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若姐姐，没想到这昭夷三皇子如此阴险。”孟云机气愤地说，反手握住牧蝉若，“我只是奇怪，我们和他又无冤无仇，为何会捉拿我们。”
牧蝉若抿了抿嘴，“昨天我听到了不应听见的话语，恰巧你赶到了……”
她话一顿，轻摇着头：“算了，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
“那就好，总之平安就行。”孟云机没有追问，手紧握了紧牧蝉若的手。
眼眸中透出淡淡的温暖。
起初，她觉得牧蝉若性格率真、平易近人，又与自己投缘。
经历过今天的事，她对这位昔日的好姐妹，更多了几分敬佩和感激。
送孟云机回到忠勇候府，马车沿路返回将军府。
此刻春日阳光明媚，喜鹊时不时传来的叽叽喳喳声让牧蝉若心情稍微平复。
“啊——”
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打破平静。
牧蝉若立刻睁开眼睛。
前方街边立着一位身着桃花色华丽裙子的女子，裙摆沾上了一滩糯米粉和尘土，显得有些脏。
“你眼睛是装饰吗？居然弄脏了我的裙子！”那女子约二十几岁，有着妩媚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的眼角风情万种。
牧蝉若听见声音熟悉，示意车夫停下马车。
“小姐，看样子你人模人样，竟然蛮不讲理！分明是你走得急，往我这边撞来！”商贩戴着四方巾，衣着朴素，反驳道。
“放肆！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礼！”一旁的侍女重重一拍摊贩的桌子，桌上的糯米团抖了抖。
商贩瞪大眼睛，“各位瞧瞧，是我不对，还是这位小姐欺人太甚！”
牧蝉若皱紧眉头，轻轻揭开车帘走出马车。
眼前的人让她目光一凝，她是安定公的女儿杨晴晴。
“杨小姐，发生了何事？”杨晴晴闻声转头，看到优雅的牧蝉若，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口气顿时不佳：“原来是牧小姐，今天真是霉运当头，不仅裙子被弄脏，还遇到了不想遇到的人。”
“好像小姐乐意遇到她似的。”凌语气愤出言。
牧蝉若轻轻按住她的手，上前淡然说道：“杨小姐，我看这商贩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此作罢？”
“就这样放过他？”杨晴晴挑眉，言语间带着讽刺，“牧小姐能找来一模一样的裙子吗？这可是东街上如意阁花费两个月才做出来的。”
“这裙子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面料极贵，一洗即毁，叫我如何忍受？”
商贩闻言，连忙大声说：“小姐是富贵之人，买一条又有何妨？”
杨晴晴狠狠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几天后我还要穿出去呢！”
“这我就不懂了，小姐站在这里，妨碍我做买卖了！”商贩露出不快。
“你！”杨晴晴脸色阴沉，威胁道，“知道我是谁吗？惹恼了我，会让你这摊位做不下去的！”
商贩听说她背景不凡，脸色微变，瞥她一眼低声嘀咕。
牧蝉若微微眯起眼睛，杨晴晴这装扮确实漂亮，乍一看气质高贵不少，不过在她看来，
这主要还是因为她身上的桃色高腰裙子，虽然刺绣工艺平庸，但设计裁剪极为和谐动人，并非当下流行的样式。
但却莫名引人注意。
京师的如意阁，竟有如此巧思的绣娘？
“牧小姐，难道看上了我这件衣裳？”杨晴晴瞄她一眼，难以掩饰傲气。
牧蝉亦不吝赞扬：“是的，想不到如意阁还有这样的人才。”
杨晴晴闻言笑眼如丝：“那是当然。”
接着她似乎宽宏大量地说：“牧小姐若是喜欢，改天一起去看看吧。”
“再好不过了，杨姐姐。”牧蝉若报以微笑。
杨晴晴感觉自己仿佛是街上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不禁得意挑眉，不再跟商贩计较。
“小姐也要给自己添件衣裳？”凌语漫不经心地问。
......
风轻轻拂过将军建筑的檐角，门外，一道冷傲挺拔的轮廓静静地矗立，仿佛融入了阴影之中。牧翩若眸光微闪，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从车辇上缓缓走下：“殿下来了。”
“嗯。”夜羽暮目光远眺，羽墨跃马而来，英姿勃勃。“你去哪里了？”
牧翩若微微犹豫，随后述说了刚刚之事：“到赫连雾府上解救天机了。”
“你独自冒险？”夜羽暮眉头微蹙，语气中带有关切，“让本王等得好急。”
可他心里清楚，此事不宜插手。牧翩若淡然摇头：“实属无奈，有羽墨陪伴，我不会有事。况且...殿下想听个消息吗？”
“讲。”
“赫连雾欲邀请朝臣之子女游玩湖景。”
夜羽暮并不意外：“每次昭夷来临，都会有此举动。”
“听说是昭夷的霁雨佳节。”牧翩若点头，“上次那掌柜，殿下的问话可有何结果？”
“他自己服毒而终。”夜羽暮眼神掠过一抹暗色，“但我们在他身上找到了东西。”
牧翩若眸中涌出一丝好奇：“是什么物事？”
天色渐暗，夜羽暮知无法带她离府，淡淡问：“明日你有空吗？本王带你去看。”
牧翩若点头：“有空。”
“本王派人来接你，明天见。”说完，夜羽暮与她告别，那峻冷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余晖里。
月牙攀上屋檐，牧翩若裹紧棉被，长舒一口气。降香抱热水进来，见她发愣，苦笑问道：“姑娘最近总如此心事重重？”
牧翩若轻笑：“可能累了，你长大就会明白。”降香低喃：“我在府上走得少了？”牧翩若笑了笑，未作回答。
第九十一章 暗潮
降香替她擦拭脚丫，扶她躺下。静谧的夜晚，次日清晨，夜羽暮遣来的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外。
牧语嫣恰巧遇到出门的牧翩若，皱眉问：“姐姐去哪儿？”
牧翩若简洁地回答：“有事出府。”没再多解释，径直离开。
巧儿在一旁嘀咕：“大姑娘近日常出门，不知道忙啥。”
牧语嫣不再多虑，慵懒地拨弄头发：“让她忙去，我要准备过几日的游湖，没功夫胡闹。”
“是，姑娘。”巧儿跟上去。