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看了眼倒在脚边的水匪,啧啧道:“乔兄,好功夫!”
半刻钟前,赵时宴和沈行坐着拖船悄悄潜到水匪船上。
船上只剩两名看守的,被赵时宴利落的拧了脖子。
“你确定这东西能行?”赵时宴指着怀中的纸包,“你不要勉强,万一打草惊蛇,他们几个才真就死定了。”
赵时宴原本的计划是等他们都离开客船后便去硬抢。
这一招虽然危险,但他既然答应了那妇人,自然要做到。
沈行神色难得严肃:“你放心,妹子还在他们手里,我不会骗你的,这东西威力大的很,我亲眼见过!”
赵时宴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点点头:“那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切记!”
说罢,赵时宴把被油布包裹的粉末踹进怀中,一头扎进海里。
漆黑的海面上,赵时宴如一尾鱼似的快速朝另一艘船游去。
匕首扎进船板,赵时宴跃出水面,深呼吸几口粗气,借着强大的臂力,慢慢爬上了甲板。
还没来得及喘匀气,他便听到了水匪登船的声音,迅速爬起身,借着夜色遮挡闪身进入船舱。
“老实点,滚进去待着!”
金塬被五花大绑的带到船舱一楼,被关在一间客舱里。
赵时宴找了一处隐秘的地点,把油包打开,按照沈行的方法埋好引线,这才一拳打开了客舱的门。
金塬已经解开了绳索,见到赵时宴,忙把人拉进来:“快去二楼,她们在二楼!”
赵时宴看了眼金塬不断流血的手臂,皱眉道:“不能再割了,不然你的手要废了。”
金塬满头是汗,嘴唇毫无血色,闻言摇头道:“你别管我,快去找我夫人,乔兄,请务必救下她!”
赵时宴想了想,把金塬拉到放置引线的地方,又把火折子递过去。
“我会发送信号,你看到后就点燃这根引线,你只有很短的时间撤退,记住,不要恋战,直接跳海,沈行会划船来接你,切记!”
金塬认得这东西——黑火药。
“量能控得好吗?”
赵时宴点头:“沈行说这些量最多炸一层船,夫人在二楼,你可以放心。”
沈行....
金塬狠狠抓了一下自己伤痕累累的左手臂,他想让自己再集中一点精神!
“...好,乔兄,我信你!”
赵时宴点点头,快速闪身跳出船舱,径直朝二楼爬去,麻利的犹如一只壁虎。
和客船不同,这艘船要小上许多,赵时宴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周曼所在的屋子。
门口围着几个水匪。
“老大真会玩!”
“那美娇娘可真是...啧啧啧,撒娇撒的人骨头软啊!”
突然,屋内传出几声女子的闷哼。
几人听的更是兴奋。
“啧啧,不知道老大玩腻了能不能也给咱们兄弟乐乐!”
“那美人你就别想了,看不到老大看她那眼神吗?一时半会的腻不了!”
“我看那丫头也不错,要不咱求求老大把小的赏赐给咱们?”
“对啊!我看行!有福同享嘛!”
赵时宴眉头微皱,来不及多想便上前将几人抹了脖子,从一人手中顺走一柄长刀,然后快步走到门口。
怎么进?
赵时宴脑中快速闪现这个问题,可还没待他想出办法,就听到门内又是一声闷哼。
是她。
赵时宴再无心思多想,利落的从怀中掏出信号弹引燃。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声,赵时宴飞起一脚踹开了门。
门内,周曼衣裙凌乱的匍匐在地,手中握着一根短棍,那根棍子的断端正插在孟坦胸口,鲜血把地板浸湿了一片。
另一侧,惜竹也喘着气,二节棍的锁链狠狠绞住孟坦的脖子,因为窒息,男子瘢痕遍布的脸青紫骇人,已然没了气息。
门被踢开的瞬间,周曼便看到赵时宴手执长刀,如地狱罗刹般闯了进来。
那一刻,她猛然脱力,仰头倒了下去。
“夫人!”
赵时宴一手把周曼抱起,又拉起惜竹:“走!”
伴随这声“走”,海面上突然爆发两声巨大的声响,船体剧震,惜竹险些站立不稳,那种熟悉的晕眩感又回来了。
“你放我下来。”周曼胸口剧烈起伏,掐了下赵时宴的肩膀,“抱着我你怎么打?我能照顾自己。”
赵时宴颠了颠,没感觉到什么重量:“无事。”
周曼又踢了他一下:“你无事我有事!快放下!”
这一脚还挺有力,赵时宴总算相信这个女人不是在逞强,把人放下来,又递过去自己的弯刀。
“见人就砍,会吗?”
周曼提着一口气,唇角轻轻勾了下,带点狡黠:“你且看吧!”
船上早已乱了,门外水匪的叫喊哭嚎声震天,有人在喊“大当家”,有人在大力拍门。
周曼看了眼满脸是血的惜竹,狠狠闭了闭眼:“开门!”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赵时宴下手毫不手软,刀锋之下没有活口。
周曼手起刀落,专挑脖子割。
惜竹刚才杀孟坦耗了太多力气,但对付几个水匪还不算吃力。
船舱一楼已经烧了起来,被火苗吞噬的水匪们嘶吼着在地上打滚,又本能的跳入大海寻求解脱。
而甲板上杀声震天。
金塬并没有跳海,他从一楼爬到二楼,站到周曼身前,一柄坎斧佛挡杀佛。
远处海面上,另一艘匪船已经被火海淹没,爆炸声时不时响起。
沈行费力的划着拖船赶向他的妹子。
一炷香后,他终于靠近了匪船,那些喊杀声也几乎听不到了。
海面除了木料熊熊燃烧的爆破声,好似已经没有别的声音。
“乔兄!妹子!夫人!”
沈行没那个本事爬上船,只能梗着脖子在下面喊。
“船要炸了!你们在哪儿!”
他焦躁的拍打船板,喊到筋疲力尽时终于等到一声回应。
“这儿...”
是乔岳!
紧接着,沈行便闻到了比刚才更浓烈的血腥味——
四个血人相互搀扶着出现在船边。
赵时宴先把周曼递过去,“接住她!”
接着是金塬,惜竹紧随其后,然后——
拖船支撑不住了。
赵时宴没什么意外的样子,翻身跳入海里,拉过拖船,尽可能快速的离开将要爆炸的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