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怎对得起那两个无辜丧命的儿女。作为一个母亲,他们如此悲惨地死去,她怎可不尽责替他们申冤报仇?
当年将宋珊珊推下河,没想到她竟然还能活着,继续在演艺界如鱼得水,薄忆哪能甘心接受这一切?
自己子女惨遭杀害,凭什么祸首依然活得有滋有味?这太过不公,仇恨已经在她心里疯狂蔓延。此番归来,她决心让陆子成与宋珊珊这对负心人日子难过。
傅南声今晚提出这问题,薄忆了然于心,因姜甜甜透露了陆子成如何在意她的事,以及一些无法理解的举动。大概是她的表现让傅南声误以为她在怀念过去,实则不然,她的面色不好是因为被陆子成所做的事情恶心到了,而不是对过去心存幻想。
她承受过的痛苦,那未出生的孩子,以及年的死亡,从未忘怀,她并非那么贱薄,对陆子成抱有期望。
孩子之死虽是宋珊珊一手促成,但如果无陆子成为其撑腰助推,宋珊珊能如意算计成功吗?所以归根结底,陆子成也是难辞其咎。她这一生都将铭记着他,因为恨,恨入骨髓。
她要报仇,为了她的两个孩子,不能白白牺牲。
姜甜甜的话再次萦绕心头,“那时候大雨倾盆,江水湍急,他竟置生死于不顾,在江中泡了足足三天三夜只为寻你。任谁劝也没用。”
“他怀抱那个装有你骨灰的盒,跑遍世界各地,说是履行你的心愿。”
而这些话语非但没让她有感动,反而让她只想笑,甚至认同姜甜甜骂他疯子骂得很对。
陆子成这般行为,不正是和疯狂没差别吗?她人都去了,他还做这种虚假的模样,只让她恶心。
“真的一点情感残余也没有了吗?”
傅南声偏头,挑眉凝视她,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穿透般审视她。
薄忆迎视,“否则呢?我有这么廉价,前夫对我施虐如斯,我还得对他痴心不变?哼。”
她两手叉腰,假装怒气冲冲:“傅小哥,如果你还继续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瞧我,我会觉得这是对我的侮辱。”
“陆子成哪里好,值得我怀念不休?是,我曾爱过他,那时年纪小、眼睛瞎,但如今已非昨日,再瞎我也不能瞎一辈子吧?”
“说到头,与他比起来,你能甩他几条街,干嘛选他不选你?他哪及你的万一,连你一根脚趾都不及,你不会还不承认这一点吧?”
一番话说完,傅南声总算展露笑颜,“嗯,这样才对,听着心里痛快。”
他是没多少挑剔,容易满足,也不莫名闹情绪,这点挺招薄忆喜欢。“你满意就好,将来我会常给你夸赞。”
“先来一句喜欢听听?”
“滚!”
“哈哈哈...”
傅南声笑着,笑声爽朗,透着由衷的欢喜。
“我此次回来,除了参加姜甜甜的婚礼,你懂我别的心思吧?”
“知道,是报那不共戴天之仇。”
“傅南声,你会始终站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吗?”
“你觉得呢?”
意思已然明了。
薄忆眨眨眼:“那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利用你?”
傅南声轻轻拍拍大腿,薄忆挪凳靠近,慵懒地倚在他腿上。他身上透着清雅的淡香,夹杂着艾草的气息,给她安全感满满。
接着,她听到他的声音从头顶低低传来,懒洋洋的,带着夜色微凉,格外动听:“薄忆,我就喜欢你利用我。”
“你用得越多越好,不必有丝毫愧疚。”
“最好你最后形成习惯,发现已经无法离开我了。”
“那就最好了,两全其美。”
薄忆盈盈笑意:“你说的哦,真到那地步黏上你一世,你可别反悔。”
“不反悔,正合我意。”他说。
呵,这份该死的安全感。
与陆子成共度那些年,陆子成从没有给过的感觉,现在傅南声轻描淡写间全部赠予她。
薄忆觉得极是舒坦,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悠享这段宁静时光... ...
夜晚,和风习习,与傅南笙共度的时光总是那么轻松恬静,不知不觉,薄伊的眼皮渐重,她轻呼出他的名字,“南笙……”
“嗯?”他应答。
“你是何时喜欢上我的?”迷迷糊糊中,她嘟囔。
初见寥寥数次,究竟是何时种下此般痴心呢?
尽管有时,这个问题依然让薄伊困惑不已。然而平日未问,此刻临睡时分,思绪紊乱中,它不期然地浮现出来。
“想听答案?”几息之后,傅南笙未见她回答。
只有微弱而又平稳的呼吸声萦绕耳畔。傅南笙微微垂眸,看到薄伊已被梦境席卷,安然睡去,面庞倚在他膝盖上,嘴角微微勾勒出浅笑,如同初熟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