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陆舒容如缎的长发没了钗环的装点直直垂至腰侧,一身素白的寝衣以白色丝线绣着茜草纹,整个人因着已经梳洗过而越发的素净。
裴词安稍一抬头,不觉怔怔的看着陆舒容。不施粉黛,素手握着一卷书册,干净雅洁。
忽然就想到“皎皎兮吾妻,如月如星。”
陆舒容诧异的看着裴词安,今儿这样的日子,他不去他的两个新姨娘房里,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及多想,随着步子浮动的衣摆叫陆舒容将书藏在了身后。
“夫君今日不该来这里的,两个妹妹……你!”
“容儿是正室嫡妻,不必做逢迎讨好夫君的事,那今日可吃到什么好吃的了?过得可还悠哉?”
柔软的腰肢被他灼热的掌心亲密的握着,陆舒容不得不依偎在他身前,他怀里的热力更烘得她面上粉红,不得不用手中的书卷将二人稍稍隔开。
“夫君……”即便与他在一起这么久,可这样带着压迫的突然的亲密仍叫她无所适从,陆舒容无奈的咬了咬唇,“你听到了?”
看着裴词安不置可否的样子,便知道今日的话定被他听了壁角。怪不得那两个丫头怪怪的,明里暗里的让她去找裴词安。
裴词安挑了挑眉,毫不否认,眼眸深处亦带着她读不懂的纠结,似是进一步很难,退一步不愿。
“夫人在外不肯同她们一样讨好夫君,在房中也要端着守礼端庄那一套?”始终对她下午那一番说辞很是介怀,她看似柔顺,符合天下对良配的一切要求,可偏偏她待他淡淡的,不近不远的,总是叫一口气梗在他胸口,难以舒畅!
垂眸瞧了眼横在前胸前的书,烦闷的一把抢过,扔在了桌上。
将陆舒容又往身前带了带,要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通过他们紧贴的身子感受到她的心跳,面上的愠色才稍稍淡了些。
目光再次笼上她娇媚的面容,果然看见她的面上又多了些樱色,心中更是舒适。
“我记得咱们以前可不这样。”明明嗓中如寒泉一般,但出口却是连自己都意料之外的温柔。
陆舒容听他提到了他们的以前,眸中不觉暗淡了些,恰好被垂下的眼皮遮住,没有泄出半分。
“以前?以前怎么能一样?”忍不住想起他们的曾经,那时她曾以为他爱她,也如她爱他一般,也曾恃宠而骄,但仿佛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久到需要她使劲儿想才能想起。
“有何不同?”
裴词安拧眉,以前她在他面前笑靥如花,娇娇软软的很是喜欢同他亲近,还不喜欢他多看别的女子。即便在外面也是谨慎守礼的不失风范,但总能感到他二人之间有着说不出又极为明显的亲昵。
即便是站在一堆人中,也能知道他们之间是与别人不同的。
可自从她生完孩子之后,她还是那个她,却又不复从前。
依旧温顺守礼却让他再也感受不到他们之间那种独特的近亲,虽说她更为大度,甚至主动给他纳妾,但明显让他感觉到她变了,少不得要他隐隐的烦躁。
今日又听得她那样一番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儿。
整整一下午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们的以前,一幕幕清晰的历过眼前,似是昨日的事,却又觉得有一些东西迟迟想不起。
今日本来折了谁的面子都不能折叶芷芙的,但依然来了挽月阁。
陆舒容听他说起他们的以前,眸间沉静的面色也忍不住起了波澜。
以前?
以前她可是一心一意的想要他爱上她,可现在却只想舒服自在的活下去,而他不过是她安稳于世的保障罢了,又如何能一样?
裴词安感到陆舒容气息变得紊乱,也觉得心中堵得难受,轻唤一声“容儿”,几近窒息的拥紧了她,低头吻了上去。
直到她软在他怀中,双臂微颤的揽着他的颈子,才算作罢。
“你……”陆舒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身子一轻,便被裴词安横抱起来,扔进床榻中。
她的衣衫很是简单,裴词安却是衣冠楚楚。可那一身寝衣还半挂在她身上时,他的衣衫也只是微乱,但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了她。
帐中软软的呻吟不断,凌乱的被子被嫌弃的扔在地上,质地极好的床帐如风中落叶般簌簌的抖个不停,偶尔露出的微微缝隙,泄出几分春色。
当地上的被子被重新捡起来盖住二人时,陆舒容早已没了力气,在裴词安怀中软成一团。
“你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裴词安拥着陆舒容如玉般洁白细腻的身子,只是转眸之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
“容儿让她们二人同时进门,聘礼、喜服都是一样的,今日我去谁那里另一个都会不满,可我却只有一个。”裴词安说着勾起唇角,依旧灼热的掌心拢着她的下颚,“夫人想用我让她们二人不和,这样你就能闲闲的躲懒,顺便看热闹,是不是?”
陆舒容眼睫微颤,不觉气恼的咬了咬唇,这点小心思,怎么他全知道!
裴词安将她往自己怀中按了按,“用了我,你却想置身事外,做梦!”
这人,小气吧啦的!
不重不轻的捶了一下他胸膛,“你不是我夫君吗?帮帮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也损不着你。”
裴词安无奈一笑,“为夫帮你的还不够多?你主动说要纳她们二人,其实哪里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让母亲歉疚,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你,我不是也依了?谢婉落水那日,你为的不就是不让我和三房有关系?还有……”
“好了好了。”陆舒容赶忙捂住他的嘴,再说下去,就要被扒得干干净净了,她还哪有脸面?
反正因着他今日来,明日她定会被当成靶子,不过靶子就靶子吧,谁让她占着正室的位子,也不怕被陆舒颜和叶芷芙压着。
陆舒容正想着,却见裴词安下了床榻,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茶。
呀!不好!
陆舒容见着离裴词安手边不到三寸的书,也顾不得身子的酸痛,连忙手脚并用的跑到桌边,只是为时已晚。
“在看什么?为夫书房有许多书,你可以……”裴词安淡笑着,将目光落在书页上。
“给我!”陆舒容涨红着脸就要去抢,却被裴词安轻松闪过,不仅如此,整个人还被他圈在怀里,目光也顺便落在了书上。
王爷扯开小厮深褐色的衣裳,露出一抹白皙。
此刻他意犹未尽的从她唇上离开,喉头难舍的吞咽几番。
“本王终于找到了你了。”
玉体陈横,红浪翻滚,他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再看了。”
书被裴词安高高的举起,陆舒容够不到书,只能努力去捂住裴词安的眼睛,只可惜没什么用。
“霸道王爷娇小厮,纳她为妃宠不停?”
裴词安身子一僵,两条好看的眉毛忍不住高高耸起,嗓音不可克制的似含了沙一般,“你、你喜欢这种?”
方才看她看书的样子,还以为她在看什么绝妙的诗句,整个人都被一股温柔的高雅包围,谁知,竟是在看这种话本子?
“不是的!”急忙把书抢了过来抱在怀里,“这不知道是谁的……”
“定是为夫没能常常陪你,才让你用这些来打发时间,容儿放心,日后我定多陪陪你,可好?”
“不、不用!裴词安,别……”
身子陷入他的怀中,裴词安的手从越发的不规矩到毫无顾忌的放肆。
既然她喜欢这个,那他便不必再端着君子的那一套。
陆舒容娇喘连连,被他弄得软了腿脚,浑身发软的任由他再次将她压入被褥之中,抵死纠缠。
那本被陆舒容护在胸前的话本子,不知何时落在了地上,再也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