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毕竟不是有句老话儿嘛。
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当谁没读过书呐。
迟铁也笑了,顺着她潮湿的鬓发胡撸一把,起身去拉灯,“嗯,我被你榨干。”
“诶你别觉得我没听出来啊。”姚海棠啧啧道:“这就跟你说我有劲的时候儿一样。”
“你就是在哄我呢。”
迟铁“啪”地一下拉了灯绳,屋内终于一片昏暗。
他又低低地笑了几声返回来,脱鞋上床顺便掀起小被儿给她把肚子盖上,“很明显?”
姚海棠成功被噎住,眯起妖冶双眸借着轻柔的月光看他。
她挑了挑眉,单手拎起被角将俩人的脑袋瓜儿都罩了进去。
然后贴在迟铁耳边给他普及男人女人不同的身体构造。
她的呼吸一下儿一下儿地拂过他与别处相比分外软的耳根,令他额角青筋搏动,总是下意识地想跑。
可姚海棠的手虽然又小又瘦,但挡不住人姚老板会使巧劲儿,把四两拨千斤这法儿使得炉火纯青。
她刻意抠着迟铁紧实的侧腹,早就摸清他这块儿痒痒肉最厉害,嘴上虽未威胁,手上的动作却很明显:你敢动一下儿试试?
你看我不痒痒死你的。
迟铁也确实被她弄得要死要活了,上面儿也不好受下面儿也不好受,偏她还一个劲儿地咬他耳朵。
暂且不提她说的话有多热辣赤裸,光她那张湿丨软的小嘴儿就足能叫他死上好几回了。
他实在遭不住,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闯出好些画面。
都是他在筒子楼、叼着她的红裙子跪在地上时脑子里想象过的。
铁哥再次急眼,一把攥住姚海棠底下作乱的那只小手儿,瞬间转守为攻。
他滚烫粗粝的呼吸往她耳朵眼儿里钻,每一个字儿都咬得特重特哑,跟泄愤似的,“你说的不对,姚老板。”
“你那天俩眼都发大水了,忘了?”
“怎么就叫没东西可榨。”
姚海棠一哆嗦,只觉从尾椎窜起一道电流,将她激得唰拉一下闭上眼儿,细密的睫也跟着发抖。
她在他的桎梏下躁动不安地扭了扭手腕儿,声儿打着颤,“咱甭逗了成么。”
“这么下去最后不是我憋死就是你憋炸。”
迟铁无奈,“这话你是跟谁说的?”
姚海棠假哭道:“跟我,我跟我自己说的。”
“我告诉自己先不要玩儿了,反正也玩儿不着。”
“... ...”迟铁隐约叹了口气,终是攥着她的小手儿贴到自己紧绷坚实的“巧克力大板儿”上,“这回能睡了么?”
姚海棠眼儿一亮。
迟铁:“不许瞎动。”
姚海棠用力点头,“不动不动,我睡了,真的睡了。”
迟铁:“嗯。”
过了半晌。
迟铁:“你再往上我打地铺了。”
姚海棠睫毛狂颤,“不是不是,我梦游了,梦游。”
“已经睡着了。”
“呼~呼~我都打呼噜了。”
迟铁:“... ...”
……
眼瞅着汽水儿厂的职员们马上就要退住了,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也混得熟多了。
加上姚海棠爽辣又大方的性格,但凡是跟她打过交道的,就总想找茬儿跟她唠。
今儿吃过早饭临出门的时候,就有个老叔跟姚海棠闲聊。
他捂着嘴在前台和姚海棠蛐蛐,“我们总长还提来着呢,说再等开大会的时候帮忙推荐推荐来福,我跟你说姚老板,这搁单位儿大厂里混,人际关系也一点儿不比你们做生意的简单。”
“你看着吧,等他走的时候准得拿小话儿磕打你,意思不就是叫你到时候听他名儿能给打个折个、给点儿优惠啥的么。”
“你们这吃的住的都好,服务也周全。”
“到时候这点儿光全都能贴他脸上去。”
姚海棠瞬间笑开,“诶呦,您这说的叔儿。”
“你们都是我客户儿,还都是外地来的,真说借光儿也得是咱互相借,是不是这理儿?”
她转了转笔杆子吊起眉梢儿眨了眨眼,也捂着嘴压低声音:“放心吧叔儿,到时候您也推荐, 您也报名儿。”
“跟我这儿啊没啥三六九等,报你们总长名儿管用,报你名儿也管用。”
“诶呦姚老板哈哈哈哈,”这话给叔儿听得这叫个美,脸都要笑烂了。
他一边笑一边摆手儿,“你这真是要给我吹呼飘了。”
“咋就叫吹呼了?”姚海棠笑道:“本来就是啊,那我又不是你们厂的员工。”
“在我眼底啊你们都是大爷~诶~”
“都好都好,哪位大爷推荐来的,我都必须得招待好。”
“这丫头!啧啧啧!”叔儿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呼都改了,“好,真是这个!”
“得,冲这我再给你透个风儿。”
老叔儿贼兮兮地说:“我们总长正因为个事儿犯头疼呢,就是寻思着从九林回去不能空着手儿,最好是能有点儿啥当地的特产啥的。”
说到此处,他嘿嘿一笑,“这钱是他自己掏,一来是他肯定得拨出来点儿给上头,二来呢他是要给我们这些小管理,稳固稳固他在我们心里的地位,等再开大会的时候我们手里不也都有票举权么。”
姚海棠一听这,眼底直冒精光,“听这意思叔儿是道儿都给我铺好了?”
老叔直接拍拍胸膛,“那必然的,你只要把东西预备好了,剩下的工作我帮忙给做。”
“不是跟你吹,搁总长那儿我给的建议十回有八回都能被采纳,再者说了你这儿肯定不能掉链子,我放心。”
“得嘞!请好儿吧您就!”
姚海棠张扬笑开,满脸胸有成竹。
自此,她脑瓜儿里那小算盘就开始噼里啪啦打起来了。
中午之前便效率极高地谈好了铁路冷链运输的费用。
九林的特产说来说去肯定就是海鲜。
干的好运的倒也有,虾干鱿鱼干海带干等等。
可这些东西别的沿海城市也能弄到,大差不差。
姚海棠想的是准备捞汁小海鲜,打包好以后再找地儿弄点冰。
最后封好泡沫箱,直接走铁路冷链。
自然,这成本肯定也要高一些。
不过么... ...姚海棠通过跟那位孙总长打的几天交道,再加上其他职员们对他话里话外的评判,足能确定:这钱,孙总长绝对是舍得花。
只要结果让他觉得满意,能给他自己长脸儿。
那就是再多花些钱也无妨。
毕竟这可是人家自己在搞“职场投资”呢。
“... ...姐!姐!”
姚海棠正托着下巴颏儿嘿嘿乐,暗爽又要挣上一笔了呢,便听门口传来某王姓男子做贼般的呼唤。
王忠汉扒着门框,脑门子上挂着汗满脸紧张,“于小钱没来吧姐?”
“... ...嗯?”
姚海棠立时吊起眉梢儿,“这是咋个事儿啊,王忠汉同志,昨儿不还兴致勃勃地给人送吃的去了么?”
王忠汉嘴一闭,开始看天看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啥脸臊得通红。
再开口时,像无从发泄似地咬牙切齿,“甭提。”
“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