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等请愿,带着咱们砾南军去跟新戎拼个你死我活!以保全咱们砾南的安危!”
“是啊王爷!现在摄政王军已经赶来了,咱们同仇敌忾,未必不能杀的新戎军屁滚尿流!”
几个将军义正言辞,只有老王爷沉默不语,道,“那世子该怎么办呢?”
老王爷晚年得子,更是将膝下的两个儿子看的比命都重要,也是因此,那新戎军入城之后,才会将砾南王的两个儿子掳走。
“属下有一计,摄政王军眼下就在城外,咱们若是表面投诚新戎,而实际与摄政王军联系在一处,定然能顺利的将两位小世子救出!”
“是啊,王爷,百姓的性命何其重要,还请王爷三思,尽快与摄政王军联络,以救城中百姓!”
道理他都明白,现在的砾南城不过是一叶孤舟而已,稍有不慎,整个砾南的百姓都会命丧黄泉。
前有新戎后有王军,自己的两个儿子尚在敌军手中。
“好...好...”砾南王终是松了口,几个将军喜极而泣,有人道,“那我立刻传信与摄政王,将现在的情况禀明,请他定夺!”
“去吧。”声音如是飘渺之地传来的空无声响,没半分着落。砾南王此举无非是把自己的两个儿子置于危险的境地。
若是一朝他们暗中联合的消息暴露,以新戎人的性子,两个世子只怕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箭矢穿信狠狠射在树干上,守军拔箭下来,瞧见上面的无名书信,赶紧交给摄政王。
宁容璋仔细瞧着那书信的内容,之后将书信传给纪、李二人。
“果真如此,看来那夜是砾南王和新戎人的早有预谋。”李淮泽看罢书信,道“现在砾南王束手无策,咱们要不要入城?”
“不可。若是这么正大光明的入城,岂不是叫新戎知道了咱们联合之事...”
嗯,有道理。
“既然新戎想要瓮中捉鳖,那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密信方才写完,紧接着就收到了边小寒的文书,西疆军已经到了砾南附近,正等着进一步的命令。
看罢书信,宁容璋沉了许久的面色终于和缓了一些。
次日夜间。
更深露重,一小队人蛰伏在草丛之中,簌簌压着草堆往里头走,“噤声。”
新戎人为了控制砾南城,在距离砾南城不远的地方安置了前哨营,今日夜间,边小寒就是要偷袭此处。
边小寒生的人高马大,缩在草丛之中行走很是难受,可也不得不压低了身子摸过去。
“到了,就在前方。”
前哨营的人员应该不多,按照砾南王所言,为首之人应该是一个四肢修长,面相阴柔之人,他几次三番出入砾南城,如过无人之境。
边小寒压着身子过去,一个手势摆过去,身后几人分成两队,就着盈盈夜色靠拢军营的两方。
至于砾南王的两个世子在什么地方,这还真不知道,除非挨个的摸过去。
“弓箭手。”
箭矢泛着阴冷的光,簌簌几道极轻的箭羽声,对面的营帐之内瞬间倒下几个身影,细微的声音压在月色之中,没了声响。
“摸过去。”
悄悄摸到附近,冰冷的匕首划破咽喉,有人杀人之际那人挣扎过甚,不慎撞翻了栏杆,倒在一堆枯枝上面。
“谁?!”营帐之内,有守军过来。
边小寒大喝一声,“杀!”
原本潜伏在周围营地之内的几个将士瞬间跳起来,提剑就砍。
双方实力相当,但不知怎得,这前哨营除了在外头巡视的这几人,居然迟迟没有援军。
待杀光了人,边小寒撩开帐子一看,烛光透亮,只不过半个人影都没有,显然已经人走楼空了。
白费了力气。
宁容璋带人绕过砾南城,同边小寒回合,到了地方才知,这不过是人家唱的一出空城计。
只留下几个侍卫在此巡逻,打定主意舍了他们的性命,可见这新戎首领确实残暴嗜杀。
边小寒不着调的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银枪插在地上,“这小崽子!怕不是知道咱们会来,瞧着像是会打地洞的兔子,溜得比谁都快!”
两军回合,却扑了个空。
“王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前哨营是空的,新戎人应该已经撤回了大帐,不过砾南王的两个儿子还在他们手中,这么好用的人质,不会又人不动心的。
无非就是谁先出手的问题。
这是新戎人的试探,或许早就知道砾南王身为大历朝的王爷,很是不靠谱,不会一心为新戎人卖命,这么一经试探,果真露出了马脚。
摄政王军入城之后,砾南王算是有了准备,若是他两个儿子回不来了,便是拼了自己的这条老命也要为他们报仇。
“新戎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咱们来了,他们反倒是躲起来了?”李淮泽瞧着边防城镇图,突然想起来有个词叫做,狡兔三窟。
砾南王苦兮兮,“王爷,我的两个...”
李淮泽瞧他一眼,道,“咱么都知道砾南王老来得子,膝下这两个儿子当作眼珠子一样的疼,只不过咱们也得看看实际情况不是?您若是提早跟咱们交代了,或许边将军还能出其不意,去前哨营瞧瞧。”
砾南王安分了一辈子,是没想到黄土都埋了半截身子了,他还能摊上这事。
砾南王哆哆嗦嗦,似是才想起来通敌这回事,道,“王爷恕罪!都是老夫一时鬼迷心窍,听信了新戎人的鬼话,这才想着将王军困在密林之中...”
困死王军的罪过,不是简简单单一句鬼迷心窍就能一笔勾销的。
这事还得等大局落定之后在秋后算账。
夜深,有女侍端来温热的热汤,声音甜软道,“王爷,夜深了,奴婢服侍您歇息吧...”
宁容璋眉心一皱,盯着空寂的寝房,沉声道,“滚出去。”
那女侍身子晃了晃,倒是没想到这人居然会突然出口赶人,原想着在为自己争取一二,抬眼对上宁容璋那张堪称冷若冰霜的脸。
没由来的打了一个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