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自己何处吸引了那神秘莫测的夜羽暮的目光？
接着，夜羽暮嗓音冷冽淡漠：“身为庶女，却能出席宫廷盛宴，看来牧将军教导子女确实有一套。”
牧忠态面色瞬间阴沉，厉声呵斥：“还不速速离去！在此丢人现眼！”
牧语嫣脸色苍白，讷讷应道：“遵命。”她在众人面前遭受如此羞辱，脸上无光，掩面奔向厅外。
恰巧与刚刚更换舞衣返回的牧翩若撞了个满怀。
张嬷嬷皱紧眉头提醒道：“二小姐小心些，别把新做的舞服给弄坏了！”
牧语嫣心中憋着一股气，未作回应，便匆匆离去。
牧翩若无暇顾及，提着裙摆走入厅内，目光对上了夜羽暮那一双深邃如渊的黑瞳。
她感到两颊莫名地热了起来，伴随着丝竹乐音的响起，她深深吸了口气，脚踏白色软靴，舞步轻灵，从小修炼的柔软身段此刻更显得如水蛇般灵活。
过往的岁月里，她从未有过如此展现自我之机。
牧翩若心中暗自思量，下一瞬立刻聚精会神起来。
只见她面若春桃，身姿曼妙，宛若九天仙子降临人间。
夜羽暮微微眯眼，语气含蓄而深远：“牧将军家教甚严，育有一女非凡。”
“殿下行言过重了。”牧忠态经历世事沧桑，微垂双目，内心不禁揣测起来。
向来孤傲清冷，疏离女色的厉王殿下，此次对翩若示好，是不是……
舞蹈完毕，牧翩若施礼退场。
“姑娘刚才似乎有些紧张？”凌若递过一方巾帕，擦拭她额头的细汗，关切地问。
牧翩若轻轻吐出一口气，摇头否认：“并无紧张，只是略感不够自信而已。”
一旁的张嬷嬷听后笑着宽慰道：“姑娘不用多虑，刚才那舞姿，颇有夫人当年的风采呢。”
牧翩若浅笑不语。
凌若将舞衣交给降香，并叮咛道：“降香，务必保管好这件舞衣，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降香接过舞衣，小心翼翼地捧着走向大小姐的院子。
笙竹轩之内。
降香将舞裙妥善收藏后，带着几分羞涩跑到牧翩若身边，兴奋地说：“姑娘，今日这般晴朗，正好可以出去放风筝。”
言语间尽显孩童般的天真烂漫。
牧翩若嘴角弯起一抹微笑，点头答应。
降香欢快地拉着凌若的手向外跑去。
三人刚离开不久，一道娇小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笙竹轩的门口。
牧语嫣目光紧紧盯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随后，她悄无声息地踏入牧翩若的房间，一番翻箱倒柜后，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件金色绣满百花的舞裙。
手中拿起桌上的剪刀，只听得“咔嚓”数声，舞裙被剪成了碎片，散落在柜子之中。
接着，她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粉末悉数洒在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牧语嫣嘴角勾勒出得意的笑容。
她心想：这一次，牧翩若还想进宫献舞，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降香带着牧翩若来到了一处位于牧府后院、人迹罕至的小院落。
这里虽杂草丛生，但因有人定期打理，倒也颇为洁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遍地盛开，花香扑鼻。
突然，降香满脸愁容地叫喊起来：“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牧翩若正倚靠在一块青石桌子上稍作歇息，听到声音立即睁开眼睛，秀眉微拧。
凌若瞥了降香一眼，责怪道：“姑娘正在休息呢，你小点儿声。”
“没事。”牧翩若挥挥手，问，“发生了什么事？”
降香低头愧疚地支吾道：“刚才风筝线挂在树枝上了，风筝被卡住了。”
她指向院子里一棵需三人环抱的大榕树，树梢浓密的枝叶之间，隐约可见一只素色风筝嵌在其间。
凌若抬头望去，皱眉问道：“姑娘，是否派人去取下来？”
不过是一只风筝罢了，重新买一只就是。
“不必了。”牧翩若摇头拒绝，看向降香清澈的眼睛，轻笑着说，“我帮你把它取下来吧。”
凌若无奈地笑了笑：“姑娘，你这孩子心性又犯了？”
自幼她便伴随牧翩若一同长大，那时两人玩耍嬉戏，经常惹出不少麻烦。
牧翩若不以为然地轻笑了声：“此处并无他人，我又何必约束自己。”
“姑娘怕是想起了从前的自己吧。”凌若叹了口气，对着降香说道。
降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此时，牧翩若已经顺着榕树下的木梯攀爬上去，白底绣花鞋沾染了泥土，乌黑长发披肩，衣袂随风飘动，仿佛一个落入凡间的精灵。
此刻，夜羽暮在牧忠态的带领下漫步于将军府内。
他无意间抬眸望向远处的大榕树，看到树梢上攀爬着的牧翩若，不由得剑眉微挑。
胆子不小，竟能爬那么高，就不怕摔下来吗？
然而，他心中的这个念头刚闪过，院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树枝上的人影摇摇欲坠。
牧忠态正欲抬眼望去。
身边的夜羽暮已先行一步，以轻盈的步伐施展轻功，迅速奔向了庭院内的榕树。
“姑娘——”树下的凌若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