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伊同样想念他,想念父亲,想念家中每一人,这段时间她日日夜夜的牵挂,几乎将自己逼疯,却说不出半个字,只是心酸地摸着他柔顺的头发。
“妈妈,他们都说是你犯杀人罪,我不信,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怎能做那种事?”小男孩倔强的嗓音还在耳边回荡,“外婆、阿婆和舅舅也不信。”
“我们都相信你,妈妈肯定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人乱嚼舌头或是故意要害你的。”他奶声奶气地说着,话语尚带稚气,思路却和成人无异,他知道她是无辜的。
薄伊被孩子口中的「我们都相信你」深深打动,特别是那个曾指责她是霉运星的弟弟,他此刻的选择,让她心绪涌起暖意。
先前的斥责或许只是一时生气,阿婆没错,薄星宇不过是口硬心软,不管经历何种风雨,内心始终惦念她这个姐姐。
瞧,薄伊,你并不孤单,这些家人都是你的依靠。而陆子成,离婚对你是解脱,摆脱了无尽的心理摧残,将来,是家庭团聚、和睦幸福的日子。
而对于陆子成和宋珊珊,最好是永远束缚这对男女,今后再与你无关,更别再去骚扰别人。
这时,母亲和阿婆已跟上,瞧见她现在的模样,心如刀割。“伊儿,妈妈盼月亮盼星星,总算把你盼回来了,你知道,我们多为你担心。”
“那个阴暗地方不是人待的,你看你,瘦骨嶙峋的,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妈妈瞧在眼里,痛在心里。”
说罢,母亲的眼泪已经如泉水般流淌。其实母亲也憔悴了不少,身子远不及往日健硕,许是因为这段时间忧心忡忡,再加上帮她照顾孩子,让薄伊的心也为之揪痛。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薄年灵动的眼睛里透着聪慧,尽管年龄小,心思却敏锐。从始至终他已说过好多,唯独薄伊未开口。
以她过去的情况看,此刻本该说话,不应这般沉默。反常的行为引起了薄年的疑虑。
一言既出,母亲和阿婆也注意到了:“伊儿,你怎么不言语啊?”
\"小姐,你怎么了?别吓唬我们。\"
薄伊深知无法掩饰失声的事实,再这样不语,所有人都会发现,更何谈这是至亲和保姆。只是面对关切的目光,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用这种方式与他们沟通。
就在此刻,默默守候在车前的薄星宇上前一步,忽然拉起她的衣领。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薄伊来不及阻止,颈上的丝巾已被拽下。
本能地想掩饰,但为时已晚,所有人都瞧见了,小薄年也在其中,他看到了她脖子上那狰狞的伤疤,所有人惊愕地瞪大眼睛,同时发出惊呼:“妈妈!”
\"伊儿……\"
\"小姐!\"
薄夫人捂住嘴,全身颤抖,眼泪狂涌,“这个疤是哪来的?”
最为愤慨的是薄星宇,“是谁干的?”
\"哪个王八蛋干的!\"
薄星宇怒不可遏,额头上暴起了青筋,年轻的英俊面庞此刻如被泼了墨汁,“是陆子成干的吗?”
“我要找他算账!”
说着,他气势汹汹准备去找陆子成,好在薄伊飞速抱住他,倾尽全身力量阻止了他离去的脚步。
“让我去,我知道是陆子成,那个混蛋,我不能放过他!”
薄伊拼命地摇头,嘴唇磕磕巴巴,“啊,啊啊——”。
不可以,她决不能让霍星辰找陆子诚。如今,陆子诚刚软化了口气,他们的家人才有了团聚的可能,逃出这苦难窝的机会。哪怕霍星辰一时热血,擅自去找陆子诚,结果如何,她无从知晓,但清楚地明白,她再也承受不起那样的赌注。她唯一企求的便是亲人能在平和的日子里过活,不受她一事的牵累。“唉哟——”
这样的哭喊连喊两次,所有人都明了:为何她先前沉默不语,那源于伤痕累累,无法发声,只能默默隐忍。
霍星辰紧握拳,咬牙切齿,“陆子诚!”
冲动冲昏了他,此时他对霍伊的哀求或申诉充耳不闻。他强拽开霍伊的手,发誓要今日就必须找陆子诚清算,这时突然,“太太,你怎么了,太太?”
“太太别吓我啊!”
刘妈的声音唤醒了霍星辰,“妈!”
霍星辰与霍伊几乎同时叫出声。薄太太身形摇晃,似是将要昏倒,幸好霍星辰稳住,搀扶起她,“妈,我现在就送您去医院。”
“不要…...”薄夫人倒在霍星辰怀中,虚弱无力,唇色苍白颤抖着,“回…...回家……”
“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