确是实话,怎的就有错了,世子要真想吃,随时可以去翠竹院,何苦堵在路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阮清婉也算是知道了她的性子,就一个字,傻。
不是装傻,而是真傻。
可这种傻,又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说不出她的傻到底有什么不对。
其实仔细琢磨,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大智慧呢?
阮清婉轻笑了声,秦语嫣道,“夫人笑什么,妾身说得不对吗?”
“对,你说得很对。”阮清婉道,“有时候我还要跟你学学呢,有些事也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秦语嫣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问,笑着推荐自己做的小吃。
阮清婉是江南女子,吃不了辣,但是上回尝试了一下她做的辣子鸡丁之后就爱上了,一边喝水一边吃,次日还腹泻。
不过这完全没有击退她,又在问秦语嫣还会做些什么。
秦语嫣说吃辣会上瘾,还真是这样,现在一日不吃都想得慌,她们俩因为这个,倒是真的亲近了起来。
宋钊文与章柔儿商议之后,还是决定去找人合作,如今那么多人惦记着北境的肥肉,就不信整个京城找不出一个合作对象来。
他一定会让阮清婉后悔,将来侯府赚得盆满钵满,虽比不上阮家的万贯家财,可至少不用被她拿捏。
宋钊文不敢耽搁,趁着朝廷还没有公布消息,他赶紧去找人合作,这样给人提供了消息,也能让对方给自己行个方便。
只不过阮清婉既然早就知道了北境通商的消息,现在却选择往西南走商,这一点让他十分疑惑。
而章柔儿打消了他的疑虑,“夫人家中消息再是灵通,那也是商户,和官场总是有区别的,哪比得上世子呢?夫人便是有心,也不敢轻易跨出那一步,只怕是想等消息明确了再说。”
宋钊文道,“真要是等到那一步,别说是吃肉,只怕是喝汤都难。”
章柔儿笑了,“所以说世子实在英明,打探来这样的消息,柔儿真是佩服世子。”
宋钊文实在太享受这种来自自己女人的崇拜了,让他有种征服的快感,而这种感觉在阮清婉那里是找不到的。
其实阮清婉得知消息之后,要是向他求个情,他也会同意带着她一起做这个买卖。
可她偏偏走错了路,以为跟他赌气才能有面子,那就让她继续这样吧。
宋钊文让章柔儿对铺子上的事多上心,又将自己的家底都交给她备货,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朝堂上还在激烈地争论着,只不过主战的雍阳王渐渐落于下风,支持通商的人越来越多。
宋钊文品级太低,没资格上朝,只能日日向人打探消息,最近的消息真是日日让他心安。
“哼,这雍阳王也是个爱惹事端的,如今两国和睦有什么不好?非要主战,闹得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就高兴了?”宋钊文喝了点儿酒便胆子大了,什么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