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自个找地方坐。”
太妃放下手中图纸,拿下嘴里咬着的笔。
林颂儿看着满屋子的图纸,机械以及零件,还有一把火铳放在桌面。
林颂儿震惊的合不上嘴:“太妃,你你……你居然还有这本事?”
之前百才子说太妃给了他一本解剖图和医书她就有预感。
太妃铁定是个理工女!
如今亲眼所见,还是难免被震撼到。
太妃点了点头,拿着图纸坐了下来。
一碰软垫,太妃就躺下去了,嘴里呻吟着。
“诶呦,我的老腰,年纪大了,不管用了。”
林颂儿沉默了,她以为太妃只会纸上谈兵,没想到实践也是杠杠的。
“这段时间你闭门造车就是为了这?”
林颂儿指了指火铳,太妃瞥了一眼:“这不是我做的,太低级了,没兴趣。”
林颂儿一下想到那把狙击枪,林颂儿声音有点兴奋:“那高级的你造出来了吗?”
“没有,太高级了,造不出来。”
林颂儿一下霜打茄子似的,手高眼低啊!太妃娘娘!
“那这把火铳?”
“送你的。”太妃抬起眼皮。
林颂儿:“我是问谁弄出来的。”
“之前有一个山寨,那有一个叫关刀头土匪王。
那土匪王曾放言给他十年,十年他就必踏平北陵,成为北陵新王。
我一听,好家伙,胆儿够肥的!
我让澄儿让他们带人就把他一锅端了。
去到后才发现那土匪还真是有点本事的,居然还会奇门遁甲,精通机械。
他山寨地形易守难攻也就算了,他用的兵器也是比我们我们先进,居然用四发弓弩。
一怒之下我就造了个六发弓弩。也就是寒城你看见那个。
这土匪一看我的六发弓弩,就不打了,开门放人。要求是要我把六发弓弩图纸给他。
我哪肯,让澄儿跟他磨大半个月,死了将士将近五千,他整个寨子不过五百人而已!
思来想去,澄儿觉得他是个奇才,就收在麾下了。
如今他就在六营,这把火铳就是他根据我图纸造出来的。
不仅火铳,还有烟雾弹,催泪弹,地雷。
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太妃,我家平笙也是个人才,他根据你的狙击枪图纸,把大致弄了一把玩具枪,厉害吧?”
太妃确是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恢复如常:
“平笙不行,平笙怎么走这条道。”
太妃揉了揉腰:“刚刚圣旨来了,让澄儿入京为质子。”
太妃笑了笑,看着林颂儿。
“剧情都没对上,跑偏了。”林颂儿声音低沉。
气氛一下严肃起来,太妃站了起来:“吃饭吧,吃完饭再谈。”
北陵王府个个死气沉沉的,只有太妃屋里还咕噜咕噜冒着火锅香味。
门外的王爷着急踱步,嬷嬷一旁拦着:
“王爷请回吧,太妃正跟林三姑娘吃着呢。”
王爷拍了拍手,急得团团转:“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得下?”
嬷嬷看了一眼屋里:“王爷,你小声点吧,太妃听见了就不好了。”
一旁的王妃眼睛早就哭红了,柔弱的拉了拉王爷衣袖:
“婆母一向是稳重的,她这样必然有她的意思,我们就不要叨扰她了。”
说完就拉着王爷离去,北陵王府亭台,穆澄跟穆瀛一壶酒,几碟小菜。
“当年先帝让东夷侯府世子入京为质子,没想过杀东夷侯府世子。
而新帝登基后就放东夷侯府世子安然回东夷,不久东夷侯府满门被细作屠杀。
昨日东夷侯府下场怕就是我北陵王府明日的下场。”
——
“当年东夷侯府全族被屠,我传的剧情,北陵侯府也是全族被屠。”
“毛肚熟了。”太妃夹起一块毛肚,蘸了酱料。
“我本不想造这些东西。”
“颂儿,你知道热武器代表什么吗?”
“那你可知它一旦问世,会有什么后果?”
“跨时代的产物,王莽起义最后全军被坠落的陨石被砸死了。
你是担心改变时代进程,会会造成比灭族还要可怕的后果?”
林颂儿想了想,脱口而出
太妃摇了摇头,又戏笑:
“我还以为你会跟我说嘎嘎爽手里有枪天下无敌,简直金手指照进现实,大女主拿剧本拿稳了。”
林颂儿觉得也不是不行,但下意识还是怕
太妃顿了顿:“你跟我是一类人。”
“用刀用剑,一人屠十家,枪林弹雨,一人可屠百家,核弹一颗就可屠整座城。
一但热武器造出来,战争死的人会更多。”
“我跟你一样,就当这次穿书是重新投了胎,并不想当什么惊天动地改天逆命的女主角。
也可能是我们投了一次好胎,太顺了,顺利到没有什么作恶的心思。
所以我从没想过弄这些东西出来,哪怕是六发弓弩,那也没流出过北陵。”
林颂儿吃了一口毛肚:“太妃你错了,我们安守本分不作恶并不是我们太顺。
荀子说人性本恶,这世道也是有野心的恶人的。
你来了,我来了没泛起波澜。
可能让所有剧情发生变故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在京城那位。”
桌面放着一件不属于这时代的物件,是火铳,但不是六营做出来那一把,这是今日宣旨的铁骑带来的。
太妃跟林颂儿对视,太妃沉声:
“我也不想改变这时代,但我更不想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不仅把我剁了,还把我一家老小给剁了。”
林颂儿举起杯给太妃干了一杯:“对,做鬼也不能做窝囊鬼!
我们不成鱼肉!势为刀殂!”
太妃笑了笑,干爽的碰了杯。
“如此,穆澄也不必入京了!我们就地揭竿而起!”
太妃摇了摇头 “他要进京,六营要造出来的东西时间还不够。
我也想让他进京探一探虚实,揪出那人到底是谁。”
出了太妃屋里就在屋外碰见穆澄,月色下的穆澄依旧明媚俊朗。
“太妃说了,你要入京。”
穆澄并不觉得意:“我知道。”
“赵聿锦,有消息吗?”
林颂儿心里沉了沉,一个多月,赵聿锦音信全无。
穆澄有一丝诧异,片刻会意:
“原来,你也是挂念他的。放心吧,死不了,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独他和我不行。”
林颂儿点头:“他死不了就好。”
这次变故,怕是赵聿锦也没想到的。
要是赵聿锦预料到,他肯定不会冒险去东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