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孙夫人沉声道。
太太们也吓得不轻,纷纷交头接耳,不知如何是好。
市长夫人都敢杀,还有什么是林清也不敢做的?
选择就在她们面前,这是硬着头皮都得选了!
她手上可是时师座的枪!
上面明晃晃的“时”字,她们看得一清二楚,谁敢去抢她手上的枪?
这是给了很大的权力。
就算这是泡沫,很快消散,可又如何?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要不要自己的性命!
“我说!”胆小怕事的太太,先认了怂。
有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开口,都愿意还原事实。
最后只剩下孙夫人。
孙夫人牙齿都在打颤,下巴不断的抽动着,面目扭曲,一双眼睛几乎要瞪出来,完全失了平日端庄仪态。
她的恶毒,一点点体现出来。
一下子,所有人都站在了林清也那一边。
林清也这才收了枪,放她们走。
枪没再指着她们,太太们纷纷松了口气,都跑了。
没人看孙夫人一眼。
只留下孙夫人和那名太太,还呆站在原地。
“算你狠!”半晌,孙夫人才挤出这几个字,扭头离开。
走廊一瞬间,只剩下秦夫人和林清也。
房间里的秦致远,匆匆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跑了出来。
林清也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没有玻璃的刺激,她浑身都是热的。像是浸在热水里,浑身沉重不堪。
“秦大哥,帮、帮我,我要冷水……”她抬头看见秦致远,每一个字都说的足够吃力。
林清也再也绷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滚落。
她张着嘴,只剩下沉重的呼吸。
秦致远用力点头,转身去找水。
“她、她这是想让你死啊!”秦夫人看着这一幕,也忍不住哭了。
她是一个母亲,也有女儿,看到这一幕实在是不忍心。
一颗心揪得紧紧。
秦夫人蹲下身,将林清也抱在怀里,“这么冷的天,泡在冷水里,少不了要了半条命!你一个姑娘家,哪里遭得了这样的罪!”
林清也死死咬着下唇。
很快,秦致远去而复返,将一盆冷水泼到林清也身上。
冰冷的水让她缓解了些许。
秦夫人将客房的被褥收出来,将林清也卷了进去。
“致远,送她去医院!”秦夫人说,“这样治不了根本!去医院,医生肯定有法子!”
秦致远点头,将林清也抱起来。
林清也缩在棉被里,牙齿都在打架。
冷和热不断的冲刷着她,她很是难受。
秦致远身上的热意,穿着西装裸露在外的肌肤,对她来说都尤为致命,她忍不住想要贴近他。
很难控制。
“秦大哥,玻璃,还在吗?”林清也轻声问。
秦致远跑得飞快。
“不在。”秦致远低头看她。
看着她苍白的脸庞,还有咬破的嘴唇,也忍不住哽咽了下,“你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林清也闭着眼,泪水从眼尾滑落。
一台汽车停在孙公馆附近。
“师座,好像结束了,有人从里面出来。”谭耀林站在车旁,看着孙公馆的动静。
下一秒,他站直身体,“师座,好像不对劲。”
时惟樾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阖着眼不紧不慢问:“什么不对?”
“有个男人跑出来了。”谭耀森粗粗看了几眼,“咦,好像是警察厅督察处秦总长的儿子,他手中抱了什么……”
他定睛一看,不可置信,“棉被?”
时惟樾这才微微睁眼,偏头往车窗外看了眼。
他只是随意一瞥。
“你真是闲的。”时惟樾懒懒收回目光。
谭耀林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师座,这不是等林小姐……”
“师座,那个好像……”谭耀森跟着开口。
身后的车门突然被打开,打断了他们的话。
谭耀林没防备,被撞了一个趔趄。
时惟樾从车上下来,目光微凝,快步朝秦致远的方向走。
他走得急,不像平时不紧不慢。
谭耀森跟上去。
谭耀林目瞪口呆,愣了两秒才追上去:“师座,您比我还闲!秦家儿子抱棉被,您还要上去凑个热闹!”
“眼睛干什么吃的?”谭耀森给他后脑勺来了下,“光看棉被去了,没看见别的吗?”
谭耀林没反应过来。
他仔细去看,赫然发现有一只手垂落下来,上面握着一把银色的手枪。
“师座的枪!”谭耀林惊呼。
这秦家的小子,哪里是抱的棉被,抱的是林小姐!
秦致远正准备钻进车门,一只手拦住他。
他弯腰的动作一顿,随即直起身来,偏头去看。
“师座,您怎么在这里?”秦致远倒吃一惊。
时惟樾没吭声,只是盯着他手中的棉被。
他鼻子敏锐,闻到血的味道。
秦致远一路跑出来,被子也乱了大半,将林清也的头挡住。
时惟樾抬手,掀开一角。
看见里面的脸,他眼眸森然,如刀般的眼神瞬间扫向秦致远,眼底似是有风暴聚集,深沉近墨。
他的手背,探到她的额上。
一直闭着眼的人,突然动了下,脸主动往他手的方向蹭了蹭。
时惟樾手一僵,骨节凸起,下颌线也紧紧绷着。
这副样子,他哪能不明白?
“谁做的?”他一开口,嗓音中压抑着怒气。
秦致远回过神,这才想起林清也是时惟樾的人。
他面上大喜,忙将棉被塞进时惟樾的怀里:“师座,林小姐她中了媚药,当务之急是将她送去医院!”
时惟樾低头看了林清也眼,眼神又在秦致远的脸上逡巡了一圈,落在他的西装上。
秦致远西装的扣子被蹭掉,大喇喇的敞开,里面不着一物。
时惟樾深深看了他眼。
眼下情况紧急,林清也的状态并不好,他没多说什么,抱着林清也大步回到车上。
“大林,回宅邸。”
时惟樾钻进车内,有条不紊的吩咐,“大森,找林清也的车,叫几个军医过来。”
谭耀森颔首。
谭耀林迅速上了驾驶座,发动汽车。
时惟樾看怀中人的脸。
她头发凌乱,浑身都沾着水,头发根根分明的贴在脸颊两侧。唇瓣被媚药烧得干裂,有血丝从中沁出,下巴一直在颤抖。
这药下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