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词安的信很快就到了国公府,裴怀夫妇知道喜得一双孙儿皆是开心的合不上嘴。
老夫人那里也是在第一时间得到了信儿,当下开心得跟什么似的,急忙命人准备了一车婴孩和妇人用的东西,要往沁州送。
国公府内一片喜气洋洋,除了浣溪院和曲茗阁。
叶芷芙知道陆舒容居然为裴词安生了一儿一女,还被照顾的好好的,顿时摔了手上的茶盏。
“沁州那样偏僻的地方,她怎么还越来越好了呢?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陆舒容独占了宠爱。”
“小姐。”苏嬷嬷急忙命人收了碎片,“现在少夫人生了孩子,正是得宠的时候,你这时候只怕讨不到好。”
“那又如何?”叶芷芙着急的咬破了唇,“若真是乖乖等着世子回来,一切都来不及了!总不能叫世子忘了我!”
“你……”苏嬷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小姐莫不是要去沁州?不行不行,这怎么行?这么远的路,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况且,这时候夫人也不会允你去的呀!”
叶芷芙看了眼院子,挑起唇角,“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嬷嬷且听我说,到时我就说想回娘家……”
叶芷芙以手遮唇,附在苏嬷嬷耳边道。
苏嬷嬷面上却是几经变换,仍是想开口劝,但看着自家小姐坚定的样子,也只得将那些话梗在喉头。
锦兰端着一盏燕窝款步走到门前,见着站在外面的烟禾,只需一眼便交换了神色,烟禾这才转身恭敬道:“姨娘,您的燕窝炖好了。”
“给我吧。”一反往常的,叶芷芙并没有让锦兰进去,反而是苏嬷嬷亲自端给了叶芷芙,房门再次合紧,锦兰这才默默退下。
是夜,一只通体墨色的鸽子振翅几下,自国公府内飞出。
……
陆舒容还有十多日才能出月子,但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被憋得不成了。
若非有顾青萝时不时的陪着,还有几个孩子给她解闷儿,恐怕真的是熬不住。
“别说你了,我这些日子管内务管的也是够够的,待你出月子,我也可以松快松快。”
顾青萝现在看见那些册子就烦得紧,索性“啪”的一声合上册子,往长榻上一瘫,什么形象也不顾了。
陆舒容翻开看了看,“你这些日子管得挺好的嘛,都交给你也不错。”
“别别别,你可饶了我吧,我现在看见这些东西就恶心。”说着捂着胸口,忍不住真呕了几声。
“可是吃坏了东西,叫个大夫给你瞧瞧可好?”
顾青萝急忙摇摇手,灌了几口水顺了下,“不必,今儿看了一上午账册,这林林总总的,看得我直犯恶心!”
陆舒容听着,柔柔一笑,“真是辛苦你了。”
二人正说着,只听霜儿在外面禀报玉露玉壶来见,顾青萝急忙调整了坐姿,这才让二人进了来。
“少夫人。”
玉露玉壶一进来便跪在了地上,恭敬的磕了个头,这样过分郑重的样子叫陆舒容和顾青萝疑惑的互看了一眼,才听玉露道:“知道世子和少夫人不会常年留在沁州,且少夫人的蚌池和铺子都需人看顾,小人已经和玉壶商量好了,我二人愿意长年留下,替少夫人看顾。”
小人?!
陆舒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们,笑道:“你二人皆是夫君的妾室,怎可妄自菲薄至此?且就算离开,哪有将你二人留下的道理?”
“不是的!”玉壶依旧带着面纱,急忙道:“世子已经给我们和离书,且释放了我们的奴籍,自此之后,我们便是自由之身,也不再是国公府的奴仆。”
“和离书?”陆舒容一拧眉,更是惊愕。
她二人是把他怎么了吗?怎么突然给了和离书?
玉壶急忙点头,“是,前些日子世子就给我们了,只是那时少夫人身子仍虚弱,我二人才不敢来扰,如今只是想求少夫人一个示下。”
“我和玉壶虽然懂得少,但会努力学,对少夫人亦是忠心耿耿,绝不会让少夫人失望!还请少夫人不要嫌弃,给我们一个傍身之处。”
玉露急忙接话,说着好像怕陆舒容看不上她们,又郑重的磕了头。
“你们快起来,这算什么事儿,也值得如此?只是夫君真的与你们和离?”
“自然是真的。”裴词安不知何时已经回来,顾青萝见状急忙见礼,看了眼裴词安,又看了眼陆舒容,顺势将玉露玉壶也一并带走。
陆舒容还来不及起身,便被裴词安按在榻上,自己则顺势坐了下来,将陆舒容搂在怀中。
看了眼她喝了一半不愿再喝的鸡汤,顺手拿起来打扫干净。
虽说老公被当成“厨余垃圾”在现代很常见,特别是那些恩爱视频里,但在大辰却是从未见过的。
裴词安此举让陆舒容面上一红,见他已经喝完,也只好拿起帕子擦了擦他唇边的汤汁。
“为什么不要她们?”
裴词安闻言只瞧了她一眼,“容儿不是说你们那里都是一夫一妻?我这也算入乡随俗了不是?”
“你……”陆舒容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只好将脸埋在他肩头,闷闷道:“可这里是大辰……”
“在哪里都一样,我的心里只有容儿,除了你再也容不下旁人,如此她们不必蹉跎一生,咱们也落得清净,岂不是两全?”
陆舒容听着,吸了吸鼻子,窝在裴词安怀中更是娇软,“可帝京还有你的两个姨娘呢!”
“吃醋了?”看着陆舒容满眼的涩意,裴词安心情大好的蹭了蹭她的唇。
“反正我也没碰过她们,到时候寻个理由让她们出府便是。只是陆舒颜是你妹妹,她那儿还需你去说才好。”
陆舒容听着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双臂揽住裴词安的颈子,娇笑着仰头看着他,带着几分撒娇。
“呐,裴词安,我后悔了。”
裴词安眉峰一挑,只耐心听她道:“当初实在是不该为了拿到掌家之权将你卖了的。”
裴词安闻言,唇角的弧度更大,搂着陆舒容的手紧了紧,“彼此彼此。”
若能早点察觉对她的情意,他们之间又岂会有旁人?
眸光一闪,俯首垂眸,欲吻住那双唇。
他,已经许久没有好好吻过她了。
陆舒容面上一红,明明唇瓣还未相接,却觉得唇上麻麻的,微微仰头,任君采撷。
裴词安心中一动,揽紧了她的腰肢,二人之间,只隔了比头发丝还要稀薄的空气。
“岁岁……”
忽然窗边一阵扑棱声惹得裴词安皱眉,急忙拉了一旁的薄被覆住她,不叫风吹着了,这才开了半扇窗,让那只通体墨色的鸽子飞了进来。
“这是什么鸽子?怎么鬼精鬼精的?”
那鸽子本停在小几上,看见陆舒容,即刻飞远,很是狡黠伶俐。
“是皇上叫人驯养的信鸽,皇上赐了我三只。这鸽子飞得可不是一般的快。”裴词安说着将手中的纸条展开,抬眼一扫,面上瞬间冷了几分。
“可是有事?”
“无事。”捏了捏陆舒容的手,“只是叫咱们的日子清静些。”
陆舒容一脸好奇的看着裴词安提笔写了起来,又将鸽子放了出去,柔柔勾起唇角,环着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唇。
“裴词安,我好像真的没选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