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西王西司烛,参见公主殿下,数月不见,公主殿下可还好。”
西司烛握着杯盏,前来相敬。
南宫慎就站在百里绮旁边,他抬起酒杯敬过去,“公主殿下在安南,一切安好。”
百里绮抬起放了茶水的杯子,也敬了过去,“多谢关心,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想到,数月不见,世子殿下已是衡西王了。”
她看着西司烛,心中千言万语,但最终因南宫慎在身边,只能尽数压了下去。
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仿佛当真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寒暄罢了。
西司烛笑笑,一口喝了杯中酒。
今夜的宴会,是欢迎衡西王府对安南的支持,又听闻来的是衡西王世子,所以在如今公主帝婿已定的情况下,安南各族带了不少族中适龄的小姐们前来参宴。
当然,安南各族在得知衡西王世子已是衡西王时,越发地热情了,满脸都写着想要结下这一份亲事。
只是衡西王对各族的暗示和明示,都只是笑笑略过。
南宫慎听着他的拒绝,也有意想要让他尽快定下婚事。
“衡西王难得来我安南一趟,我安南各族不比衡西差,衡西王何不喜上加喜呢?”
西司烛笑了下,他的容貌是与中原氏族截然不同的深邃俊美,充满了异域风情,引得无数小姐们明里暗里的偷看。
“世子殿下就不要再戏弄我了,我这番亲自来安南,为的就是躲避衡西各族们对我婚事的关心,如今来了安南,可千万别再说这些事了。”
西司烛连连摆手,仿佛当真是不堪其扰。
见此,安南各族们也不好再说此事,否则万一衡西王又如离开衡西一样,离开了安南,那就得不偿失了。
往后的日子还长,各族的机会,也还有很多。
南宫慎今夜高兴,喝了许多酒,醉醺醺地圈着百里绮的腰,说胡话。
“你,你看到西司烛今晚的脸色了吗?”
他闭着眼,丝毫不见了晚宴时的游刃有余,又变成了那个在京中相争的四世子之一。
“他一定很不甘心吧。”
南宫慎唇角微扬,带着醉意的面庞露出少见的得意之色。
“真是痛快……”
“真想也看看北牧和公仪熙的脸色,他们的脸色,也一定很精彩吧。”
百里绮就任由他说酒后的胡话,没有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但也知道,她想要跟西司烛见面,估计要难了。
如今西司烛代表衡西王府,驻在了安南,南宫慎对她的监视,势必会更严,恐怕是很难跟西司烛见面了。
不过好在小娇如今在安南王府和衡西王的别院都穿梭无碍,百里绮有什么事,都直接拜托给她。
小娇曾在她的指导下在京中行商有所成,这次西域之行,又见到了更广阔的天地,如今安南正是需要各种物资的时候,她的生意之魂燃烧,借着跟公主的关系,大展拳脚。
百里绮倒确实有些东西,想要借着小娇和西司烛来实现。
她若是跟南宫慎说,这些成果,势必就成安南的东西了,只会壮大安南的势力,令她日后越发行动不便。
这个时代的瓜果蔬菜仍然只能在对应季节种植,但现代依靠大棚,能够实现反季种植,再加上抽水真空等方法,能够做到长期保存。
而压缩饼干混合了人体每日所需的能量,便携,易饱,易于行军。
她打算将这些知识通过小娇,让西司烛派人去试验,让他的衡西一脉在谈判桌上,有更多的话语权。
火药太过惹眼,不适合让他在安南试验,但同样可以让人在衡西之地试验,到时候直接带到北边,投入她的私人使用。
这些都得瞒着南宫慎。
安南军掌握兵权就够了,至于供养士兵的粮草,要大部分掌握在衡西势力手中。
行军大忌便是粮草,没了粮草,就算是十万大军,也寸步难行。
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因为小娇在京城时便是小有名气的商人了,又靠着公主和衡西王的熟悉,在安南吃得十分开。
婚礼和登基大典,也如期举行。
因时间紧迫,赶制的婚袍和帝后的衣袍都不如晟国皇宫中的那样精致,但也已经是集安南之力赶制出来最好的衣裳了。
大红色的婚袍绣着金凤,从后背双肩展开,长长的凤尾又拖曳在身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仿若真凤。
金凤冠钗上镶着红宝石,由宝石做成的冕旒坠在眼前,遮掩去公主圣容。
婚礼和登基大典同时举行,所以南宫慎一身黑金色相间的龙袍,头戴冕旒,掩去帝王圣威。
南宫一族壮大后,在安南修建了宗庙祠堂,又因着要在安南登基,短短一两月,便建出了一座由一百零八座台阶向上的圣殿,成为登基之所。
所有的流程和服饰,都是安南来准备,百里绮没有任何插手。
她跟随指引的人,一路向前。
因是婚礼和登基同时举行,所以没有像一般人家一样拜天地,而是直接在圣殿下,共同登上台阶。
安南各族和大军将圣殿包围,见证安南的新生。
圣殿下,南宫慎朝一身盛装的少女伸出手。
“皇后。”
百里绮伸出手,搭上他的手掌,宝石冕旒的摇曳下,她轻轻笑了一下。
“陛下。”
他们携手,登上一百零八级台阶,登上圣殿,转身看向圣殿下的百族和大军。
南宫家的老叔公在圣殿台阶中间,宣读安南自拟的传位诏书和登基宣言。
“帝王治天,敬天法祖……今朕年已登耆,富有四海……安南王之子南宫慎,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克承大统……”
南宫慎在安南称帝,称晟南帝。
老叔公一声令下。
“安南,跪拜新帝——”
圣殿之下的安南各族和大军们齐齐跪下,高声道。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南,再拜新后——”
众人齐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声震天地,从四面八方,向着正中的圣殿轰来,恍若天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