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舒容刚踏进铺子便退了出来,左右看了看。
这间铺子在十昶街中间的部分,对面是琳琅斋,帝京中最大的古玩店。
左边是两间茶叶铺,专卖每季的新茶,一两茶叶一两金,说的就是草木轩。
不过来这里买茶叶的,除了权贵便是巨富,那些稍有家底的人都不敢在这里买。
右边是书斋,虽是书斋,也有不少的丹青字画可供欣赏买卖。
斜对面是医馆,同心苑和四珍堂。但凡四珍堂中没有的药,便只能在皇宫大内寻了。
陆舒容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这位置做点心铺子简直是绝佳!
莫说前后左右吸引的都是不在乎钱的人,非常合适她不赚穷人钱的理念,且他们买了茶叶一般都会瞧一瞧点心,即便不爱吃点心的人,饮茶时也会配上一些,不吃但好看呀!
而且从医馆药铺出来,少不得买些甜的去去苦味儿。再说那书斋,进进出出的皆是文人墨客,最是喜好饮酒品茶,对诗作画什么的,怎能没有样子好看的点心相佐?
陆舒容又进了铺子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格局好,采光也好!
惊喜的瞧着裴词安,“这也是你的私产?给了我不后悔?”
裴词安无奈的勾一勾唇角,“这铺子本就在你的嫁妆中,但你既然想要经营陆家的铺子,想必是想多存些私房钱,我的东西即便在你名下,你也不肯用。既然如此,就将这里给了你,赚也好赔也好,全都是你的。”
“你、你会读心术啊?怎么什么都知道?”陆舒容吃惊的张大了眼睛,被他说得双颊粉红,极快的觑了眼裴词安带笑的目光,立刻别开头,用手扇着脸上的热气。
“自然是前段日子不会说话,得罪了你,这不想办法赔罪。”幽幽的眸子落在她芙蓉色的面上,唇角轻勾,“看来是奏效了。”
裴词安说着拿出钥匙,从矮柜里拿出一张房契,又拿出一盒鲜红的朱砂印泥,拉着陆舒容往柜台走去。
“我知道你那几日仍气着,所以找瑾儿问了话,这才知道你想给陆家的点心铺子找一间新店面,看来我这间铺子选的不错。”
将陆舒容环在怀里,拿起她的食指,在印泥上按了按,又将手印按上那张房契。
恍恍惚惚的依着他做完了所有的事,瞧着自己鲜红的指印,陆舒容心间忽然重重一跳,忍不住兴奋起来。
“不要再同我计较了好不好?”
“我哪有那么小气?你帮陆家那么大一个忙,我若再生气,我成什么人了?”陆舒容红着脸轻嗔着,目光躲过他,越过他的肩膀,直直的望向外面。
裴词安扯着唇角,这一刻大概是这段日子心情最好的时候了。
噙着笑,捏着她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裴词安!”
这门还打开着呢!这里又这么热闹,陆舒容自然是不肯的。
也顾不上指尖的印泥还没擦,便对着“行凶”的裴词安又推又打。可裴词安自小习武,又哪里是她能推得动的?
反而将陆舒容抱着更紧,倾身压在柜台之上,大有不尽兴不罢休的架势!
“喂!”最后还是以陆舒容在他唇上重重的一咬结束。
裴词安用拇指抹去唇上的血珠,勾唇一笑,带着几分浑不在意的邪魅。
陆舒容则红着脸,不放心的看向门口,幸好无人留意到。
“瞧你,把衣服弄脏了吧?这印泥可难洗得很。”看着方才推打的时候留在他衣服的几个指印,陆舒容咬咬唇,“这衣服才穿了几次啊,这下不能穿了。”
古代不像现代,做一件衣服成本大得很!若是一般百姓,一年能做一次新衣服就已经很好了。
裴词安的衣服虽然不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华贵的,但用料很是考究,这一身衣服,没有一百两怕是下不来!
“一件衣服就心疼成这样?”看了看月色,却是已经不早了,拉着陆舒容就往外走。
“且不说你管着国公府大半,就是我那些私产也够你挥霍,这一件衣服就可惜了?”一边牵着她往街口走去,忍不住捏了捏她柔嫩的掌心,“不过这衣服是岁岁弄脏的,理应赔我一件。”
陆舒容听着撇撇嘴,“哼,你又不管内宅,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艰难。府里的钱哪里是可以随便花的?”
他是世子,自然无所谓。但若账目在她手上出纰漏,那府里的人可有得说嘴了!
那一笔一笔的账,她可是记得比谁都详细!
“怎么不能花?你本就是我裴家的人,用裴家的银钱为你添置东西很正常,不用顾及那些。”
陆舒容点点头,却在心里摇头叹气,也不肯与他多说,反正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跟他说了也未必明白,也只好应着,只轻声道:“多谢夫君。”
裴词安听着心情大好,一路上都搂着她,连与她说话的声音都惬意了许多。
因着今日回来得晚,所以他们只从偏门儿进来,挽月阁一直留着的烛火也终于灭了。
“夫君、夫君,别……”已经亲热过一次,陆舒容身子软得不行,可仍是被他握着腰肢,坐在他怀中。
如画一般的黛眉被汗水弄得墨色更深,此刻更是闷哼一声,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垂落下来的长发将他们亲昵的身子遮掩住大半。
“淮之!岁岁该叫我‘淮之’!”
陆舒容紧紧咬住唇,身子却像被抽了骨头一般软在他怀中,无力的枕在他的肩头,微张的红唇因着他不住的喘着,忽而一口咬在他肩头,算是对他无休无止的报复。
“裴淮之!滚去你的妾室那里!”
“哈哈哈!”低沉的笑声回荡在帐子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愉悦,换来的却是陆舒容唇齿之间更加用力啃咬。
“陆岁岁,我心悦你!”
风光霁月的大世子终于肯放过她,陆舒容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自然也没听到裴词安顶着一张大红脸在她耳边的低语。
因着要准备老夫人的寿宴,又要准备铺子的事儿,这些日子陆舒容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且老夫人总是很疼她,时不时的让她想起已经过世的奶奶,所以今年老夫人的寿辰,她总是想尽善尽美,且这几日她不许裴词安来挽月阁浪费她的体力。
至于裴词安歇在何处,她也没问。
昨儿好不容易舒舒服服睡了个觉,夫妻二人一起用了早膳,送了裴词安出门,谁知国公府门口便乌央乌央聚了一堆人,说是要找他们的叶姨娘讨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