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几个字,已经表明他的意思。
谢乐妍呼吸一滞。
下一秒,疯狂的喜悦涌了上来,她面色禁不住红润。
这就对了。
师座是个顾大局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女人和青帮龙头反目为仇?
这没道理。
以时惟樾的条件,什么女人没有?
就算他现在宠爱着林清也,过些日子也是会腻掉,林清也迟早被弃之如履。
谢乐妍心中在狂笑。
她悄然和张小姐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林清也这次,少不了要掉半条命。
严梦娇听着,想要替林清也说话,被严锦然拉住。
“啊哥!”她不悦。
严锦然冲她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我不管!”
严梦娇挣脱他的手,站起身道,“时师座,盛龙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被谢乐妍这个女人玩的团团转?”
两个男人同时看过来。
凌厉的目光一致,严梦娇一个哆嗦,差点跌坐在地。
妈呀,好恐怖!
严梦娇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嗓子瞬间打了结。
“清、清也没错!她是您、带来的,你要是让她在这里受欺负,师座您、您不是男人!”她说的磕磕绊绊。
时惟樾眼睛微眯,周身散发寒气。
严梦娇本就怕时惟樾。看到他这样,更是心惊肉跳,立刻坐下攥着严锦然的袖子躲在他身后。
只是一双眼睛,不服气的瞪着他。
谢乐妍简直要笑开了花。
好啊,严梦娇,自己送上门来的!
她勾搭严锦然时,但凡遇到严梦娇,她总是要怼自己几句。
如今自己撞枪口,一起收拾了更好!
蠢东西!
“严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谢乐妍蹙着眉,佯装好心劝导,“林小姐坏了青帮的规矩,你可别掺一脚进来。快和师座道歉,别说这样子的话。锦然哥哥,你也劝劝她。”
一直沉默的林清也倏然抬头。
她直直的望向谢乐妍。
不知怎么的,谢乐妍在林清也眼底,看到了狡黠的光。
转瞬即逝,带着轻蔑的笑意。
她的心发颤。
“盛龙头,很抱歉,我给不了你什么。”林清也说。
盛淙川哼笑了声:“有意思。”
“不过我可以给盛龙头一个方向。”
“说说看。”
“我帮高堂主的忙,要一个人情,是全了青帮的恩义。至于青帮的帮规不能坏……盛龙头,原本这事没人说出去,偏偏有人要嚼舌根——”
林清也顿了下,眼神蓦地凌厉了几分,“将嚼舌根的源头切断,自然什么也传不出去了。”
盛淙川啧了声。
“时师座,你这小女朋友。别说,还真挺狠心的。”
他颇有兴趣,“要是哪日你不要了,送到我床上来,让我调教调教。我倒要看看,这嘴在床上狠不狠。”
“你的舌头要是不想要,老子也可以替你操心一把。大森。”时惟樾叫副官。
身后的谭耀森会意,从腰间摸出一把锋利的刀。
盛淙川懒懒抬手,无所谓耸肩。
谢乐妍还没搞清情况,下一秒,副官已经走到她的身后。
“谢小姐,请吧。”谭耀森面色冷漠。
“什么?”谢乐妍错愕。
她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终于将他们的对话嚼透,“你们这是要——”
她突然失声。
她想跑。
谭耀森将她扣住,不让她逃脱:“谢小姐,这里人多眼杂。你惹出的祸,可别让跑马场的人都沾了晦气。”
“不……你们……盛龙头,救……唔!”她的声音,尽数被谭耀森的手挡住。
挣扎也无济于事。
很快,她被拖下去。
张小姐看着被拖走的谢乐妍,抖成了筛子。
“不滚?”盛淙川淡淡道。
张小姐一听,哪还顾得上谢乐妍,忙不迭的跑了。
“好无聊。”
盛淙川双手枕在脑后,在阶梯上躺下来,“老子好端端的和女人约会,保不齐现在已经翻云覆雨,偏偏让老子来配合你演戏。”
“你不过来看戏,自然不需要演戏。”
“偶尔调调味也不错。”
“你们……”一旁的严梦娇,目瞪口呆,“你们在演戏?”
林清也点头。
“那我……”严梦娇傻了。
她欲哭无泪,“你们在演戏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说了那些话……阿哥,你也知道是不是?”
严锦然无奈:“已经让你别说话了。”
严梦娇:“……”
她刚刚义愤填膺说了那么多话。
她还嫌谢乐妍太蠢,没想到她才是那个一直在状况外的人!
严梦娇前面才鼓足的勇气顿时一冲而散,恨不得当场遁地。
生怕时惟樾降下怒火,把她的舌头也割了。
她舌尖发麻。
“没关系,他很好说话。”林清也安抚她。
严梦娇:“……”
好说话吗?她不觉得。
很快,谭耀森去而复返,手上捏着一块带血的帕子。
“师座,处理好了。”他将手中的帕子摊开。
严锦然捂住严梦娇的眼,不让她看。
他瞧了眼,帕子上面,赫然是一根血淋淋的舌头。
“送到谢家去。”时惟樾声音冷漠,“教出来的女儿不成器,谢家若是不明事理,也可以提前养老了。”
“是。”
时惟樾起身,将林清也从台阶上拉起来。
踏上台阶时,趁着抬脚毫不客气踹在盛淙川腿上。
军靴厚重,发出闷响。
林清也眨了眨眼,听着都觉得痛,盛淙川却纹丝不动的躺着。
他鞋尖微晃。
笑偏头,扬起一抹邪笑,很是放肆:“时师座也知道醋坛子打翻的滋味!”
时惟樾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林清也和严梦娇说:“娇娇,你和你阿哥先回去。”
又说,“严先生,今天实在抱歉,打搅了你们的兴致。我有事先回去,若有机会,再约二位看赛马。”
严锦然颔首。
“不约老子?”盛淙川凉凉道。
林清也没好气道:“你看的是赛马吗?”
“……怎么不看?”盛淙川说,“老子难道以天为被,在这里脱了裤子不成?”
林清也不忍直视。
她捏了捏严梦娇的手,跟在时惟樾身后离开。
时惟樾听到脚步声,放慢步伐。
“你很像我。”他蓦地开口。
“什么?”
“我才发现,你和我一样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