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的府邸内,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精致的餐桌上,一碗碗精致的早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无人再有心思品尝。
张居正端坐于桌前,面色凝重,手中的筷子轻轻敲击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与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形成鲜明对比。
管家匆匆而入,手中紧握一张大字报,递至张居正面前。
张居正接过,只一眼,脸色便如乌云密布,手中的筷子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断裂声,预示着今日的不凡。
“锦衣卫,即刻去查!”张居正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管家领命而去,府中顿时忙碌起来,气氛紧张而压抑。
未几,又闻通报声,张居正的学生吴中行求见。
张居正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对于“学生”二字,此刻竟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沉吟片刻,他终是点了点头,示意将人带至后厅。
后厅内,张居正身着素白孝服,显得格外庄重。吴中行步入,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学生吴中行,见过老师。”
张居正微微颔首,目光如炬,直视吴中行:“你今日所为何来?”话语间,既有师生间的关怀,也不乏首辅的威严。
吴中行从袖中取出奏折,双手呈上,语气坚定:“老师,此乃学生所撰奏折,恳请老师过目。”言罢,后退数步,静待张居正的反应。
张居正接过奏折,缓缓展开,细读之下,面色愈发沉重。良久,他抬头望向吴中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此折,你尚未上呈?”
“学生斗胆,未敢擅专。”吴中行答得坦荡,心中却知此行凶险,“学生深知此举有违常规,但事关重大,不得不先呈于老师。”
张居正闻言,心中怒意更甚,却也明白吴中行的苦心。
他猛然起身,将奏折重重摔在地上,怒斥道:“大胆!你可知此举乃是大不敬!”说罢,转身欲离,背影中透露出无尽的失望与疲惫。
吴中行望着张居正的背影,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一躬到底的深深敬意。
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信念与决心。
随着吴中行的离去,张居正的府邸再次陷入沉寂,但外界的波澜却远未平息。
吴中行的奏折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朝野的广泛关注。
而紧接着,赵用贤的奏折更是如雪片般飞来,也是反对张居正夺情的,
前有学生刘台,后有学生吴中行,赵用贤。
一时间,张居正仿佛置身于风暴的中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孤独。
紫禁城文华殿内。
案上,两份沉甸甸的奏折静静地躺着,仿佛是即将掀起风暴的前奏。
朱翊钧的目光在奏折上徘徊,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心中五味杂陈。
“老师啊,您这些学生可真是不省心。”他自言自语,语气中既有无奈也有几分敬佩,“张居正若是轻易被压垮,倒也不是他了。”
这时,郑阳悄无声息地步入殿内,见皇上神色凝重,便知有大事发生,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到朱翊钧身旁,静待吩咐。
朱翊钧抬眼,目光如炬,扫向郑阳:“这两份奏折,你可知道是谁人的?”
郑阳躬身答道:“回皇爷,此乃吴中行与赵用贤二位大人的,皆是反对张首辅夺情之举。”
朱翊钧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哦?又是这两位?朕对他们可是印象深刻得很。
东林党的雏形,倒是从这时候就开始显现了。”
郑阳闻言,心中暗自疑惑,却不敢表露分毫,只是静待下文。
他轻轻抚摸着桌案上的奏折:
“朋党之争,自古有之,但如此明目张胆地阻挠改革,实属罕见。”
朱翊钧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深知这场斗争的残酷与复杂。
他将奏折随意扔在一旁,那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屑。
他深知,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声”,不过是掩盖私欲的华丽外衣罢了。
在权力与利益的诱惑下,所谓的伦理纲常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朋党啊朋党,说是为了正义,实则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
朱翊钧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比起张居正那脚踏实地的改革,他们倒是更擅长包装和美化自己。”
郑阳心知皇上已对这些朋党有了定论,便不再多言,只待皇上发落。
历史上那场因“夺情”而起的风波。
出现了有名的五君子,尤其是吴中行、赵用贤与邹元标,这三位领袖人物,他们的身影在朱翊钧的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东林党的几大元老,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孕育而生。”朱翊钧心中暗自感慨,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小团体的诞生,更是未来朝堂上风起云涌的预兆。
李植、江东之的名字也随之浮现,这五人便是后世赫赫有名的东林党的元老之一。
“他们自诩清流,实则不过是利益的奴隶。”朱翊钧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看透了东林党的本质——一个以利益为纽带,排斥异己、争夺权力的朋党。
在这个朋党之中,没有真正的政治理想,只有对权力的渴望和对改革的抵触。
“张居正啊张居正,你一生致力于改革,却终究未能逃脱这些宵小的算计。”朱翊钧轻叹一声,心中既有对张居正的惋惜,也有对东林党的不满。
他深知,张居正的失败,不仅仅是个人命运的悲剧,更是大明王朝的一次重大挫折。
“但朕,绝不会让这样的悲剧重演。”朱翊钧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他随手将吴中行和赵用贤的奏折扔到一旁,仿佛是在扔掉那些无用的聒噪。
他明白,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口舌之争,而在于行动与决心。
“朋党之争,不过是朝堂上的蝇营狗苟。朕要的是国家的强盛,是百姓的安康。”朱翊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至于那些东林党人,他们既然选择了与朕为敌,那就休怪朕无情了。”朱翊钧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朱翊钧突然站起身,将两份奏折甩给郑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带人去,把这两个人给朕请到东厂去。朕倒要看看,这满朝文武中,究竟有多少人愿意为了他们的口号而献身。”
郑阳一愣,随即躬身领命,心中却不禁为那二人捏了一把汗。
他深知皇上的手段,也知道这一去,吴中行与赵用贤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奴这就去办!”郑阳说完,转身欲走,却又被朱翊钧叫住。
“记住,要让他们知道,求仁得仁,既然他们愿意为了心中的正义献身,那朕就成全他们。”朱翊钧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郑阳打了个寒颤,连忙应声道:“是,皇爷,奴定当办好此事。”
说完,他匆匆退出文华殿,心中却暗自思量,这场权力斗争,怕是又要掀起一番波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