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侯,你这人,怎么回事?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说哭就哭?”皇帝怒斥。
“那咋啦,微臣一家都要被灭了,那不允许微臣哭一哭?”万宁侯说着说着,更来劲了,“微臣的命好苦啊,父亲啊,母亲啊……”
皇帝被万宁侯嗷的头疼,狠狠一拍桌子:“够了,朕何时说过,要灭、灭你满门?”
“步薇现在就是绥儿的命根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绥儿肯定要跟您拼命,那微臣一家子就要遭殃啊。”万宁侯一脸无辜,说的有鼻子有眼,“一边是皇上,一边是儿子,对微臣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那微臣怎么办?微臣只能牺牲自己啊 。”
皇帝深吸一口气,看向陆绥:“陆绥,元步薇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是 。”陆绥满眼坚定,“对微臣来说,阿薇的存在,比微臣还重要,是阿薇微臣找到在这个世上存在的意思,但阿薇从不会要求微臣给予她什么,反而一直在帮助微臣成长,微臣作为她的丈夫,如果在她遇到危险,深受流言蜚语,却不能站出来替她扫平一切,那微臣跟那些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把情爱当做炫耀资本的下作男,有什么区别?!”
这话看似陆绥的自白。
实际上,扫射了整个大昭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
皇帝也涵盖其中。
但偏偏,皇帝还不能反驳,因为反驳他就是代入了,而且陆家呢,从祖上就是一夫一妻制,每一代夫妻都很恩爱,更会鼓励家族的人,去外闯荡。
所以别看陆家现在好像没什么人,但只要万宁侯一声吆喝,哪怕是远在万里的陆氏族人,也会千里迢迢赶回来为万宁侯府加油打气吆喝。
“陆绥,你……你简直……”皇帝脸都气绿了。
“皇上!”
轮到谢临安发挥了,他从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双手奉上:“这是草民经过多方查证,在单氏收集到的证据,证明单氏之中,根本就没有单清这个人。”
单清浑身一怔,一下子扭头瞪着谢临安,眼中全是疑问。
“什么东西?”
“您看了就知道。”
皇帝眯眼,眼有疑惑,在接过太监递来的册子后,翻看起来。
结果看着看着,本来情绪平稳的他,一下子把册子往单昭仪脑门上砸去:“贱人,你最好能给朕一个清楚的解释。”
单昭仪着急忙慌翻开册子,看了几眼后,开口喊冤:“皇上,这是污蔑,当初臣妾进宫,的确是跟哥哥一起来的,那些也是单氏的族人,臣妾怎么可能会造假?”
“那你知道你哥哥的身世吗?”谢临安笑着问。
“我当然知道,哥哥的身世,谢家主,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你先别忙着委屈。”谢临安轻笑一声,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刚好,我们谢氏与单氏有几分交情,我途径多方,才与单氏的副家主取得联系,信上说,单霁的确是单氏中人, 但他的父母当年从单氏离开,被追杀至药王谷,等于整个单氏是他的仇人,而他却为了权势回到单氏,而且他还承诺,会把单氏集齐十张作战阵法图,条件就是他要当单氏的家主。”
皇帝听到“集齐十张作战阵法图”瞳孔一缩,双手本能地攥着了。
“可单氏那么大一个家族,基本上要比谢氏还要稳,单霁想靠集齐十张作战阵法图得到家主之位,且不说他是在异想天开,就问问其他单氏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他们会不会让一个曾经背叛家族的后人来当这个家主,万一单霁成了家主,首先就是要把单氏原先核心组织连根拔起呢?”
谢临安看到单昭仪的脸也一点点没了血色,唇边凝着讽刺的笑:“不过单昭仪被骗也是人之常情,毕竟当初单霁把你从大理寺救走,你为了报恩,也是情有可原。”
元步薇一直紧蹙的眉心,在听到谢临安这话后,舒展了。
万宁侯则是一脸震惊:“什么,单昭仪真、真是穆清?”
“臣妾不是,臣妾是单清,根本就不是穆清……”
“穆清,你还要狡辩到什么地步?”一直没说话的穆老爷怒斥她,“之前你与单霁前往疾风营之时,瑜儿就一眼认出你来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皇上,皇上,臣妾真的是单清,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单昭仪,方才谢临安说,单霁要集齐十张作战阵法图,此事你知情么?”冷静下来的皇帝,回想与单昭仪相处的日子,也渐渐想到了什么。
“臣妾不知道,哥哥从未跟臣妾说过什么?”
“哦?是吗?”皇帝冷笑,“那为什么当初你侍寝好以后,总是不肯走 ,说要跟朕多待一会儿,还要去朕的书房?你如何解释?”
“臣妾愚笨,怕自己只是被您宠爱一时,所以想着,多做一点,让您能宠爱臣妾更久。”单昭仪一边哭,一边流泪,“也可能是因为臣妾与穆清长得像,让陆少夫人有了危机感,所以她才陷害臣妾,臣妾能理解她的。”
明明坏事做尽,却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陆绥气得要开口跟她理论之时,元步薇拉住他,对他摇摇头后,看向单昭仪:“您是皇上的妃子,臣妇为何要对您有危机感?您是皇上的爱妃,小侯爷是皇上的爱臣,这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关系,怎么就被您理解成臣妇对您有危机感,这危机感从何而来?”
“我怎么知道,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单昭仪眼神闪躲,不敢跟元步薇直视。
“除非一种情况,会让您紧咬着臣妇不放。”
“陆少夫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
“皇上,唯有她是穆清,才会紧咬臣妇不放,您仔细回忆一下……”元步薇不能直接说,要让 皇上自行判断,毕竟他已经开始对单昭仪产生了质疑。
“皇上,您不要信她的鬼话,臣妾就是单清,您若是不信,臣妾愿意以死明志。”
“若你不是穆清,那应该据理力争,为何要寻死呢?”
众人回头。
发现是静和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