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儿上前把人推开:“光天化日之下,知府府邸,你们这是想杀人?”
小妾停顿手中扇子,眉眼有些不悦看着两人。
“我的家事,关你们什的事?你们要是不乐意赶紧滚蛋,又不是我求着你们非得住这里不可。”
小妾一旁的老嬷嬷站了出来:“我们夫人管教不听话的奴才,两位贵客请回吧。”
林颂儿乐了:“你一个妾,也敢称自己夫人。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在这白日做梦吧?”
“你别以为你爹是知州就管天管地!你是那黄脸婆的谁?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小妾语气犀利泼辣,指着林颂儿鼻子骂。
林颂儿揣着手:“是,我爹是知州,我娘是郡主娘娘生的,我外祖母是郡主娘娘。
我就管天管地怎么了?别说管你们家这点破事。
老娘就算把你杀了,也没人敢替你吭一声。”
小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颂儿走近小妾,林海儿跟着,就怕小妾不小心伤了林颂儿。
林颂儿附在小妾耳边:“我知道啊,你大哥是猛虎寨的土匪头子,不巧了,前天晚上你大哥,二哥三哥全死了。”
小妾突然起身,猛然瞳孔放大:“你胡说八道!”
林海儿扯了一下林颂儿:“真的?”
林颂儿点头。
林海儿:“你怎么知道的?”
林颂儿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她怎么知道的,还不是赵聿锦那狗东西。
一脚把猛虎寨踹了,把人杀干净了才发现他们还有一个妹子。
这妹子就是徐忱得宠小妾。
让她下山后想个法子把最后一个麻烦给解决了。
好送他们一家团圆,免得日后节外生枝。
林颂儿当时就不乐意了,凭什么要她来啊!
赵聿锦杀人不眨眼,她不行,她是个良民!
可偏偏老天爷打瞌睡就送枕头,赶鸭子上架!
这都送到跟前了,她刀是不是该磨一磨?
小妾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浑身气的颤抖。
苏言澈推门出来,缓缓走了过来。
林颂儿跟林海儿看着苏言澈,苏言澈走到老妈子跟前:
“我可以见她一面。”
小妾不乐意了:“你说见就见?!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
几人面面相觑,小妾看了一眼旁边的老妈妈:“动手啊!老爷回来了我担待着。”
“夫人,他是朝廷命官啊!官比老爷还大,我们……我们……我们不敢!”
小妾抽出长鞭,苏言澈一声令下府门外几个人涌进来,将小妾团团围住。
苏言澈看了一眼林海儿:“你跟我进来。”
林海儿看了一眼林颂儿,林颂儿坐在小妾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去吧去吧。”
地上的老妈子爬了起来,走在前面带路。
林海儿跟在苏言澈身侧,路越走越偏,拐进了一处偏僻破落院子。
院子里,两个十岁不到的一男一女坐在磨石旁。
男子与小儿郎目光对视,苏言澈停下脚步。
老妈子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这是夫人生的大公子,这是姑娘。”
苏言澈收回冷淡的目光,屋里传来阵阵咳嗽声。
推开门,一股药味充斥鼻腔。
苏言澈踏进屋里,屋内陈设极其简陋,屋顶漏着风。
“夫人,国公府的小爷来了。”老妈子上前扶起病榻的妇人。
苏媛起身,苏言澈背着光,苏媛看不清苏言澈模样。
“大公子长这么高了。”
苏媛咳嗽几声,苏言澈纹丝不动。
苏媛喘了喘气: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我没想到,没想到,你还愿意来见我。”
林海儿看了一眼苏言澈,苏言澈眼眸冷漠,依旧没靠前。
苏言澈看清了已经病的不成样子的苏媛,昔日的苏媛是国公府最貌美的姑娘。
苏媛咽了咽口水:“大公子,是我对不住你爹,是我娘对不起夫人,如今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我今日这天地是我的报应。”
苏言澈语气冷漠:“门外那两个是你的孩子?”
苏媛眼眸露出一丝慈爱:“是啊,那是我的孩子。
大公子,我活不久了,我想求求你,求你帮帮我,让我的孩子有个活路吧。
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大公子!”
苏言澈:“也不用下辈子,我帮你。
你如今没被休弃,那就还是徐府夫人。
要你发卖一个小妾,你敢不敢?”
苏媛眼眸露出一丝惊恐,苏言澈淡然:
“徐忱他不敢杀子,你儿子靠着的是国公府。”
苏媛想了许久:“蒲妈妈,给我梳妆吧。”
苏言澈转身时,苏媛又道:
“大公子……我……”
苏言澈抽身离开,林海儿听出一丝端倪。
“你们是有仇?”
蒲妈妈往后追了上来:
“姑娘,能给我们夫人找一套体面的衣裳吗?”
林海儿看了一眼苏言澈,苏言澈点了头。
林海儿捧着衣服进来时,苏媛已经梳妆好。
病容憔悴,也能看出她当年是个美人胚子。
“姑娘,谢谢你了。”苏媛浅浅含笑。
“蒲妈妈,你下去吧,我有话想跟姑娘说说。”
林海儿站在镜子前,苏媛摸了摸梳子。
“我看出来了,大公子她喜欢你。”
林海儿看着苏媛轻轻梳着头。
“我是国公府的庶女,我娘曾是国公府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
我娘长得貌美,勾引了国公爷后夫人心善放了我娘,还抬了她做姨娘。
父亲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府中的姨娘一年一个的抬进来。
夫人宽厚,做事也公道。我们这些庶出她们也待我们宛如亲生。
直到后来,父亲又抬了一位姨娘进府,那姨娘还是夫人的远房表妹。
家里落魄了,前来投靠夫人,夫人留她在府,没想到她一来二去跟父亲勾搭上了。
那位姚姨娘长得极其妩媚,心思沉,手段极其高明。
姚姨娘进府后父亲再也没纳新人进府。
姚姨娘越发受宠,直到生下了子嗣,姚姨娘的心思便不单在争宠上。
夫人意识到不对时,父亲早就对姚姨娘疼爱入骨,对姚姨娘的话言听计从。
姚姨娘后来害了夫人的小公子,夫人当时惊了胎气,府中未成型的胎儿也没保住。
夫人逼着父亲休弃姚姨娘,父亲不肯,还把夫人锁在后院,说夫人受惊过虑,得了失心疯。
自那以后,夫人身子越发虚弱,姚姨娘慢慢的开始执掌中馈。在
我娘,也是那时候背弃了夫人,投靠了姚姨娘,伙同姚姨娘毒死了夫人。
夫人死了后,姚姨娘就成了家中形同主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