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贤妃从懵住的状态反应过来时,她的侍女玉竹已经和庄妃的侍女书棋扭成了一团。
一时场面混杂,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由贤妃带来的侍卫将两个扭打着的侍女强行分开。
贤妃公然被庄妃狠狠扇了个巴掌,心中又急又气,恨不得立刻在此便发落了庄妃。
她眼眸中闪烁着怒火狠狠盯着庄妃,愤怒与屈辱交织,似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今日搜宫,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皆是见证。”
“这陶罐和包裹,分明就是从你宫中搜出来的!你若是嘴硬不承认,自然有人承认!”
说罢,贤妃随即命令侍卫将永宁宫的宫人们全部控制起来,朝他们问道:
“你们之中可有人见过此物?”
“若是谁站出来跟本宫说实话,本宫重重有赏!”
宫人们一个个低垂着头颅,肃然无声地排列成一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连呼吸都显得多余。
突然,众人之中传出一个颤抖的声音。
“奴婢……奴婢……见过。”
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宫女,头发蓬乱,身上的粗布衣裳脏乱不堪,记录着她在这宫中艰辛生活的痕迹。
一看就是常常被人欺负的那个。
“哦?”贤妃眉眼轻挑。
“既然你说你见过,那你就同本宫说说,这陶罐中与包裹之中装的是何物?”
那小宫女早已被淑妃买通。
淑妃命人控制了她身在宫外的娘亲,还许了她事成之后将她调入咸福宫内,升为二等宫女在淑妃身边伺候,还额外给了十两银子的奖赏。
威逼利诱之下,这小宫女只好答应。
此刻她指认贤妃之言,便是一早就排练好的。
那小宫女磕磕巴巴,继续说道:“回禀贤妃娘娘,这……陶罐里装的是红景天汁液,这包裹里……包着的是熬煮红景天之后剩下的药渣。”
庄妃听这小宫女张口污蔑,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她已然背叛了自己。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紧握着拳头,指尖几乎要刺破掌心。
“竟敢如此污蔑本宫,简直是大逆不道!”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何时吩咐你做过这些事?!”
庄妃的声音越来越严厉,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击在小宫女的心头。
小宫女被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冲着贤妃磕头求饶。
“贤妃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每次书棋姑娘从太医院取药之后,都吩咐奴婢将红景天摘出来单独熬制。”
“还命令奴婢用熬完的汁液染了一匹布料,送往尚衣局。”
这小宫女当场揭发的话,简直就是将庄妃往火坑里推。言下之意,不就是害李玄盛出红疹的宫装出自永宁宫吗?
书棋被这小宫女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一个箭步上前,将那小宫女推搡在地,狠狠踹了几脚。
“你胡说!”
“我什么时候吩咐过你做这些事?!”
贤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迅速地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身侧的侍卫将书棋紧紧地摁在了地上。
她心中冷笑。
庄妃和书棋主仆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是一样的鲁莽,嘴上说不通道理,便一个动手一个动脚。
就算庄妃处处模仿自己,也只能学些皮毛。
骨子里这般愚蠢沉不住气,根本就不是她刘惠宁的对手!
庄妃见自己的侍女被按倒在地,怒火攻心。眼下唯一能扭转局面的方法只有摆脱自身的嫌疑。
她想起日常为自己看诊的刘太医。
她记得刘太医前些日子给她开的药方中并没有红景天这味药材,既然这小宫女口口声声说是书棋从太医院取的药,不如唤刘太医来为她作证!
“贤妃!这小宫女的一面之词怎可为证!”
“本宫的身子一直是刘太医在照料,刘太医从未给本宫开过红景天这味药,书棋又怎会从太医院取回红景天?”
“本宫要宣刘太医为本宫作证!”
庄妃言之凿凿。
贤妃听后,即刻应允,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庄妃之举,正中下怀!
这刘太医已被淑妃花重金收买,修改医案就是他的手笔,
蒙在鼓里的庄妃还傻傻地以为刘太医会为她作证?
可笑至极!
刘太医来到永宁宫之后,庄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急忙问道:
“刘太医你来说,几日前你为本宫开的药方之中,可有红景天这味药材?”
刘太医颤巍巍上前行礼,不紧不慢轻轻抚弄着自己已然斑白如雪的胡须。
“微臣前几日确实给庄妃娘娘开过药方,药方之中确有红景天一味药。”
“只是,书棋姑娘每次去太医院取药,总会多拿上许多红景天,微臣还特意嘱咐过姑娘,不可过量服用。”
刘太医顿了顿,假意关心庄妃的身体。
“今日娘娘唤微臣前来,可是因服用红景天过度,身体出现了异常?”
庄妃心中一凉。
糟糕!连刘太医也被买通了!
她此刻完完全全落入贤妃的股掌之中!
庄妃的语气愈发凌厉,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指贤妃的咽喉。
“贤妃!你好大的本事!竟然连刘太医也收买了!”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把宫装之事推本宫头上!本宫要亲自面见皇上,将此事一五一十地陈述清楚,让皇上明辨是非,还本宫一个清白!”
贤妃看着庄妃暴怒的样子,一声冷笑。
“合宫之内,只有你庄妃宫中有红景天。”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就算你要闹到皇上面前,也抵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